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陽眯眼恨聲道:“這幫助紂爲虐惡貫滿盈的山賊死了也便死了。走,姐姐,咱們跟上去,看看在這夥山賊老巢中還有多少拜血教的人藏在裡面!”
驛館中的戰鬥在黑衣人加入後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那幾名鏢師雖然拼死反抗,但很顯然拜血教的黑衣人連讓他們自殺的機會都沒給,一人一掌都劈暈了過去。
黑衣人渾身都籠罩在陰影下,讓人看不得面容。遠遠望去,彷彿是一隻行走於夜間的夜梟,悄無無聲息卻又異常強大。
“帶他們回去。”
黑衣人發出沙啞的聲音,而山賊們則答應一聲,七手八腳的捆了那羣鏢師,將他們拖走。
剛剛那年輕鏢師想要用性命護住的貨物,此刻卻散落在地面上無人問津。
其實就在剛纔已經有山賊打開那匣子查看過了,但裡面裝着的東西卻讓他們大失所望。
那不是什麼金銀財寶,也不是什麼絕世功法,裡面裝着的是一個巨大的純銅鼎爐。
雖然這鼎爐造型美觀古樸,但一羣山賊要這玩意兒幹啥?不能立刻變現揹着還挺沉,實在是雞肋!索性就將這東西丟在了路旁,看都沒多看一眼。
宋陽心中疑惑,低聲道:“朱櫻姐,那羣鏢師說這趟是要運往太平山,給皇帝祭天用的....那麼這個鼎爐難道就是祭天時要插香的香爐嗎?
可是....皇家所要使用的香爐爲何會讓一羣鏢師運送?還是這種名不傳經傳的小鏢局?這其中一定有陰謀!我們先想辦法把鼎爐藏起來,回頭再將它挖出仔細研究。”
朱櫻點點頭,帶着宋陽從房檐上躍下,悄悄咪咪的摸到那鼎爐旁。
兩人沒有時間仔細查看,卻見這魔教教主對着林中一處巨石“噗”的一聲就抓了下去。
瞬間,她的五根手指像鋼澆鐵鑄一般,瞬間在那岩石上抓出五個深洞來!
只見朱櫻微微運起內力,竟是將那塊巨石從地面上生生拔了起來!看得宋陽一陣心驚。
“把鼎爐埋在這下面,等料理完了那羣拜血教的惡鬼再回來取。”
宋陽點點頭,將鼎爐包好,埋在了那巨石下方。
朱櫻再次運起內裡,將那塊巨石放回原處,嚴絲合縫。
只是原本堅硬的巨石頂上,卻多出了五道圓圓的黑洞,看上去頗爲詭異。
埋好了那鼎爐,宋陽和朱櫻沿着山賊們留下的痕跡一路往密林深處追去。
這羣山賊警惕性不高,根本沒想過是否會有人跟在後面。
他們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掩蓋自己的足跡什麼的,直接大大咧咧帶着鏢師們返回了山寨中。
這座山寨位於雁蕩山半山腰上。
雁蕩山本就不高,與其說它是山,倒不如說是一座略高的土丘更爲合適。
可就是這樣的一座土丘,建造的山寨卻依靠着一道絕壁,而進入山寨的道路只有一條。
看着眼前易守難攻的地形,宋陽感嘆這裡的寨主倒是會選地方。
在兩人臨近山賊寨門之前,朱櫻夾住宋陽,飛身攀上了旁邊絕壁上突出的岩石,雙腳借力一蹬,很輕鬆便越過了那木質的寨牆。
至於這山寨牆上僅有的一名負責放哨的山賊,此刻卻正在那裡打盹兒,根本形同虛設。
朱櫻帶着宋陽幾乎是貼着他腦袋躍過去,可這傢伙也只是撓了撓頭,然後就繼續杵着根長槍打起盹來。
此刻的山寨燈火通明,那羣剛剛得手而來的山賊把鏢師們扔在寨子中央的空地上。
帶傷的山賊急忙去找寨中醫生包紮傷口,沒傷的則三五人聚在一起罵罵咧咧,吐槽着這羣鏢師身上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太晦氣。
朱櫻帶着宋陽匍匐在一叢雜草中,遠遠望着這一幕。
而很快的,他們最關注的黑衣人已經走到了場中央。
在他身後,又陸續跟出四名黑衣人。
他們的打扮完全一樣,看來都是拜血教的惡鬼無疑了!
