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動風舉,後發而先至,離合背鄉,變化無常,以輕疾制敵,佩尼倫斯帶着皇帝護衛軍團以及羅馬守護者突擊隊,就像是游龍一樣從中軍,延續着尼格爾留出的縫隙疾馳。
如果說第一輔助的羅馬的最後一道防線,那麼皇帝護衛軍團就是羅馬帝國的劍與盾。
第一輔助強大最強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爲他的規模,足足一萬兩千餘人的規模,足夠第一輔助把任何對手打成渣滓。
第十騎士也很強,超過佩尼倫斯預估的強。
但是說到最強,羅馬戰場上最強的軍團現在只會是皇帝護衛軍團,因爲此刻率領着他們的是佩尼倫斯。
很多時候,軍團強盛與否,還要看軍團長的能力。
而佩尼倫斯的能力,毫無疑問,冠絕整個羅馬。
“沒想到這樣都沒能完成所謂的奇蹟化嗎?”佩尼倫斯皺着眉頭。
他之所以選擇皇帝護衛軍團最後一搏,是因爲皇帝護衛軍團本身就是羅馬最強的軍團之一。
原本打算創造一個奇蹟化的機會,藉助十一軍團的獻祭輔助,讓皇帝護衛軍團一躍跨過最後一道門坎,完成所謂的奇蹟化。
然而沒想到最後還是失敗了,雖然在十一鷹旗自主獻祭祭旗之後,皇帝護衛軍團不使用軍魂的情況下,都已經達到了與天同高的地步。
然而這股力量無法與自身疊加,十一鷹旗獻祭的力量終究混雜了十一鷹旗的意志,如果十一鷹旗願意徹底的自我獻祭,就如同北疆千古信念一般,以自身消亡爲代價,說不定真的能讓皇帝護衛軍團臨時突破。
然而爲了這樣直接獻祭一個鷹旗軍團,還是決戰軍團,牽扯到的政治利益太大,到時候搞不好內亂先爆發了。
更何況,盧西亞諾就算同意,十一鷹旗的士卒也未必能全部同意。
這讓佩尼倫斯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不過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擡頭看向塔爾所在的方向。
根據指揮線的波動速度和頻率,他鎖定了塔爾的位置,第一輔助已經鋪好了前進的道路,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殺出去。
他知道,對方應該也還有一隻軍魂軍團蓄勢待發。
但是佩尼倫斯很自信,狹路相逢勇者勝,他會帶着羅馬的皇帝護衛軍團擊敗對手,然後將勝利拿到手中。
爲此犧牲一兩位邊郡公爵,佩尼倫斯早有準備。
他賭的就是蒙古無法向他這樣無視指揮官的性命,所謂橫的怕愣的,來,大不了就兌子。
我用兩個邊郡公爵的命,換你們部落可汗的命,這筆買賣,划算!
佩尼倫斯本身就不是什麼好鳥,當年在羅馬乾的都是髒活累活,如今和塞維魯利益綁定在一起,自然要從塞維魯的政治利益出發做考慮。
沒看見他把加納西斯塞去保護議會衛隊了嗎,到時候跟着議會衛隊跑路,安全肯定不成問題。
倒黴的只會是阿爾努比斯和尼格爾,用戰爭排除異己,都已經是老生常談的手段了。
而且佩尼倫斯做的毫無違和感,畢竟他都親自帶頭衝鋒了,尼格爾和阿爾努比斯纔是總指揮。
左右兩翼的騎兵,必然會將矛頭對準這兩人。
就在佩尼倫斯風馳電掣的穿行在戰場之中的時候,阿爾努比斯已經頂不住壓力了,對面的蒙古鐵騎將近兩萬多三天賦戰力,他這邊十一軍團還直接退場。
就算靠着蠻子拿命拖,也有點拖不住了。
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對方鎖定住了位置的阿爾努比斯,不敢繼續藏拙,現在不掀底牌,他可就再沒有機會掀開底牌。
壓力同樣巨大的還有尼格爾,阿爾努比斯好歹還有圖拉真和不敗軍團兩個三天賦撐場子,還有第五雲雀、第十一敲邊鼓,在加上還有個半殘的第一意大利軍團抽冷子打兩下,還能撐一會,他這邊肉眼可見的危機了啊。
他這邊的側翼可就只有第十騎士、第四鷹旗馬其頓部分、第七鷹旗、從前線撤出來重新集合的第八鷹旗,再加上尼格爾自己的親衛軍團。
雖說有議會衛隊和加納西斯這個靶子,替他分擔了一部分壓力,但是依舊是杯水車薪。
第十騎士拉住阿古拉-烏拉蓋本部已經是用盡了洪荒之力,尼格爾肉眼可見的要面臨斬首的危機。
“佩尼倫斯這個混蛋,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尼格爾內心狂罵佩尼倫斯,但是刀都駕在脖子上了,這個時候再藏拙,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尼格爾手一擡,平日裡跟隨在尼格爾的小精靈直接飛到尼格爾手中,自然的將之按入心臟之中,尼格爾恢復了巔峰。
和黃忠一樣,尼格爾也選擇了某種,能夠將生命氣息儲藏起來的秘術,平日裡看着蔫蔫的,一旦恢復巔峰狀態,他立馬就能以最全盛的姿態出擊。
“給我開!”尼格爾咆哮着將君主天賦開到極限。
雖然之前他也在用,但是之前只能加速自身的全面恢復,而現在他可以讓被加持的士卒,遏制受到的傷害,甚至不需要士卒認同,完全是給予尼格爾自身激發。
“混蛋,這是你們逼我的!”
