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眸中帶着震驚。
長身立着,藏於袖中的拳頭卻是慢慢緊握。隱隱地,還能聽見關節發出的響聲。真用力啊,他還是放不下。
我咬着牙,驕傲的夏侯子衿,被我言中了心事。
“朕討厭……”他忽然啓脣,“討厭聰明的女人,卻又愛不釋手。”一把將我拎起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將目光移向別處,聽他又道:“再敢接近那裡,朕定不會輕饒!”
這回的話,盈滿了警告的口味。
他不說,我也不會再去了。
“檀妃。”他忽然低低地叫。
我不悅地皺起眉頭,咬牙開口:“可否請皇上喚臣妾的名字?”
“爲何?”
“臣妾的名字好聽。”至少比檀妃好聽。
“誰說好聽?”他不屑。
“教臣妾的先生。”我如實答。
他微哼一聲,斥道:“你那先生,好沒品味。”
不知爲何,聽他如此說蘇暮寒,我有點惱怒,竟脫口道:“誰說他沒品味?”在我的心裡,蘇暮寒有如神袛,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說的,對我來說,都是對的。
他沒想到我居然敢如此頂撞他,微愣了下,沒有怒,卻是冷聲道:“朕說的。”他霸道地看着我,他那神色,就像是在說,朕說的,你想怎麼樣?
我瞥過臉不想與他爭辯,要爭,我必然輸。誰讓他是皇上,他會使詐會耍賴。會用他的身份來壓我,對他,我似乎越來越瞭解起來。
不知怎的,心裡居然有點小小的興奮。
他忽然輕咳了一聲,開口:“朕的手冷死了。”
變化得可真快啊,我不快地看他,他將手伸過來,可憐兮兮地看着我。我微微有些窘迫,看來他是真嚐到甜頭了。
握住他的手,重新抱在懷裡。他卻皺眉:“隔着衣服不行。”
我只覺得臉上“騰”的一下燒了起來,他真是口沒遮攔啊,居然說得如此隨意。
“朕好冷。”他認真地重複着。
我嘆息一聲,他是對的,一點點甜頭,是滿足不了他。
紅着臉想拉他過牀上去,他卻是身子一斜,直接掛在了我的身上。
好重啊,我叫:“皇上,您能不能……”
“不能。”他打斷我的話,我還沒說完,他就知道我想說什麼。頓了頓,他才道,“朕腳疼,沒讓你背已經開恩了。”
腳疼?
莫不是……踢疼的?
“你氣的。”他好意補充着。
好吧,千錯萬錯全是我的錯。
咬牙將他扶去了牀上,彎腰替他脫了靴子,伸手欲替他揉揉那踢傷了的腳,只覺得腰際一緊,被他攔腰抱住,一下子甩上牀去。
“啊!”我驚呼着,他已經翻身壓上來。我緊張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他卻不看我,專注地將我的衣服解開,二話不說,將手伸進去。
真的,好冷啊。
他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他忽然俯下身來,將臉埋入我的頸項。柔軟的脣貼着我的肌膚,輕輕說着:“原來玩雪這麼疼,冷得都沒感覺了。”
我訝然,難怪他的手這麼冰!他居然去玩雪!
他居然在玩了雪後,匆匆來景泰宮,一本正經地要治我的罪?
我忽然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真疼啊,朕以後再也不玩了。”他喃喃地說着,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我聽。
冷到了極致,自然會疼,那種疼,像被千萬根針扎着,刺痛着指尖的每一根神經,然後,傳遍全身。
我睜着眼,他濃密的發將他的臉遮住,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不知爲何,從他的話裡,我隱隱的覺出了寂寞。這種寂寞,夾雜着一絲苦痛,一絲乖戾,一絲彷徨,一絲不甘……
伸手,抱住他的身子,我只是,忽然很想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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