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米高空,長風獵獵。
那一朵赤紅色站起在雲端飄卷,啪啦啦作響。
一共有八位修士,結成一個類似於後天八卦的陣法,團團圍在赤紅色戰旗周圍,後方又有諸多修士扛着鑼鼓,鉢兒鐃兒之類的樂器,也有人吹着嗩吶。
這些人在圍住柳毅三人之前,隊伍悄無聲息,圍住了柳毅三人之後,立刻就對着樂器敲敲打打,鑼鼓喧天,叮叮噹噹一陣亂響。
大旗之上,寫着“瑤池”二字。
“三位道友有禮了!”
一道聲音,從大旗後方傳來。
柳毅定神一看,已是見到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看上去十分華麗富貴的男子,從大旗後面走了出來,站在柳毅三人前方。
“不知這位道友,意欲何爲?”
柳毅暗暗戒備着,打量着前方修士,他已經將一個酒罈拿了出來,輕輕的揭開了蓋子,小口小口的喝着酒,看上去十分的愜意與悠閒。
可被柳毅抱在懷裡的溫櫻空卻知道,柳毅已經隨時準備釋放出酒醉雲霧火。
那人回答道:“貧道是西方十萬裡外,瑤池戰盟的巡察使,俗家名字叫做吳曉峰,道號曉峰真人。負責巡查周圍十萬裡天地,招待往來的修士,尋找一些志同道合的道友,共商大計!”
共商大計!
柳毅眉頭一皺,問道:“曉峰真人所說的大事,莫非是與魔帝有關?”
“當然!而今橫山魔帝被巡天大神鎮壓住了,就連他的成神之機,也被誅魔寺的慧琳大師給毀了。橫山魔帝既然得罪了巡天大神,他此生此世就再難有翻身的機會,傳聞瓊玉地界第一高手凌萬劍雖被橫山魔帝鎮壓在幽冥魔獄,可那凌萬劍乃是天縱之才,在一年之前居然於幽冥魔獄中悟道,修爲逐漸提升,只怕在橫山魔帝脫困之前,凌萬劍已經能從幽冥魔獄中脫身而出……”
曉峰真人臉上帶着十分平和的笑容,彷彿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
柳毅卻知道,此人眼中隱含殺機。
如實一旦發現自己這三人是橫山魔帝手下,或是魔帝門人,只怕立刻會大打出手。
此人,必定是一個笑裡藏刀之輩。
柳毅已是在自己心中,做出了這麼一個論斷。
而慧琳小尼姑則神色微變,似是有些小得意。她本來只有純陽境的修爲,放在整個橫山地界當中,實在算不得什麼高手。若非她師尊是名震橫山魔界、實力不在橫山魔帝之下的無鋒大師,只怕天下修士沒有幾個會知曉她的名聲。
而今,區區一個小尼姑竟然被人稱作慧琳大師,小尼姑心中怎能不高興?
不過,慧琳也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柳毅早已給她與溫櫻空帶上了面具,別人認不出來,就連柳毅自己,也帶了一個人皮面具。
當年虎倀法王想要潛入玉溪派搗亂,給了柳毅幾個面具,讓柳毅做臥底,而今這些面具還在,被柳毅加工煉製一番,又能重新使用。
三人相貌,全都改變了,這曉峰真人自然認不出來。
否則,以溫櫻空天殺殿殿主的名聲,天下修士有幾人認不得她?
柳毅拱拱手,算是和這曉峰真人見了禮,“道友是說,等到那凌萬劍脫困而出,必定會來找橫山魔帝的麻煩?到時候就算我等被橫山魔帝欺壓的修士沒有揭竿而起,起來反抗橫山魔帝,這橫山魔帝座下三座大殿,以及諸多勢力,也會灰飛煙滅?”
柳毅此話一出,曉峰真人眼中深藏的殺機立刻散去了幾分。
“原來道友,也是被橫山魔帝欺壓之人,你我果然是同道中人!”
話雖如此,可曉峰真人卻依舊對柳毅有幾分戒心,繼而又問道:“敢問這位道友,不知道友師承何方高人,是何門何派修士?我橫山地界各派道統源遠流長,可以上溯到上古之時,期間雖沒有人能修煉成神,可從萬古之前傳下的道統,卻也有幾大流派至今猶存。我看道友身邊這隻大狼是九階靈獸,腳下飛劍又是十分不凡的仙器,想必師承十分不凡。”
“道友果然好眼力!”
柳毅微微一笑,指着慧琳小尼姑,說道:“在下名叫胡圖圖,這位是我師妹,法號叫做翠花。我與師妹都是誅魔寺弟子!”
誅魔寺!
曉峰真人神色一邊,明顯有些不信。
翠花這個名字,實在有些土鱉。
慧琳雖是尼姑,卻也是一個正常的貌美女子,自然不喜歡柳毅給自己起一個如此土鱉的名字。
“道友有禮了!”
慧琳小尼姑恨恨的瞪了柳毅一眼,雙手合十,朝着曉峰真人使了一個佛禮,說道:“阿彌陀佛,貧尼正是誅魔寺弟子。我師兄妹二人正是受師門之令,前去半山巨城接應慧琳師姐,可卻沒有與師姐聯繫上……”
“唉……”
柳毅長長一嘆,神色十分悲痛,說道:“只怕我那慧琳師妹,已經凶多吉少了。”
“胡圖圖道友切莫如此悲哀!”
曉峰真人也是嘆了一口氣,只以爲柳毅真的叫做胡圖圖,說道:“慧琳大師吉人自有天相,自然能安然無恙。我等雖在瑤池修行,卻也知道天殺殿殿主溫櫻空派出了一波一波的高手,連續不斷追殺慧琳大師。慧琳大師只有純陽境的修爲,實在是雙拳難敵四手。就算是我以人仙境界修爲去對戰天殺殿高手,也會必死無疑。慧琳大師就算真的以身殉道,她也是爲了我橫山地界被欺壓的衆生而死,死得其所!古語有云,死有輕於鴻毛,死有重如山嶽。慧琳大師就算神似魂滅,也能在死後進入西方極樂世界,立地成佛……”
西方極樂世界?
柳毅眉頭一皺,暗想這到底是什麼世界,爲何此前從未聽人說過?
至於死後立地成佛之類的話語,柳毅是無論如何都信不過的。
慧琳小尼姑卻一臉怨氣,恨恨的瞪了柳毅一眼,心中卻在暗罵着曉峰真人,念想道:“你才凶多吉少,你全派都凶多吉少,你們瑤池派自古以來的傳承歷史,就是由凶多吉少四個字組成的!”
一念至此,慧琳小尼姑又想道:“這壞胚子把我叫做翠花,明顯是在諷刺我!可他卻說自己是胡圖圖,那他所說的胡圖圖到底是何人?莫非,胡圖圖是他的大仇人,這才冒名頂替了胡圖圖的名字,要做出一些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