看到尼格爾掀開了自己的底牌,阿爾努比斯一咬牙,然後直接擡起了羅馬短劍。
說實在的,對於羅馬,他和尼格爾也不想讓羅馬被擊敗,所以兩人才會抉擇要不要展現自身的君主天賦,而不是直接擺爛逃走,送羅馬大軍進地獄。
佩尼倫斯正好是拿捏住了這一點,纔將兩人丟成誘餌。
“以北境之名,絕殺面前的敵人!”
阿爾比努斯雙眼冒火,高舉的羅馬短劍綻放出璀璨的光輝,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爲那蒼白而又黯淡的光輝所籠罩。
而同樣也是這一瞬間,戰場的一切全部盡數遠去,而後又像是重製了戰局,所有人都清楚的觀看着覆盤,以及之後的發展,蒙古大敗,羅馬大勝。
黯淡的蒼白輝光消失,那像是長達數個時辰的觀影化作瞬息,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記憶之中。
原本並不明朗的走向變得明朗了起來,尼格爾、阿爾努比斯、佩尼倫斯全部抓住這個機會,展開了羅馬全面的反攻。
這是阿爾比努斯的君主天賦,未來複寫!
一種非常強大的君主天賦,一種可以大概率獲得自己想要的未來,並且可以依託自身的能力將此未來真正複寫到現實的能力。
羅馬的反攻開始,戰爭已經以這個節點預演了一遍,並且以此爲基礎獲得了通往勝利的方向,羅馬蠻軍,羅馬鷹旗軍團,以及蒙古所有人都看到了完整的過程。
這種如同親身經歷,並且現實正在一點一點復刻的遭遇,讓蒙古一方士氣大跌。
就連蒙古的將校也陷入了動搖之中,意志上的動搖,使得戰線也在同一時刻變得動搖了起來。 “預知未來的能力,真是讓人討厭的能力!”
塔爾的臉色微變,有些難看,任何涉及到預知未來的能力,都是相當強力的能力,在蒙元帝國當中也並不常見。
“想要斬首?那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塔爾冷漠地注視着佩尼倫斯,然後將自己的君主天賦開啓。
伴隨着塔爾開啓自身的君主天賦,蒙古軍團的每一個士卒的騎士都驟然間攀升了一節。
“我的君主天賦很弱小,但是我誕生於一個強大的帝國!”
塔爾的嘴角流露出嘲諷的笑容,即是對自己的嘲諷,也是對羅馬的嘲諷,更多的還是對自己這個君主天賦的嘲諷。
因爲君主天賦的存在,他培養之後,外放到第四王庭,成爲一個部落可汗,算得上是不錯的起點。
但是同樣因爲自身君主天賦的侷限性,他並沒有受到更重的重視,最大的特徵就在於他不被允許進行征服世界的戰爭。
或者說不是不允許,是不給予他支持,即便是在和大明開戰之前,他也沒辦法獨自攻略一個大世界。
而有的人,從出生就被列入了頂級培養行列,帝國層面進行資源傾斜的進行扶持,帝國後面這六個大世界,基本上都是這麼來的,在帝國的扶持下進行攻略。
難度低的可怕。
塔爾的君主天賦,輝煌見證,每見證一次輝煌,都能帶來永久的百分之一的增幅效果。
而這個輝煌的定義很模糊,至今,塔爾只在見證蒙古帝國的輝煌時觸發過。
每一個屬於蒙古的大世界,都是輝煌的,所以他的君主天賦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對於全軍的加持也就剛剛一成六。
佩尼倫斯從塔爾的君主天賦之中看出了門道。
“見證帝國的輝煌帶來的力量嗎?”佩倫尼斯輕聲的感嘆,身後的皇帝護衛官軍團綻放出絢爛色光彩。
“如果議會衛隊象徵着羅馬議會對於國家的輔助,那麼皇帝護衛官軍團則是象徵着羅馬征服的步伐。”
“從羅馬王政,到羅馬議會,再到羅馬帝制,跟隨過無數的名將,換過無數的名字,擊敗了迦太基,踏過了古希臘,征服了古埃及,跨過了美索不達米亞。”
佩倫尼斯緩緩地敘述着這支軍團的功績,講述着羅馬的輝煌,伴隨着佩倫尼斯的講解,他身後軍團每一個士卒的氣勢不斷的攀升!
