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您這邊請。”玄機在丫鬟的引領下,繞過淺金飛鳥的屏風,走到裡間。
“有勞柳大夫了。”撒金紅紗帳內伸出一隻玉白的手,皓腕上帶了一隻貴重的鐲子,聲音很是好聽,又有幾分熟悉之感。
玄機在榻邊的繡凳上坐了下來,輕探脈搏,少頃,便診了出來,玄機露出一絲醫者溫柔的笑:“夫人近來是否食慾不振,頭暈乏力,而且葵水未至?”
“嗯。”那熟悉的聲音平靜應道。
玄機溫柔笑道:“恭喜夫人,夫人是有喜了。”
“哦?你確定?”紗帳內的聲音輕揚,帶了幾分玄機聽不出的意味。
“自然。”玄機沒有多想,只認真叮囑道,“容我爲夫人開一劑保胎調理的藥,夫人只需按時服用便可。”
玄機兀自到了桌前,鋪紙研磨,寫下了藥方,交到一旁的丫鬟手中:“只需按着方子抓藥,每日按時服用即可。”
“可是保胎的藥?”
玄機聞聲,轉過身,便見紗帳中走出來一位身形纖細的女子,青絲分披雙肩,一襲紅色深衣襯得她膚白如玉,楚楚動人。
玄機一驚,手裡的脈診掉在了地上。
“怎麼,見到我有那麼吃驚嗎?”王氏阿紈揮退了下人,兀自坐在了紫檀木製的雕花木椅上,撫着自己烏黑的秀髮,明眸流轉,眉角微挑。
玄機按捺下心中翻騰的情緒,撿起地上的脈診,淡然輕笑:“柳香驚歎夫人美貌,故此失禮,還望夫人見諒。”
“柳香?”王紈細細品味着二字,挑眉道,“玄夫人是打算隱姓埋名了嗎?”
玄機淡然一笑,故作鎮定:“柳香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不明白?”王紈一笑,“你以爲你能騙得了我嗎?他那日喝醉了隨我回來,口口聲聲喊得都是你的名字。”
玄機聞言,心裡一凜,心生退意:“夫人如果別無它事,柳香先行告退。”
“你可知伯岸表哥那日爲了去尋你,墜馬受了重傷!”王紈提高了音量,大聲道。
玄機原已走到了門口,聽到王紈的聲音,生生地頓住了腳步,卻不敢再回頭。
“這些日子表哥一直在尋找你,那日聽聞你與賊匪掉落懸崖,大夥都說你肯定死了,只有伯岸表哥不死心,他帶着人在崖底尋了整整七日,他的傷原本不重,卻因爲在水裡浸泡的時間太長,傷口惡化,到現在都還沒完全好。”
玄機聽了那日種種,不敢置信,卻也只能收斂情緒,盡力平靜:“夫人無需和我說這麼多,我並不是您認識的玄夫人,也不認識您所說的伯岸表哥。”
“是嗎?那你是誰?”王紈上前攔住了她,清冽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滿是懷疑之色,“你腹中的孩子又是誰的?”
玄機抿了抿脣,盡力淡然道:“小女柳香,家父過世多年,曾是西平出了名的大夫柳生,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去調查,至於這孩子,想必您來了西平之後,也應該聽過陳虎骨大夫的名。”
“你真的不是玄機?”王紈始終有些不敢相信。
“小女柳香,不是玄機,時候不早,請恕柳香先行告退。”玄機微微福了一禮,繞過王紈,推開了門,卻見門外,李遇白赫然站在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