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女孩子的吻

一滴、兩滴、三滴,覺得好象有水滴到我的臉上,熱熱的,流到嘴邊時用舌頭嚐了嚐,有點鹹。

“死胖子~~~你醒醒啊~~”帶着哭聲,稚嫩的少女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是李倩!

我睜開雙眼,李倩美麗的小臉出現在我的面前,汗水,血水,淚水在她臉上互相交流混合,好象一隻小花貓,我“卜哧”一聲笑了出來。

“死胖子,受了這麼重的傷還笑的出來”李倩一雙眼睛已經哭的通紅,用手擰了我一下。

“別擰,疼~~~”這時,我才覺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好象經過了簡單的包紮,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我居然是靠在李倩的懷裡!蘭花般少女的幽香刺激着我的鼻孔,還未發育完全少女的身體是軟軟的,和在媽媽懷中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我發現我還在事發現場,看來我暈過去沒多少時間,警察們正在給秦家江上手銬。秦家海在旁邊哭道:“大哥,請原諒我,我答應過媽媽,我不能讓你一錯再錯了。”

李倩向我簡單敘述了一遍經過,原來之前我聽到的“冬”的一聲,是秦家海用樹棍在後面給他大哥的腦袋來了一下,把他打暈了過去,他大哥倒地前扣響了扳機,但火藥槍失去準頭,槍裡的霰彈纔沒有射到我的身上,只是從背上掃過而已,警察說霰彈把我的背上整整剷掉了一層皮,還好沒有鋼珠陷在裡面,否則就麻煩了,整個背部的肌肉都會壞死,甚至有生命危險,不過因爲失血太多,受的傷也比較重,需要趕快治療。有一個警察去校長室打了電話,救護車應該馬上就到了。

這時,忽然有一條小小的人影,從後面飛快地衝到秦家江的身前,兩根小辮兒在風中飄舞,用穿了一雙小皮鞋的小腳亂踢秦家江,嘴裡帶着哭音不住地叫着:“壞蛋、壞蛋,叫你欺負人,我踢死你、踢死你。”隨後立刻被警察拉開,竟然是小娜。她跑到我的面前,一張小臉上還殘留着淚跡,問:“莊少哲,你還疼不?我剛纔替你出氣了!”

“還好,不是很疼,謝謝你,小娜!”我伸出手爲她擦乾眼淚。

“莊少哲,你忍着點,救護車馬上就要到了。”我身邊又多了一個人,是陳老師!看來剛纔火藥槍巨大的轟鳴聲打斷了他們的練習。

一個警察拿着火藥槍走了過來,還邊走邊說:“小同學今天多虧你幫忙了,還好這把槍的槍管有點向上彎,你的傷只是擦傷,否則打實了,還真要把你打成篩子了。”

我擡眼一看,果然那截無縫鋼管微微有個向上的小小弧度,阿彌託佛,我的特殊能力救了我一命。後來我才知道,警察們手中的54式都是空膛的,根本沒有子彈,帶子彈執行任務需要所長批准纔可以,他們來我們小學只是向秦家海詢問他哥哥的下落,沒想到能把秦家江堵在裡面,也沒料到他居然有一把威力很大的火藥槍。得知此事後,我又嚇出了一身冷汗,我那天的行動真是太冒險了,有時候警察也不可靠啊。

白色,到處都是白色,我已經在鐵路醫院的貴賓病房整整趴了五天(因爲背部受傷,不得不趴着),說句實話,以我的身份和傷勢根本不可能住進來,要知道整個醫院只有兩間這樣的病房,都是接待大人物用的,就算我爸是外科主任也不行。但是當鎮長一家來看望過我之後,我立即被院長特批從普通病房搬到了這裡,說是病房其實就象是賓館的豪華單人間,有獨立的洗浴和衛生設施,每天有專人負責房間的清潔衛生工作。李倩額頭上的傷並不重,經過簡單的治療,休息了一天就可以上學了。

桌上的錄音機放着波可夫斯基專場演出的錄音,我趴在雪白的牀單上,一隻雪白的小手把一片片削好的蘋果塞到我嘴裡。這五天裡,眼睛、小玲、小峰、周老師、陳老師以及小娜他們分別都來看過我,而李倩,則是天天都來陪我,每次來,還帶來好多水果和營養品什麼的,我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幸福生活。

“死胖子,這個星期天就是音樂比賽了,你的傷還沒好,還是不要參加了吧?”

“放心啦,到時候肯定早就好了,我身體結實的很。”離比賽還有四天時間,以我的超級恢復能力足夠了,其實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要是稍微輕一點的傷早就沒事了。

“都怪我,害的你受傷。”李倩自責道,眼圈又有點發紅。

“我是男生,沒關係的啦,如果你被打成了大麻子,將來嫁不出去咋辦?”我把媽媽經常說的那一套搬到了這裡。

“死胖子,瞎說什麼呢?”李倩漲紅了臉,用力擰了一下我手臂上的肉肉,不知道她啥時候學會的這招。

“疼啊~~~疼~~~~”我大聲喊疼。

“啊,哪裡疼?對不起啊,是不是碰到了你的傷口啦?”李倩緊張起來,上上下下檢查我背上包着的紗布。

“嘿嘿,騙你的啦!”

“你!壞蛋!死胖子,臭胖子!”我手臂上的肉肉又遭殃了。

“不早了,我該回家了!”李倩站了起來。

“恩,好吧!”我答應着,也到了媽媽來送飯的時候了。

屋裡一下子變的靜靜的,只有錄音機裡悠揚鋼琴聲在房間裡輕輕迴盪,我趴在牀上,看不到房間裡的情況,心想:“這丫頭怎麼象個幽靈,出去都沒聲音的?”

忽然,一股熱熱的氣息噴在我右邊的臉上,如蘭似麝味道很好聞,接着兩片溼潤的東西在我臉蛋上一沾就走,我立即反應過來,“是李倩!”,急忙把頭轉了過來,只見她臉紅得象要滴出血來,輕輕地說:“謝謝你,死胖子!”,然後飛也似的拿起書包逃出門外。

她,她,她居然親了我!!!臉頰上彷彿仍然殘留着那淡淡的蘋果味道,這就是女孩子的吻嗎?我摸着臉頰不由的呆了——

小學生之間是不可能發生愛情的,李倩之所以會吻莊少哲很大的成分是感激、是喜歡,但絕對不是愛情,當然也許會有一絲部分是愛情的萌芽,悄悄地在李倩的內心深處不知不覺地慢慢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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