“而現在他被稱作皇帝護衛官軍團,凡爲我所征服,必然爲我所用!來戰!”佩倫尼斯十字劍槍直指塔爾,身後的皇帝護衛官軍團迸發出近乎無匹的氣勢。
“你所見證的輝煌只是長輩遺留下的功績,你只見證,而非創造。
明明擁有更強大的力量,但是居然來自於繼承,還真是可笑。
我所擊敗的對手,都將會成爲我壘高王座的骸骨,你曾經所擁有的力量也將成爲我的一部分,我們是王者征服的車架!
見證過羅馬從安居一隅,到征伐天下,見證過羅馬爲蠻人入侵墜入泥潭,屈辱的忍讓,見證過帝國驕陽,如日中天的強盛。
你根本無法與我爲敵!
那怕是沒有那些光環,那怕是沒有那些倒在我等劍下的失敗者,那怕是沒有這數百年積累下來多如繁星的能力,我們對於勝利的渴求,也絕對不會失敗,因爲我們所肩負的是這個帝國!”
塔爾的臉色很難看,他聽到了佩尼倫斯的咆哮,也看到了皇帝護衛軍團璀璨的意志。
這讓他陷入了沉默,在近乎赤裸的事實面前,爭辯是毫無意義的,只有刀劍才能將一切傾訴。
“羅馬守護者,出擊!”
在塔爾帶着自己的親衛隊沉默地展開衝鋒的時候,佩尼倫斯突然抽身而退,將戰場留給了皇帝護衛軍團和塔爾的親衛軍。
繼承了羅馬所有對手能力的皇帝護衛軍團,對上全能的完美騎兵,雙方正好是棋逢對手,廝殺的難捨難分。
蘇帶着羅馬守護者想要強行壓制塔爾的親衛,但是塔爾身邊的蒙古守護者也並非是完全吃素的。
蘇面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對手,他有一種感覺,對方是和他相同的一種存在,都是被宿命所束縛的存在。
“來戰!”
蘇二話不說,直接將自己的眼珠子扣了下來,雖然無法完全解決命運枷鎖的問題,但是至少能夠讓自己現在變得更強一些。
“果然,是同一類人啊!”蘇的對手嘆了口氣,然後震碎自己的雙眼,從眼眶處流下血淚。
兩人瞬間廝殺在一起,狂暴的力量,甚至讓周圍的軍魂士卒都無法輕易踏足。
佩尼倫斯帶着嘲笑意味地看着塔爾。
誰和你拼兵形勢啊,把你拖下水,爺要開始指揮發力了。
指揮這種東西,向來有一個無形的優勢,那就是離戰線越近,指揮的延遲越低,指揮起來也就更加順手。
而此刻已經深入大軍之中的佩尼倫斯雖然無法兼顧兩翼,但是他能將中軍戰場的指揮延遲降到最低。
“給我敗吧!”
雖然和阿爾努比斯映照的未來有所不同,但是當佩尼倫斯近距離指揮拆碎了蒙古中軍的指揮線,將第一輔助從槍陣當中解放出來的時候,塔爾就明白,這一次是他們敗了。
兩翼的攻勢沒能咬下搖搖欲墜的防線,對方用血肉抗住了他們的猛攻的那一刻,他們就敗了。
他們完全落入了對方陷阱之中。
“我們還會再見的!”塔爾沒有絲毫猶豫,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留下了讓佩尼倫斯面沉如水的警告。
佩尼倫斯知道,他們贏了,但是他們贏得實在是太慘了。
爲了勝利,他們這一次犧牲太多精銳骨幹了……
能贏一時,可不意味着能贏一世。
下一次對方整軍來攻的時候,他們要怎麼去阻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