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餘離開沒多久,在林府二長老林天海的書房內,氣氛卻是隨着他的臉色變得壓抑起來。
“不是讓你派人盯梢的嗎!怎麼還是讓人給跑了。“看着戰戰兢兢立在他面前的管家,林天海的眼裡充滿了寒光。
爲了證實那滄瀾宮的線索,林天海費盡心思,用盡手段,就是將林餘留在林府中,從而在一邊弄清楚,但是現在,人卻是跑了,這如何讓他不憤怒。
老管家知道眼前這位長老的脾氣不太好,低着腦袋小心的回道,“老爺,那林餘似乎知道我們派人去盯梢他,所以今天一早是從一個柴房的窗戶出去,我們的人一時失察,也就沒有發現。”
“知道我們盯梢他?”
林天海眯起了眼睛,突然想起了那日林餘在大廳意味深長的話語,似乎是發現了自己在他身上做的手段,難道也就是從那時就是知道?
“老,老爺……”老管家欲言又止道。
林天海雙眼一瞪,“嗯?有話就說!”
看見林天海似乎沒有發火的樣子,老管家稍微放寬點心,然後說道,“老爺,這林餘出去了,何嘗有不是一個機會,在府中的時候,有三長老的庇佑,我們不敢做得太明顯,這下林餘倒是自己送死出去了,我們在派遣人手過去,豈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林天海一聽,卻是覺得這管家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頓時陰沉的臉色舒緩了下來,“不錯,在林府我還顧忌着那個老匹夫,現在離府了,我倒要看看他還怎麼護着!”
說完,又繼續吩咐下去,“你現在就派人!抓住那個林餘就給我帶到城北的那個院子裡!“
老管家聽了吩咐,立馬躬身退下,安排人手出發。
不過多時,漆黑的夜裡,兩道黑色的駿馬從後院牽出,兩個身材高大的身影翻身上馬,拉起繮繩,沒入了黑色之中……
……
現在還沒有那麼快速的交通手段,除卻馬車便是船,就是修行中人的凌空而行,那也是七境或者八境纔能有的手段,遠非現在的林餘和江小樓能夠做到的。
所以現在的林餘和江小樓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坐在這顛簸的馬車上,雖然趕車的馬伕技術好,一路很是平穩,但因爲離開官道走上小路的緣故,這一趟還是令人不太舒服。
從白州城道平望府碼頭有着六十多公里,加上途中的繞山繞水的彎道,一天的功夫也才走了大半,從途中鎮上的一個客棧停留了以晚,第二天一早,再度出發,於此再過了一個時辰,進入一個山林的地方,離那所謂的平望府碼頭也沒多少路了。
感受了一頓顛簸的林餘終於鬆了一口氣,倒是可以換個趕路法了。
馬車內依然很平靜,林餘在打坐煉氣,雖然因爲道路的問題,集中精神有點困難,幾次都被打斷,但是時間不等人,他只有爭取離更高的境界更多一步。
至於江小樓,卻是隨身帶着幾本書,有逸趣小說,有文人雜技,也有他看不明白名字的書,有時修煉,有時時不時地看上一會。
各做各的事,彼此倒是安靜得很。
然而此事安靜的氛圍卻是突然間被江小樓打破。
“老張,停一下!”
老張是趕車的馬伕,聽到僱主的要求,沒有猶豫,立馬叫停了黑馬。
“怎麼了?”正在修煉中的林餘被江小樓的這一聲驚醒,連忙問道。
江小樓一雙秀目透過馬車前的簾縫朝外面瞥了一眼,然後說道:“有人來了?”
林餘掀簾看了一眼四周,卻是恍然醒悟,他的修爲境界離江小樓差的太遠,自然無法感受到。
於是疑惑之餘,問道:“來着不善?”
江小樓點點頭,卻是起身走下來馬車,然後望向了馬車的身後。
聽見江小樓的回答,林餘自然不會繼續呆在馬車上,拿起一邊的佩劍,跳下馬車,和江小樓一樣面對這馬路身後。
江小樓面色淡然,很是平靜,這讓林餘感覺來的人應該不會有太強的實力,不然江小樓也不會如此輕鬆。
果然,只是幾個呼吸之後,一陣沉悶的馬蹄聲從前方的彎道窗來,緊接着,兩批強壯的黑色駿馬就出現在了林餘等人的眼中,而那兩匹黑色駿馬的背上,卻是坐着兩位手持武器的陌生男子。
林餘的眼神頓時眯起來,因爲他想起了之前林石堅的警告,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估計就是那位二長老林天海派來的人。
駿馬嘶鳴,人還未到馬車前,之間那兩名男子身上真氣繚繞,刷得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寒光奪目。
看那兩名男子身上的氣勢,至少也是有着煉氣境的修爲,林餘看彼此實力差不多,正好也驗證一下實力,拔劍欲試,卻是被江小樓制止了。
只見江小樓氣息平穩,伸出雪白的手指,在身前的空氣中虛劃了幾下,肉眼可見的元氣隨着手指流動,匯了一個玄妙的圖案,剎那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空氣中凝聚。
隨着她最後手指的落空,啪的一聲元氣匯成的圖案出爆發出一片強烈的青光,一道青色的光幕瞬間蔓延開來,變成了一道山峰的形狀向那迎來的兩人飛去。
“符師!”
那兩名男子之前還是一副陰冷的模樣,卻是在江小樓舉手投足之間揮出一道山峰,頓時臉色大變,驚呼道。
生死關頭的兩個男子當機立斷,挑駿馬,就地往兩側一滾。
而此時,那道山峰也是到了他們原先的位置,兩頭高大彪俊的黑馬與之接觸,連嘶鳴聲都沒有發出,直接變成了兩道肉泥。
那道山峰卻是餘勢不減,直接撞到了後方的地面上,轟地一聲,爆出了一個兩米深的大坑。
只是用手指虛劃了幾道痕跡,就將那兩匹高俊的碾碎成肉泥,還在地面上造成了這麼大的坑洞,如果是人的話早就死無全屍了,這樣的威力讓林寒的眉頭情不自禁地挑了挑。
這符道的威力,爲實也是太大了點。
而那兩名提前躲開,僥倖逃得性命的男子看着這一幕也是嚇出了一聲的冷汗,兩人面面相顧了一眼,立馬很有默契地往後疾退,卻再也沒有擒拿林餘的念頭了。
面對一個能夠凌空畫符的符師,他們那點微末修爲連送菜都不夠,更別說完成主上吩咐的任務了,自然不約而同地做了相同的決定,有多遠躲多遠,然後在向主上彙報這沒有預料到的情況。
那兩人的反應很是靈敏,一見不對立馬逃開,林餘他們再想追,卻也是來不及了。
索性,江小樓不再理會他們,只是看着那地面上變成肉泥的駿馬,眼神中閃過不喜的神色,之後便扭過頭,上了馬車。
對方已經逃離,林餘追也是無法追蹤了,緊隨其後,跟江小樓上了馬車。
此時,趕車的馬伕老張卻是看着這一幕早就目瞪口呆,半天才緩過神來,有敢於了不得的人物,態度變得更加恭謹。
車輪滾動,馬車復行。
林間小路上,留下了一個大坑,和兩堆說不出什麼動物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