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女的……
望着黑袍修士那張嬌美的面容，蕭炎不禁感到些許驚訝。
韓立雖然早就看穿了這一真相，但當對方露出臉龐後，他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似乎從這張臉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
稍加思索，韓立恍然大悟，終於記起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黑袍女子不知道韓立與蕭炎的心理波動，她見這青年和少年都盯着自己看，那張吹彈可破的白皙臉龐上不禁升起了一絲紅暈。
待定了定神，黑袍女子神色一正，朝着葉凡恭敬拱手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葉凡笑眯眯道：“無妨無妨，舉手之勞罷了！”
“晚輩……嗯？”
還沒說完，黑袍女子微微一怔，旋即眼神錯愕地望着葉凡，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說實話，在上前搭話之前，黑袍女子已經做好了狠狠出血的準備。
但誰曾想，這位神秘的前輩竟然如此好說話，一句‘舉手之勞’便輕飄飄地掀過此頁。
這讓習慣了修仙界人心險惡的黑袍女子感到極爲不適應，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也只能嚥了回去。
猶豫一二，黑袍女子心中還是有些不安，於是主動說道：
“前輩舉手之勞，卻救了晚輩的性命。”
“此等恩情，如同再造，晚輩不能不報，晚輩願在此承諾，若此行能活着走出虛天殿，除卻晚輩需要的一株靈物之外，其餘收穫，皆可交予前輩！”
說完，黑袍女子深鞠一躬，看樣子不似作僞。
蕭炎聽到黑袍女子真誠的話語，不由得心生好感，在羣裡感慨道：“這小姐姐還挺上道啊！”
“……上道嗎？”
葉凡似笑非笑地瞥了黑袍女子一眼，而後朝着蕭炎傳音道：“蕭賢弟，你好好想想，虛天殿外殿第一關的傳送陣就是隨機傳送陣，這姑娘若真想報恩，她該怎麼將收穫供奉給我呢？”
“這好辦，只要她跟咱們一起……”
還沒說完，蕭炎立刻便反應了過來。
葉凡笑着傳音道：“想通了吧，這姑娘可不簡單！”
“她這番做派，既有報恩的真誠，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而且做出的承諾，看似十分大方，實則只是虛空畫大餅，我若真的因此對她另眼相看，帶她一起行動，那麼此行的收穫，本來就輪不到她，她反而可以借我之力，取得那株靈物。”
“反之，我若看破了她的心思，不帶她一起行動，那也無妨。”
“不信你瞧，此女修爲不過結丹初期，而且年紀輕輕，不似葛笠一般壽元將近，那麼她冒死踏入這虛天殿，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說完，葉凡微笑着望向蕭炎，等待着他的回答。
蕭炎略一沉思，輕嘆道：“我猜，她口中的那株靈植，定然對她十分重要，她冒死進入虛天殿，只爲了此物，除此之外，皆是意外收穫。”
“既是意外收穫，就算全部交給我們，那也沒什麼好心疼的……”
葉凡面露讚揚，微笑點頭道：“不錯，不錯！”
蕭炎嘆了口氣，苦笑道：“凡哥，你就別調侃小弟了，小弟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呢！”
葉凡哈哈大笑，旋即將目光投向了韓立。
此時，黑袍女子還未起身，葉凡並不打算給她回答，所以將皮球甩給了韓立。
韓立心中瞭然，當即笑着說道：“呵呵，元姑娘真是見外啊，韓某真沒想到，短短數十年未見，元姑娘竟已晉入結丹期，當真是可喜可賀！”
黑袍女子原本正忐忑地等待着回答，聽到這話，她忍不住擡起頭，美目中流露出一絲錯愕。
“元……元姑娘？”
“道友莫不是認錯了人？”
“小女子姓阮，不姓元……”
看到黑袍女子眼底裡流露出的錯愕與驚慌，葉凡若有所思，知道這姑娘應該只是個半瓶水，屬於那種有些小聰明，但是城府不夠深的類型。
韓立笑道：“姑娘莫慌，韓某隻是在幾十年前，與姑娘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姑娘身邊，還有一位姓妍的道友，你二人在魁星島的天都街坊市替店鋪拉客，韓某也因爲初次到來而被你們盯上……”
隨着韓立的講述，黑袍女子也漸漸記起了當年的事情。
她睜大了眼睛，下意識脫口而出：“原來是你！”
韓立笑道：“不錯，就是我，看來元姑娘是記起來了。”
