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玄機並非教坊藝名,而是十歲那年父親給起的名字,記得那次父親鄭重其事地拉她進了房間,語氣凝重地告訴她:“記住,香香,你以後有大名了,玄機,柳玄機,別人若是問起你,你就說你不叫香香,你叫柳玄機,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玄機點頭應了,就連姐姐也被父親三令五申,改叫她“玄妹”。
可就在父親替自己改名字之後沒幾天,藥鋪裡突然有仇家尋仇上門,父親慘死,姐妹被迫淪落教坊。玄機卻牢牢地記住了父親的話,不肯改名,教坊媽媽見她的名字也算有趣,便也沒強迫她,只是教坊的姐妹卻時常拿她的名字打趣:“玄機,玄機,你到底有什麼玄機呀?”
想起往事,玄機心中不免傷感,這麼多年,她從未想過父親爲何會枉死?這件事會和她有關嗎?
“玄機,玄機……”身後,中年男人輕念她的名字,臉上露出一絲恍然的笑容,“原來是這樣!”
玄機聽得不甚清楚:“大人您說什麼?”
“哦,沒什麼,夫人既有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大人慢走。”玄機站在臺階上,狐疑地看着這個中年男人,總覺得他好像並不只是幕僚那麼簡單。
“玄兒。”玄機突然聽到房內傳來秦伯岸的聲音,恍然回過神來,回頭推開房門,卻見秦伯岸衣衫未着,正四下找她。
“妾身在呢。”玄機站在那裡,莫名地看着秦伯岸一臉的緊張神色。
“你去哪了?”秦伯岸上前,一把抱住玄機,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出去爲什麼不和我說一聲?”
玄機無辜:“妾身見您還睡着,不想打擾您。”
“不要一口一個妾身,一個您。”秦伯岸打斷她的話,把她抱得更緊,語氣低落,“你是不是在怨我昨天說的那句話?”
“妾……我沒有。”
秦伯岸低靠在她的發間,語氣輕柔:“對不起,玄兒。”
聽着他溫柔的話語,玄機心裡一軟:“爺不要這麼說,如果那真是爺的意願,玄兒會聽從您的話。”
玄機想過,如果他昨晚真的讓她去伺候太子殿下,她也不會讓他爲難的,大不了最後一死。
“不要說了。”秦伯岸緊緊抱着她,心中愧疚萬分,昨天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原本他精心策劃一切,企圖籠絡太子,可真正對玄機說出那樣的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心如刀絞,萬分不捨,即便再強大的理智,都無法強迫他做出這樣的割捨。
以前他總是笑話季修婦人之仁,可是自從發生了昨晚的事之後,他才發現,以前的自己只是未遇到一個讓自己無法割捨的人,而現在他遇到了,他就要竭盡全力保護她。
“這幾天你就呆在房裡,哪也不要去,聽到了嗎?”秦伯岸殷切叮囑,早知會有此刻這般不捨,他昨日就不該讓太子見到玄兒,如今卻不知自己還有沒有能力保護她。
“爺,我先替你換藥吧。”玄機聽出了秦伯岸對自己的保護之意,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秦伯岸坐了下來,看着她熟練地替他清洗傷口,換藥,包紮,秦伯岸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玄兒,是我誤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