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衣男冷哼一聲,他正等着剛纔說明那女子能快點給這土包子更正一下觀念的時候,卻看到對面的蘭想了一會兒後,居然直接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殿下!”
“什……”
華衣男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隨即反應過來後,他不禁氣的臉色鐵青。
要說這男的土鱉也就算了,但這女的既然能夠通過家徽就準確的辨認出自己身份,以這份見識,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意味着什麼。
然而,對方居然還附和了那男的,剛剛那個回答,分明就是在說:是這樣的,對方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種回答,怎麼想都是故意的!
孔哲轉頭看了眼對方那怒氣衝衝的樣子,不禁攤了攤手。
不就是個王子嗎?這貨到底有啥好得意的,誰還不是個王子咋的?
華衣男不禁咬了咬牙,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從一開始就沒有把自己這高貴的身份放在眼裡過。
哼。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他用實力給這兩人矯正一下觀念了。
華衣男冷笑一聲,剛準備下令手下攻擊的時候,他身後的那名天人階侍衛忽然靠近過來,悄聲道:“少爺,這兩個看來是血族的人,血族畢竟是傳說中的大種族,在無法判斷對方身份的情況下,這裡還是不要與對方樹敵的好。”
侍衛有些擔憂的說道。
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這些人中有多個血族存在,雖說人類他不會看在眼裡,但血族就不一樣了。這個曾經鼎盛一時的種族,儘管現在沒落,卻也仍然有着和他們整個人族抗衡的實力。
更何況,聽說最近血族已經隱隱有了重新出山的意思。這種善於韜光養晦的種族,既然要重新現世,那必然是實力恢復到了一定的程度,現在的人族能不能抗衡都不一定。
這還只是其次,如果對方只是普通的血族人也就罷了,雙方就算真發生了口角也不會上升到更高的層面,但讓侍衛震驚的是,他剛剛居然從那女子口中聽得了一聲'殿下'的稱呼!
殿下……這種特殊的稱謂,不得不讓侍衛多想一些。
難道說,對方也是什麼極有身份的人?甚至是……血族中的皇族?
雖然這樣的可能性比較小,但果然還是無法排除這種情況。一旦事實真是這樣,兩個國家的皇族發生了衝突,那事情可就不一般了。
總之,現在去招惹這些人,絕對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因此,侍衛這時才趕忙出來制止他的少爺。
只可惜,他的少爺此時已經怒火攻心,根本來不及等他把厲害關係說清楚。
在聽到侍衛口中的'血族'後,華衣男子忽然愣了一下,隨即不禁嗤笑一聲:“血族啊,呵,那不是和我們昨天抓的那個奴隸一個種族嗎?”
糟糕!
侍衛一聽這話,頓時心裡就覺得一陣不妙。來不及多想,他急忙握住了武器,因爲他已經察覺到,就在少爺這句話出口之後,對面幾個人的氣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幾道不善的目光瞬間就在華衣男的身上游移而過。身爲天人階的高手,侍衛能夠明顯感覺到對方几人眼神的變化,如果說之前,幾個人還大都是抱着玩鬧的心態在他們對峙的話,那麼剛纔那一句話一出,這種玩鬧的眼神瞬間就消失不見,此刻對面的所有人,都變得極爲認真起來。
“你剛剛……說什麼?”
孔哲此時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冷的瞪着華衣男。
“奴隸?”
“哈哈,沒錯!”
華衣男此時卻根本意識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甚至頗爲得意的看了眼孔哲,朝身後拍了拍手:“把她給我拉上來!”
一陣叮鈴的鎖鏈聲從酒館門口處響起,伴隨的還有一個女子痛苦的悶哼。
衆人都是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不過那映入眼簾的場景,卻讓幾個人同時皺起眉頭。
小蕾更是驚訝的捂上了嘴巴。
此時匍匐在酒館門口的,是一名血族的女性,在這冰冷的冬季,她全身上下卻只有一件破爛的粗布麻衣作爲衣物,胳膊,大腿,後背全都暴露在外,原本雪白的肌膚,卻因爲沾滿泥土和石子而顯得髒亂。
更要緊的是,她的脖子上被一條冰冷的鐵索束縛着,由兩名士兵拖拽進了室內,一直硬生生的拖到了華衣男子身後。膝蓋和手臂的皮膚,因爲摩擦地面而被磨破了皮,殷殷鮮血不斷流出,在她身後留下一道顯眼的血路。
“就是這傢伙啊!”
華衣男冷笑着走到女子旁邊,一腳踩在她的背上,用力捻了兩下,威脅道:“你這個婊子不是想要逃跑嗎?現在你的族人就在旁邊,呵呵,你倒是說話啊,倒是快讓他來救你啊!”