元瑤臉色微紅，輕聲道：“小女子當年落魄，在魁星島做事時，見過的修士多如牛毛，因而一時間未能記起道友，還請道友莫怪。”
“無妨，無妨！”
韓立並不在意，笑着說道：“韓某當年只是築基修士，而且相貌平平，毫無特點，元姑娘不記得韓某也屬正常……”
元瑤臉色微紅，再次朝着韓立拱手道歉，然後望向葉凡等人道：
“讓前輩和諸位道友見笑了。”
葉凡沒有回答，再次看向韓立。
韓立笑着說道：“既是故人，姑娘不妨與我等同行一段，待闖過這第一關，再各走各路，至於什麼收穫答謝，大可不必，我等師門自有門規，不可盤剝散修同道。”
韓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元瑤也不好拒絕，只能拱手道：“那就麻煩道友和前輩了！”
之後，葉凡大手一揮，招出雷雲，帶着韓立四人，毫不遮掩地在鬼霧中招搖過市。
所有藏在鬼霧中的厲鬼冤魂，在看到葉凡等人時，都爭先恐後地向着四周遁逃。
那些闖關的修士看到雷雲，先是一驚，而後一喜，紛紛悄無聲息地收斂氣息，隱藏身形，遠遠地跟在葉凡等人的身後。
就這樣，後半段的路程可謂是安全至極。
短短數個小時，衆人便穿過了鬼霧，來到了一處有白光籠罩的淨地。
此地好似一處花園，附近不但生長着大量奇花異草，還有七八座精雕細琢的玉亭。
大約二三十名修士或站或坐地待在玉亭之中，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臉色蒼白，身上血跡斑斑，一看就經過了一番苦戰纔來到這裡。
至於那極少數臉色如常的修士，要麼是萬天明、蠻鬍子這樣的元嬰修士，要麼就是跟在元嬰老祖身邊的門人弟子。
韓立目光粗略一掃，發現正魔兩道的元嬰修士，分別以萬天明和蠻鬍子爲中心，各自待在一座精美的玉亭之中。
其他各門各派的結丹修士，也都以正魔陣營作爲劃分，向着兩側輻射開來。
至於正魔兩道的分界線，也就是位於花園中央，那座空間最爲寬敞，雕工最爲精美的玉亭，則僅僅坐着一男一女兩個人。
周圍正魔兩道的修士，無論是元嬰期還是結丹期，都對這二人視而不見。
不，應該說，他們在儘量避免看到對方，免得引起對方注意，再生出什麼事端。
看到這一幕，韓立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旁邊的葉凡便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大步走出鬼霧，毫不避諱地朝着那座玉亭中的男子招了招手。
“師叔，來得真快啊！”
葉凡那略帶笑意的聲音在花園中迴盪。
周圍閉目盤坐的元嬰老怪們皆是眉頭一跳，強忍着心驚，沒有去看亞牧的反應。
亞牧擡了擡眼皮，無奈地望了葉凡一眼，開口傳音道：“你小子，這麼招搖，不是說了嗎，我此行只是給你們當個護道者，用不着這麼快就跟我扯上關係。”
“害，這有什麼！”
葉凡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修仙界與我那邊的北斗星域也沒什麼區別，都是以實力爲尊。”
“尤其是這下界，別說是您，就算是我，也能肆意縱橫。”
“既然如此，何必遵守那勞什子規矩，要是我們來了，韓立還是要經歷九死一生，才能闖過這虛天殿禁地，那咱們豈不是白來了？”
聽到葉凡毫不遮掩的話語，亞牧不由得嘴角抽搐。
他知道，當年破除聖體詛咒，晉入四極之後，葉凡帶着聯盟長輩們贈予的一身裝備，暴打了所有隨長輩前來觀禮的聖子聖女。
可以說打遍同代無敵手，早已鑄就了一顆無敵之心。
行事也變得隨心所欲，只求念頭通達，不管三七二十一。
這般做派，倒也符合如今葉凡的性子，只是亞牧考慮的東西，與葉凡並不在一個頻道。
他想的是如何讓韓立將日後獲得的積分全部交易給他，因此下意識從韓立的角度出發，覺得韓立可能暫時不想跟他扯上關係。
不過，既然葉凡都已經在衆目睽睽下叫了他師叔，那他也就沒必要裝模作樣了。
反正這個最高不過是化神期的凡人界，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攻略遊戲，只要能攻略對象，換一種策略也不是不行。
於是，亞牧站起了身，擡手拍了拍葉凡的肩膀，表明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與此同時，韓立與蕭炎也走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早在待在玉亭中的紫靈仙子露出笑容，當即站起身，想要迎上去。
結果剛走兩步，她便看到了韓立身邊的黑袍女修。
於是，紫靈仙子停下了腳步，紫色面紗下的紅脣微微抿起，幽幽地望着走過來的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