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牧雲全身冰冷地躺在污泥中,一遍又一遍地質問着。
“爲什麼不出手?”
“爲什麼不出手!”
過了少許,識海小樹終於傳來回應:還不夠……恨意……還不夠……
聽聞這話,牧雲雙目以肉眼泛赤,他僅僅咬着牙齦,怒斥:“你特麼就是個神經病,我一天天哪來的苦大仇深!!!”
小樹沉默了。
艾麗兒對牧雲而言更多的還是朋友,她的犧牲會令牧雲憤怒、仇恨,但與小樹想要的已經相去甚遠。
小樹想要的,遠比這股情緒在濃烈個千百倍。
小樹:既然如此,我就幫幫你!
就在這時,牧雲腦海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第一幅,神都遭遇克蘇魯襲擊,億萬萬子民死亡,女帝與上官昭容也相繼犧牲。
遠處,上官璃將一個還在襁褓女嬰推給南宮那月,跑向克蘇魯。
不僅如此,武晨曦也因女帝戰死,發了瘋似的攻向克蘇魯,可惜也同樣身死。臨死前,小樹還給武晨曦小腹一個特寫,此刻的武晨曦,小腹以微微隆起。
牧雲全勝劇烈顫抖,他咬牙切齒,低聲嘶吼:“你什麼意思?故意刺激我?”
雖然明知是小樹爲刺激牧雲,故意爲之,但牧雲卻是受到極大的影響。
半響,小樹這才緩緩答道:不是,我方纔窺探了未來,你若敗了,這就是未來!
轟!
牧雲腦海轟鳴,他殘破的肉身開始快速恢復,整個人顫抖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緊接着他一個下蹲,雙腳猛地一蹬地面,海底裂出一直徑七尺,深數丈的圓坑,牧雲“轟”地一聲沖天而起,追尋艾麗兒身影而去。
“那你特麼還等什麼,跟老子殺啊!”牧雲怒吼道。
海底路面,海族強者被掃蕩的七七八八,人魚王圖雷看着克蘇魯捲起的艾麗兒,整個人更加瘋狂的發動攻擊,但這對於克蘇魯而言,不過是撓癢癢一般。
“艾麗兒!!!”
圖雷嘶吼着朝着克蘇魯衝去,不料被迎面而來的巨大觸手抽中,整個人撞進遠處都市廢墟中。
“父親!父親!父親!”
艾麗兒放聲大叫,但沒有任何迴應。
“嗚嗚嗚……”
艾麗兒肩膀聳動,心理承受不住,竟哭了起來。
“海之女神,我請求您救救我們,救救海族。”
艾麗兒一遍又一遍的祈禱,事到如今,她能做的唯有這。
克蘇魯數萬雙眼睛掃視四周,還有零散的海族強者早已嚇破膽,向遠處逃去。
克蘇魯眼中流露出類似人類的譏笑,細長的舌頭意猶未盡地舔了舔。
緊接着它將艾麗兒緩緩遞到眼前。
艾麗兒全身毛骨悚然,她閉上眼睛,不斷默唸:“海之女神,請您救救我們,救救您的信徒。”
“海之女神?愚蠢的螻蟻,你們竟然信仰一個戰死的神靈。”
克蘇魯意識波動在所有人的腦海中想起。
遠處,正在逃亡的海族強者以及普通居民紛紛停下腳步,轉過頭,一臉驚駭地看向克蘇魯。
克蘇魯竟然可以和所有人對話。
艾麗兒停止祈禱,她匪夷所思地擡起頭,大聲道:“你胡說,海之女神怎麼可能會死!”
克蘇魯無數眼睛譏諷地看着她:“區區下位神,戰死不是很正常嗎?”
艾麗兒口中喃喃自語:“這不可能……你這個惡魔一定在騙我,我們的神怎麼可能會死。”
克蘇魯:“可笑的螻蟻們,你們所信仰的原神早已逝去萬年!你們不過是我們所圈養的家畜!”
“不可能……這不可能……”艾麗兒語無倫次。
不僅是她,所有海族子民皆面露絕望,如果連神都死了,他們也註定難逃一劫,還有抵抗必要?
克蘇魯眯起眼:“沒錯,就是這樣,這顆星球註定要毀滅。”
轟!
突然一聲炸響,牧雲竄出地表,如同流星一般撞中克蘇魯眼睛,爆出一團綠漿。
克蘇魯遭此重創,數百條觸手瘋狂亂舞,大地被抽的支離破碎。
它痛苦地吼叫:“嗷!!!什麼東西,竟然能傷到我!!!”
在克蘇魯遭創之餘,牧雲來到艾麗兒身前,挫手爲刀,手起刀落,卷着艾麗兒的那根觸手被牧雲斬斷,緊接着牧雲抱住艾麗兒,快死向遠方飛去。
懷抱中,艾麗兒看着牧雲,目光呆滯:“雲……它說我們的神死了,我們也註定滅亡……”
牧雲:“舊神死去,新神登位,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神,之所以被稱之爲神,其原因則是在實力的基礎上,擁有此方天地授予的神位。神會隕落,但神位不會消失,終有一天,新神將會出現,她會劈開黑暗,給人們再次帶來希望!”
識海小樹糾正:你這種說法說,黑暗女神會很生氣。
牧雲的聲音迴盪在每個人的腦海中,所有人眼底升起了名叫希望的光芒。
艾麗兒眼眸也逐漸恢復了色彩,她怔怔地看着牧雲,疑惑道:“你怎麼懂這麼多?”
牧雲笑而不語,他將艾麗兒放在海族子民中央:“我去對付它!”說完,他轉身飛向克蘇魯。
克蘇魯一隻眼睛被打爆,不過很快便恢復了。
見膽敢擊傷自己的螻蟻再次出現,克蘇魯惱了,無數觸手連續刺出。
嗖!嗖!嗖!
牧雲空中閃躲,但如此密集的攻擊他無法完全閃開,頓時被刺中,爆出一團血霧。
“牧雲!!!”艾麗兒尖叫。
克蘇魯疑惑,對手的實力極其弱小,那麼剛剛他又是怎麼擊傷自己的?當真詭異!
忽然這時,克蘇魯無數眼睛一凝。
剛剛被刺爆的那團血霧突然收縮,眨眼工夫便又重新凝聚成了人形。
這時牧雲已經來到克蘇魯面前,揮起拳頭一拳砸向克蘇魯。
克蘇魯眼眸中流露的譏諷,還想傷它,天……真……
轟!!!
克蘇魯整個身軀被轟扁了一塊,如同炮彈一般跌了出去。
海底衆人駭然,艾麗兒震驚地捂住嘴。
剛剛躺在廢墟中垂死的圖雷也坐了起來。
不少“死掉”的海族強者,如:翻肚皮的烏龜等,陸續站了起來。
最誇張的莫屬尼古拉斯,他即便只剩一個上半身,卻還突然坐了起來。
垂死病中驚坐起,談笑風生又一年?
大部分受傷的海族強者竟全部裝死,而克蘇魯恐怕也沒想真殺他們,估計想吃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