“唔……”
女孩在他腳下痛苦的悶哼,不過聽到族人這個詞,她還是費力的擡起頭,睜開高高腫起的眼皮看了眼。
華衣男有些病態的笑着,他忽然看向孔哲,大笑道:“哈哈,聽說你們血族不是很團結嗎?怎麼樣?這女人現在是我的奴隸,你應該知道奴隸是什麼概念吧?哈哈,不管她是哪個族的,只要成了奴隸,那就是我的私有物,我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如何?想不想救她?想救她的話,就拿那個小丫頭來換!”
“你這混蛋!”
千看得怒不可遏,握起了拳頭,當即準備出手。
不過,旁邊卻有人比他更快的衝了出去。
孔哲二話不說,以迅雷之勢消失在了原地,豎起鐵拳直朝着華衣男的臉上而去。
“少爺,小心!”
華衣男身後的侍衛大喊一聲。
早在剛剛他的少爺下令把奴隸帶上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感到事情開始向不妙的方向發展了,他很清楚血族的人有多重視榮譽。
而當着他們的面,侮辱他們的同族,絕對是最能激怒他們的行爲之一。
所以侍衛從剛纔起,就一直在時刻警惕着對面幾個人,就是害怕有人會忽然暴起,對少爺不利。
果然,有人連話都不準備多說,就直接動手了。
侍衛當即一個閃身,想要擋在少爺身前,爲他擋下這一拳。
然而,他纔剛剛動作,卻忽的感覺到一陣心悸,利用視線的餘光,他看到了,就在他的左側,一道飄忽的人影悄然浮現,圓環之刃的光芒,如同毒針一般,從另一個角度飛速直逼他的少爺。
侍衛一時大驚,這個女人不是剛纔站在那男子身後的人嗎?這是什麼速度?居然連他一個天人階都沒能有絲毫察覺,就讓對方靠近到了這裡?
更重要的是,對方的這次攻擊下,侍衛不得不立刻放棄了去救援少爺的打算,轉而開始抵擋這一擊,因爲這一擊纔是真正致命的!
如果說對面衝來的那個男人,只是出於憤怒想要給他少爺一拳的話,無論如何也沒有想直接就取他性命。那麼這一刀,從一開始就是瞄着少爺的命去的,並且沒有任何猶豫。
侍衛瞬間就看清了局勢,如果他不回身擋下這一刀,少爺必死無疑。對方這是陽謀,在趁他不備,攻他必救!
“叮!”
無奈,侍衛只好停留在原地,用手中的長刀,磕飛了那柄飛來的圓環之刃。
“嘭!”
而下一刻,孔哲的拳頭自然毫無阻隔的蓋在了華衣男臉上。一聲沉重的悶響聲中,華衣男倒飛了出去,身在半空的時候,兩粒碎裂的牙齒從他口中飛了出來。
“啊啊……”
孔哲這一拳全力而出,而華衣男子本身的修爲並不高,所以直接擊飛出去,撞在身後的人羣身上,瞬間十幾個人滾作一團。
“嘿,還有你們,都給我滾開!”
千冷笑一聲,飛身而起,將那邊牽着鎖鏈的兩人一腳一個踢飛了出去。
“沒事吧……”
小玉將趴在地上的女孩扶起,手指在她手腕上和脖子上揚了揚,便輕易將對方身上的鎖鏈弄斷。
“您,您是……”
女孩顫顫巍巍的擡頭,有些害怕的看着小玉。
“放心,我也是血族人,是你的族人。”
小玉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救你的。”
“族人……會……救我……唔……”
聽到這句話的血族女孩,只覺得眼眶一熱,眼淚像瀑布一樣流了出來。
她緊緊的抓着小玉的手臂,好像害怕她跑掉一樣,哭的泣不成聲。
“好了,好了,你現在已經安全了……”
小玉抱着女孩,輕拍她的背安撫她。
“想不到,這種地方竟會有我們的族人出現……”
銀這時候也從一旁走了過來,啪的一把合上手裡的書籍,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女孩身上。
接着,她起身面向那些人族士兵,視線最終轉移到仍倒在地上的華衣男身上。
“您剛纔說了'奴隸'這個詞,對吧?那麼,還請您解釋一下,你們蘭度國,把我們血族人當做奴隸關押,是想違背兩國千年前簽下的和平協議嗎?這位……雷文獅家的皇子。”
銀用的是和平時一樣輕柔的語氣,只不過此時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有一種非凡的逼迫力。
華衣男的侍衛一聽頓時覺得不妙,他雖然還不知道這少女是什麼人,但既然能說出這種話,代表她的身份絕對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