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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化妝術真是神奇!”
李彥打量着手中的尚宮,發現一語成讖,這位還真似歷史上的龐三娘般,有着出神入化的化妝技巧。
烏油油的頭髮,梳着烏蠻髻,臉上戴着紗巾,半遮半掩,隱約可見下巴白皙。
再加上小袖綠衫襦,罩着半袖,穿着束腰裙,就這般走在街頭上,若是擦身而過,還以爲是年輕婦人,誰能想到這是一個年近七十的老嫗?
當然,此時尚宮被提起,就開始原形畢露了。
尚宮則目眥欲裂,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蠢貨!蠢貨!!”
自始至終,這位令知情人聞風喪膽的老婦,都如同一個木偶,任人擺佈。
這是身識開啓帶來的幫助,李彥雖然沒有楊再威那般浸淫多年的分筋錯骨,但短時間內癱瘓一個人的行動力,是絕對沒問題的。
尚宮此時就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看着手下的全員覆沒,眼睛裡透出無能的狂怒。
李彥微笑:“我明白你的憤恨,你恨不得這些精銳手下四散而逃,不僅能保留元氣,接下來至少還有一些談判的餘地。
“一旦你的人被一網打盡,就是真的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了。”
“可惜你以前對她們的洗腦太過成功,一切標準以你爲上,現在自食惡果,滋味如何?”
尚宮胸膛起伏,在極度的情緒刺激之下,頭一歪,暈了過去。
李彥卻從呼吸的輕微節奏中,察覺到這老婦並沒有暈厥,冷冷一笑,一掌拍了下去。
她悶哼一聲,這下是真的被打暈過去了。
李彥提着她走了一圈,將所有尚宮心腹都打暈,避免她們自殺,然後看向府內:“容娘!你可以出來了!”
容娘走了出來,淚水充盈眼眶,如釋重負的同時,又有些不敢相信。
李彥看着這位原本是宰相府上的兒媳,也是出身名門的貴女,如今卻受盡磨難的梅花內衛,溫和的道:“婉兒在宮內,跟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學習書法,再有你這位母親的陪伴,就圓滿了。”
容娘連連點頭,喜極而泣的淚水終於狂涌而出:“我……我……”
李彥鬆了口氣,
能說話就好:“你先避一避,等回到崇儼手下,恢復身份再說。”
容娘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立刻抹了把臉,往旁邊避去。
很快鄭氏兄妹帶着一羣健僕趕來,見到這鮮血淋漓的場面,驚悸之餘也鬆了口長氣。
之前的毒殺案徹底水落石出,鄭府的噩夢纔算真正過去,鄭輝和鄭小娘子上前千恩萬謝之際,楊再威也提着一個老婦,臉色憤恨地從遠處迴歸。
不過看到李彥手中的尚宮,他轉怒爲喜,遠遠就問道:“抓到了?”
李彥點頭:“抓到了。”
楊再威迫不及待的衝了過來:“趕緊審問,我要知道當年的真相。”
李彥卻不急不躁,詢問道:“尚宮有姐妹兩人,一個忠於聖人,一個助你師父,你現在能判斷出這個尚宮,是哪個陣營的嗎?”
楊再威皺起眉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那昏迷的老婦,搖頭道:“不能。”
李彥道:“那你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恐怕還要費一番周折,如果是忠於聖人的尚宮,肯定對你師父極力詆譭,如果是助你師父的尚宮,或許會對你師父極力美化,你考慮過這點沒有?”
楊再威聞言怔住,眼神不禁複雜起來:“李元芳,你應該是巴不得我和師父反目,把秘密都告訴你的啊,爲何要如此?”
李彥正色道:“你要追查的弘農楊氏子弟被拐帶的秘密,同樣是我所關心的,因爲這件事很可能是敵人謀劃的一個環節。”
“至於你師父的秘密,如果此人對你真心實意,我不會爲了讓你開口,故意抹黑對方,這點胸襟氣量,我還是有的。”
“反之不用我抹黑,當年的真相查出來後,你也該有所抉擇,這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何必要急功近利呢?”
楊再威深深凝視着他:“你口中的這點胸襟氣量,世上沒有幾人能夠做到……好!我就看你怎麼查出當年的真相!”
此時內衛大部隊已經趕到,他們之前不敢接近,現在架着囚車, 熟練的將一個個犯人往裡面裝。
楊再威突然道:“之前拐帶了楊幼孃的那對夫婦不在裡面,尚宮手下應該還有另一支隊伍,恐怕就是那些牙人牙婆,想要撬開這老婦的嘴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絕不能讓牙人逃走!”
李彥點頭:“持我魚符,請禁軍支援,監管城門,所有出城者嚴格盤查,定要把牙人組織堵死在洛陽,來個一網打盡!”
……
內獄最深處的牢房內。
尚宮徐徐醒來,努力保持着冷靜,默默積蓄力道。
但她很快放棄,因爲渾身上下提不起半點力氣,一股藥味還飄入鼻中。
她輕輕嗅了嗅,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隙,觀察四周,就發現前方有幾個太醫署模樣的醫師,正在熬製湯藥。
尚宮微微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見丘神績的腦袋突然從旁邊探了過來,大臉盤子鋪滿了整個視線,熱情的笑道:
“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