“這山寨當中一共有五名拜血教的人嗎?”宋陽小聲問道。
朱櫻搖搖頭說:“不應該....這五人的氣息雖然尚可,但卻還不至於用這麼多活人的鮮血修煉功法。
我猜....這山寨裡應該還有一人,便是這次拜血教大肆蒐羅活人的用意。上次小山村那次應該也是給這人準備的,但當時不知道是何原因他卻沒有出現。”
宋陽冷哼一聲道:“不管他是什麼原因沒有出現....朱櫻姐,今日都不能讓他活着離開這裡!”
朱櫻默默點頭,重新將注意力投向了那夥黑衣人的身上。
可宋陽的目光卻穿過了那羣人,望向旁邊一夥看熱鬧的山賊人羣裡。
他總是覺得這羣山賊中有一個身材瘦弱,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有些詭異。
那人雖然站在山賊人羣裡,但卻與那羣大老粗們格格不入。就像鴨子堆裡混進了一隻白天鵝那般突兀。
宋陽心中疑惑,便多留意了那年輕人幾眼。
場地中,那羣被黑衣人打暈過去的鏢師們陸陸續續醒來。
在那年輕鏢師醒來後,痛苦的爬到父親身邊,帶着哭腔說:“父親...我讓您失望了....!”
鏢局的首領彷彿被抽乾了渾身力氣,長嘆一聲說:“罷了...罷了...如今我們的命運已經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
鏢師首領看着眼前這夥奇怪的黑衣人,奇怪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他又四周看了看:“你們不是劫鏢的?劫鏢的不會留下鏢師的命,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一名五大三粗的山賊扛着把大刀走過來,咧嘴笑道:“你說錯了老東西~!我們並不是留下你們的命,而是暫時留下!但你們所有人都看不見明天早上的太陽了,哈哈哈哈~~~”
這名山賊說完跟同伴們哈哈大笑,而不遠處的宋陽卻搖頭嘆息。
他心中暗道這羣山賊纔是一幫傻子!他們難道不懂與虎謀皮的道理?拜血教那幫人能輕易放過他們嗎?用屁股想想都能想到答案的!
果然,彷彿是爲了印證宋陽的話,剛剛那名嘲笑鏢師的山賊脖頸處突然噴濺出大捧血液!腦袋不知何時竟已被人給切了下來!
“啊?!”
衆山賊被這一幕嚇得不輕,他們不明白這些仙師跟他們難道不是一夥的嗎?爲什麼會突然下殺手?
這時,站在最前方的黑衣人緩緩放下手中的長刀,並丟在了地上。
他回身掃視了一圈噤若寒蟬的山賊們,嗓音沙啞道:“誰再聒噪一句,下場就和他一樣。”
頓時,這些山賊們一個個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心道先師今天這是怎麼了?
黑衣人見現場重新安靜下來,這纔對身後的同伴點點頭。
很快,站在他身後的那四名黑衣人把剛剛掉了腦袋的山賊拖到場地中央,用他的鮮血在地面上繪製出一幅奇怪的圖案來。
這可不就是拜血教要用人血修煉的那種邪惡功法嗎?
看到對方要動手,宋陽深吸口氣說:“朱櫻姐,你先藏在暗處,等弟弟引出對方那名高手之後,你再以雷霆之勢將其擊殺!
對了姐姐,你是否注意到山賊人羣裡那個瘦弱的年輕人?我總覺得那人有問題。”
朱櫻意外的看了宋陽一眼說:“眼光不錯呀,那人的確有問題....他身上藏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如果姐姐沒猜錯,那人應該就是犯下山村慘案的幕後主謀!也是正在修煉邪法的拜血教高手。”
“什麼?就是他?但此人看年紀與我一般無二,那他究竟是殺了多少人用了多少鮮血才能修煉到如此境界?”
朱櫻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具體他已經練到哪種境界要交過手以後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判斷,那就他身上這股揮之不散的血腥味兒,如果沒有百十條人命是填不出來的。”
“該殺....此人今日必須得死...!”
宋陽雙眼變得有些通紅,伸手從小腿外側抽出一把鄭屠戶送的匕首,悄無聲息的就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