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蘇荷青對他竟是置若罔聞,那老者頓時大怒起來,怒道:“小丫頭,你什麼意思……是要負隅頑抗到底麼?”
蘇荷青淺淺而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前輩實力高深,自是不將晚輩放在眼裡的,可晚輩若是真的一招不施便狼狽逃遁,怕是回去會被宗門責備……這樣吧,晚輩只出一招,若前輩能擋住,晚輩便立時將大哥奉上,決無二話!”
那聲音冷冷道:“小丫頭,你想好了,你若敢出手,小老兒我便留不得你的性命,而且我真身在哪裡,你知道麼?”
“在哪裡,總不脫方圓三十丈的距離吧?”
蘇荷青緩緩擡起了手,掌心裡,不知何時,已握上了一枚輕巧的玉簪。
玉簪綻放碧光,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其中。
躺在她附近的方正深深吸了口氣,將那碧氣吸入了些微,頓時精神爲之一振……這熟悉的感覺,失去了還沒感覺,但當再呼吸到,他才察覺到……這是最爲精純的靈氣。
自己之前竟然全然呼吸不到。
這個世界,靈氣竟然稀薄到這種程度麼?
連支持我呼吸都不行?
那她又是怎麼修煉出這麼精純的靈氣……
方正震驚的看着蘇荷青。
而此時,蘇荷青那一頭柔順的長髮已是無風自行漂浮而起,碧光越來越盛,隨即化作無數光點,以蘇荷青爲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光延伸成線,線凝結爲劍。
眨眼間……
於她周圍,已是有數之不盡的虛幻碧綠之劍,在靈氣的催動之下,形成漩渦,向着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飛沙走石,迷霧雲幻,盡都在這數之不盡的飛劍之下,被強行斬去。
周圍的環境迅速暴露了出來。
劍氣!
方正當初也曾經在電視裡看到過他們界林市的護城戰將斬殺異獸,6級異獸那足足數米高的雄壯身軀,在他雄渾的刀氣之下,直接一刀化作兩截。
可護城戰將是一個城市理論上來說實力最強之人,一身實力之強,據說已經達到了武尊境界。
這等實力,莫說方正,就算是他傾慕着的天之驕女流蘇,也是遠遠無法比擬。
可這個看年紀可能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的少女……
這碧綠劍氣席捲,在方正親眼目睹之下,所過之處,那堅~硬的巨石被席捲如劍渦之內,直接化作粉塵。
越來越是廣闊。
“小丫頭,你不要命了不成?唔……!”
那老者頓時大急,驚叫起來,可聲音還未落下,已經無法控制的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聲。
這等無縫無隙的攻擊,一時不慎,根本無從躲避……
而蘇荷青的實力,方正不是武者,無從判斷,但就算是從聲效上來看,恐怕也不遜色於他那個世界的武尊了。
這個少女若是活在自己的時代,怕是當世第一天驕!
“找到你了。”
蘇陌如低喝一聲,手中玉簪信手一指。
一道綠光直朝雲霧深處直襲而去。
嘭的一聲巨響,伴隨着悶哼聲……
遠處,再無任何聲息。
而那本來瀰漫周遭的雲霧,則緩緩盡都散去了。
遠處,留下了一名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矮小侏儒。
可蘇燦等人卻顧不得去看那侏儒,綠兒已是搶先扶住了蘇荷青,驚呼起來,“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
蘇荷青重重的喘息了幾聲,無力的倒在馬車上……額頭上早已經香汗淋漓。
她的聲音比之剛剛,虛弱許多,有氣無力道:“快去了解了那老兒,我靈力耗盡,若他未死,咱們就麻煩了。”
“是!”
蘇燦應了一聲,縱身向着那躺倒在地上的侏儒撲去。
一刀之下,侏儒頓時屍首分離。
回來後,將沾血的短刀收回鞘中,他恭敬道:“小姐,是蒼月道人這老傢伙在故弄玄虛,不過在小姐您的碧劍輪轉之下,他已是有進氣沒出氣了,屬下斬了他的頭……他死了。”
蘇荷青臉色蒼白,看來倒好像是受傷的那個,她冷笑道:“原來是他,修爲不高,膽子倒是不小,區區洞虛初期的修士,竟然也敢在我面前糊弄,差點就被他給得逞了,看來,這些散修資源太過匱乏,都已經瘋了。”
綠兒擔憂道:“小姐,您真元耗盡,若不盡快尋一處靈氣充裕之地回覆的話,恐怕會有境界掉落之虞。”
“無妨。”
蘇荷青擺了擺手,躺倒在馬車上,輕輕喘息了幾聲,道:“你們繼續前進就是……我有辦法恢復真元,將簾子放下來,我要休息一會兒。”
“是!”
幾人明顯對蘇荷青很是信服,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說有辦法,他們就真的不再擔憂,將馬車上的簾子放下。
稻草織就的車簾,遮不住什麼東西。
然而既然讓放下,顯然是不想讓他們看到之後的場景……他們都明白小姐的意思,當下,人人目不斜視,馬車繼續緩緩向前走去。
蘇荷青與方正並肩躺在一起,重重的喘息了一陣,嘆道:“大哥,我現在的狀態,跟你差不多了……好難受,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剛剛並蒂蓮給了你了,我可是沒有恢復真元的方法了。”
方正心頭浮現不詳預感,他含糊道:“你……怎麼你們的真元還需要恢復麼?”
“真元是以靈氣凝結而成,人體內的真元是有限的,用一點少一點,空中的靈氣太過稀薄,若是不與人敵對,勉強還能平衡,一旦與人敵對,真元便會入不敷出,尤其是我離開宗門已有一段時間,真元消耗不少,剛剛又強行催使青劍輪轉,那蒼月老兒實力雖不及我,但佔了先機,我若不打他個措手不及,恐怕是殺不得他的。”
蘇荷青嘆道:“可代價就是……我現在真元耗盡了,若不趕緊找到靈氣補充,說不得,會有境界掉落的風險。”
方正震驚的看着蘇荷青,驚道:“你們這些修仙者這麼苦逼的麼?”
“苦逼?!”
蘇荷青皺眉重複了一遍,雖不明意思,但苦字還是能理解的。
她輕嘆息了一聲,道:“怪只怪生不逢時,靈氣衰敗,我等雖爲修士,卻無逆改天地之能,好在我等的宗門靈氣還算濃郁……只要回到宗門,就能迅速恢復真元了,到時候,說不定修爲還能更進一步。”
“那你現在距離宗門有多遠?”
“兩千多裡!”
方正:“……………………………………”
正落到自己那受傷的手臂之上,上面,殷紅的血絲……不知是否錯覺,在這裡,這殷紅的鮮血,竟有幾分晶瑩剔透之感,宛若液態寶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