誰也不知道,落水大戰一驚神都,神榜位列七武神之一再驚天下的沈墨此刻正在抱天攬月樓。
而抱天攬月樓是議論沈墨最熱烈的地方。
那些不敢入耳的酸話,沈墨大抵入耳,他近來脾氣挺好的,純當耳邊風,但是記性也好, 說酸話人的聲音都記得牢牢的。
他當然不會因爲別人說他壞話而報復!
他更不會學禪宗的大僧自比如來,說什麼類似謗佛有罪,謗我也有罪的話。
只是順便修煉了一下嶗山的攝魂大法,無意中和那些說酸話的人對視一眼,就如過眼雲煙那樣清淡的對視。
連對方自己都不會注意。
只是沾上攝魂大法難免有後遺症,比如晚上會做噩夢, 恰好噩夢的內容是他曾經經歷的十八層地獄酷刑而已。
這絕對是巧合!
對於那些人來說, 也只是在人羣中看了沈墨一眼,連容貌都不太記得。
位列神榜七武神, 沈墨感覺壓力挺大。
好在他是比較抗壓的人。
有壓力,更有進步的動力,權當是修行。
難道他還能說自己不能勝任,那會打擊他的自信心。
位列七武神不只是看武力,還要看名望和背後的勢力,以及話題爭議性。否則光論武力的話,鐵肩神尼等佛門四聖未必不能上榜。
當然,鐵肩神尼纔不樂意上榜,因爲她練了枯禪神功,平常時候根本不能出手。雖然能借用別人的真炁,卻也得看人。如果是沈墨這層次的人物出手,是不可能被她借走真炁的。如果使用自己的真元那就得破功。
爲了苟活下去,鐵肩神尼是不可能選擇破功。
沈墨雖然知曉枯禪神功的理論, 可是正常情況下, 他是不可能選擇修煉的。
只是有備無患。
除開武力之外,水月庵的勢力自然比不得龍虎山、幽冥教等,連嶗山都比不過。
說來說去,神榜七武神目前的三位,都各有各的道理。
朝廷的榜單可不是講什麼公平公正的,終歸到底要談兩個字,那就是“內幕”。
有些位置本不是一直存在的,但有了那樣的人,就該有那樣的位置。
其實仔細推敲七武神,老天師、閻羅殿主即使沒有上神榜,依舊有神榜所提的待遇,只是沒有官方認定,但事實存在。
沈墨同樣如此。
而且以他的性格來說,隨時可以從世俗的爭鬥脫身而出,確切來說,他踏入世俗的爭鬥並非爭權奪利,本質上是爲了長生。
因此,某種意義而言,沈墨比閻羅殿主、老天師更可怕。
他更不會被名利誘惑,清楚知曉自己想要什麼。
蘇子默自然清楚這一點。
他要的不是沈墨成爲七武神去做點什麼,只需要沈墨成爲七武神即可,給天下人立下一個七武神的標杆, 讓人有追逐的目標。
往後沈墨不會缺乏挑戰者。
對沈墨來說,那些挑戰者豈非一個個送上門的修行經驗?
人的名,樹的影。
即使老天師、閻羅殿主也經歷過一段不斷有挑戰者上門的歲月,直到再無人敢挑戰爲止。
過得甲子,沈墨便可以說,“當初和我交手的人已經死得乾乾淨淨啦。”
“請問,我可以坐你對面嗎?”一個笑容陽光的年輕人來到沈墨的座位對面。
“隨便。”
沈墨回了一句。
隨即傳音:“我設下了隔音結界,不過這裡有內廠的人,想到他們可能懂脣語,咱們還是以腹語傳音入密。”
原來笑容陽光的年輕人是蘇子默易容改裝的,和他陰沉的氣質大相庭徑。
即使熟悉他的親信,此刻也認不出他是蘇子默。
誰也想不到鎮魔司的大統領會和七武神之一的邪君沈墨在抱天攬月樓碰頭。
“倒是巧了,內廠督主曹天罡派了長生金剛正到處找你。”
“他找我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不過這老混蛋是個瘋子,可能就是想認識認識你。以前你雖然名動神都,卻還不入他的眼,現在不一樣了。”
“別說了,被老太監盯上挺噁心的。我要的東西呢?”沈墨聽到曹天罡,心中一動。可是蘇子默什麼人?沈墨打小看着長大的,他近來就算變化再大,再有心機,眉毛一皺,鼻子一挺,他就知道蘇子默到底在想什麼。
蘇子默鐵定在想勾起沈墨對曹天罡的興趣。這說明蘇子默打算拉他下水對付曹天罡。
局勢擺在這裡,鎮魔司和內廠肯定不和。要是和了,皇帝就該睡不着覺。
蘇子默肯定看曹天罡不順眼。
以他自己的力量,自然對付不了曹天罡,可是有沈墨相助,那就不一樣了。
這和沈墨不謀而合。
既然如此,沈墨更不能焦急,得趁機宰蘇子默一頓。
至於圓意,都躺了有些日子了,不差這一天兩天。何況人生實苦,圓意還未必願意醒來。
沈墨禁不住站在圓意的角度,爲他着想。
他到底不是無情人,很是在意朋友的感受。多少有些想念驚蟄了。
就這麼突然,他這些天來,首次想到驚蟄!
差點就想不起來了。真正的朋友便是如此,即使久不見面,一想起他,依舊會感到折磨他的快樂。
蘇子默見勾不起沈墨對曹天罡的興趣,多少有些惆悵,心不甘情不願地拿出一個金絲編織的袋子:“五粒大還丹,以及一塊玉珏,玉珏裡有精神烙印,你憑藉它可以感悟菩提心禪功,至於太和道人的手稿你得等我一段時間。”
他依依不捨的拿着袋子,沈墨一把抓去,出手如電轟雷閃,蘇子默都沒反應過來。
咕咚!
五粒大還丹被沈墨一把抓入嘴裡,吞入腹中,立即化入五臟六腑。好東西吃到嘴裡,消化完畢纔算是真正的屬於他。
“小師叔,你不用這麼急。”
“不是急,萬一沒效果,當場就可以找你。先不說了,等我消化一下。”
蘇子默:“……”
大還丹在內臟雷音下消化,沈墨身體發出轟天價的響聲,樓中的其他人根本沒有聽見,只是苦了坐在對面的蘇子默獨自承受了這份噪音。
他以手扶額,只能等沈墨運功消化大還丹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