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洗完澡的二人窩在牀上,聊着今天的事。
“你是說她找你就是在提醒你小心?”司落辰將向千彤攬在懷裡問。
向千彤點頭回應。
“那她有說解決辦法嗎,畢竟她哥哥的做法她應該最瞭解。”
“沒有,她只是讓我做好自己的事,本就跟我沒關係的事讓我別擔心。”
“還算有良心。”
“……她人不錯的,落辰。”雖然很想替顧傾解釋,可是說出來又發現哪裡好像不對。
果然,身後的女人不說話了。
“落辰?”向千彤剛想直起身看看她,又被司落辰緊緊摟住。
“別亂動,抱着正舒服呢。”
輕咳一聲:“……你不喜歡她?”向千彤問。
“誰?”明知故問。
“顧傾。”
“她是你的朋友,我有什麼喜歡跟不喜歡一說。我只是覺得她早應該想到這些,只是她今天才通知你,少柯晚上就給我打電話,事情聯繫的太緊密了。”說着又想起什麼,又問:“對了,你還記得顧傾父親他在你辦公室裡接的是誰的電話?內容是什麼嗎?”
向千彤回想了一下,把當天前前後後發生地事和司落辰簡單的說了一遍:“我聽聲音是個男人,內容我聽不見。但是顧先生的原話是‘你休想,就算我死了,也不會給你分毫,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別以爲我不知道。’然後那個男人又說了什麼,顧先生一愣,然後漲得臉通紅,就暈倒了。”
司落辰聽完後,淡道:“這語氣像是他兒子。”
向千彤有些失落:“我也猜到了,只是……爲了錢氣死自己父親,真是……”
“自古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利益面前無父子。這些現實的事身爲心理醫生的我們看的還少嗎?心理疾病不同於精神病,那些人把家人當成精神病人送去精神病院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好像他們的存在,是污點。”哼笑一聲,繼續道:“只是……我們願意選擇相信世間的美好罷了。”司落辰扣住向千彤的腰,貼在她的耳畔,微醺的低語道。
應該沒有人會將這些現實殘酷的話題,說的這麼溫婉好聽了吧?
“放心,不會有事。”身後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向千彤知道以司家的實力介入這件事自然是可以做到相安無事。但是向千彤不想也不願,她不希望跟司落辰的家裡有任何關係,這是她的驕傲。
“落辰,我會處理好,讓我自己處理好嗎?”
司落辰自然聽的出這句話的意思,勾了勾嘴角,手順着向千彤的手臂慢慢往下滑,牽起她纖細修長的手,放在嘴邊輕輕親吻,給予安慰:“我相信少柯的能力,先看她能查到什麼,其餘的我們在一起想辦法。我目前在這邊基本脫離司家,我想幫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站在你身邊陪着你……你可別嫌我什麼都幫不上忙纔好。”
“怎麼會,你又能幹又漂亮,不知道多少人希望娶你回家呢。”
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你在,就夠了。
司落辰聽見這句話,輕哼了一聲,道:“要娶,我未必會嫁。要嫁也要嫁個自己喜歡的人,你說是不是,千彤?”
向千彤臉又不爭氣地發起燙來,又被她消遣了。
“落辰,別鬧了,早點休息吧。明天又是新的一週,全新的開始。”轉過身,看着身後漂亮到看一眼都會害羞的女人。
自從跨過這層距離之後,每次看着她或者被她看着,心跳都會加快,難道這就是所謂戀愛的感覺?
司落辰笑的異常動人,眼睛漣漪着波光,伸出一隻手捧住向千彤的臉,湊了近來,在向千彤脣上輕輕落下一吻。
一合一分,帶着一絲迷醉。
“聽你的,睡吧。”鑽進被窩裡。
向千彤按耐住心跳,也躺了下來,關上燈:“晚安。”
“晚安。”
次日沈略特地以康復中心負責人的身份,來診所跟安娜和鮑比教授談關於司落辰跟向千彤對外做心裡輔導的事宜。對於診所來說有當地國家機構的支持可是比任何大單都要來的直接有效,診所上下對於司落辰跟向千彤的態度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爲此特地舉辦了慶祝會,鮑比教授訂了個大蛋糕,安娜教授買了香檳酒。
二人對此倒是早已見怪不怪,社會本來就是這麼現實。
蘇珊卻因此感到很難過,工作也有些跟不上節奏。因爲她知道再怎麼努力,都抵不過康復中心的合作項目,對司落辰跟向千彤的態度也冷落了很多。
“不開心了?”難得一起吃午餐,向千彤問。
司落辰沒什麼表情的吃着三明治回答:“怎會,習慣了。”
從小到大,這種事經常發生,司落辰早就習慣了。條件跟身份,現實跟運氣,這些明明只是屬於這個人背後的東西,卻因爲它足以讓一些人刻意遠離。
不知他們討厭的是這個人,還是這些他們沒有的東西。
擡眼見對面的向千彤,嘴角微微抿起。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會在自己身邊。
接下來一個星期向千彤與司落辰都進入了繁忙的工作狀態。但向千彤發現司落辰一旦投入工作,整個人就變的很不一樣,甚至認真到有些忘我。
不是面對病人,就是沒表情的看着病例。對於診所其他的人,她基本都沒有說過話,包括向千彤。
雖然平時司落辰話少,沒什麼表情,但對同事還會有交流,現在卻可以用惜字如金來形容她目前的狀態。
中午問要不要去吃飯也只是淡淡的回答:“還不餓。”
“……”
向千彤好心將飯送到她辦公室內,她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
“……”
可是這些冰冷的外表在下班之後又有了不一樣的改變,司落辰會微笑的攬着向千彤的手臂回家,偶爾會一起二人世界的去看一場電影,吃個夜宵。
這種冷熱差的轉變,向千彤玩笑的說着要給司落辰做做心理輔導了,結果司落辰卻神情低落道:“千彤,其實……我壓力很大。”
向千彤不明所以的看着司落辰,關心問:“怎麼了?”
若有所思的回答:“那天我去康復中心的時候,給一個士兵做了心裡輔導,我才發現我無法感同身受。所以我最近一直窩在辦公室翻看病例,卻發現我們診所的病例多半針對家庭,事業人羣,對於創傷後遺症人羣特別是經歷過戰場的士兵,這些根本無用。我擔心我不能勝任康復中心的工作,甚至沒有資格去幫助他們。”
原來是因爲這些,向千彤停下腳步拉住司落辰道:“爲什麼你不問我,兩個人一起想想辦法不是更快?”
司落辰垂着眉,淡淡迴應:“我看過你負責的病例,你處理過很多高難度的病人,包括多重人格分裂患者。這些都是我從未接觸過的病人,也見過你如何診治病人跟他們溝通,我發現你完全可以站在他們的角度上去思考然後進行思想互換。在專業上你比我強太多了,我都開始懷疑我這幾年在中國的經驗都是騙人的。”
沒想到司落辰也會有這麼不自信的一面。“落辰……”向千彤不忍心見到這樣的她。
“所以我想自己找到解決辦法。我承認很多地方,我都不及你,就像找客戶,接觸圈內人士,這些應酬上的事我都不如你,但是我會靠我自己的努力與你同行。”如此認真的表達,卻帶着絲絲情意,向千彤內心充滿甜蜜。
“笨蛋,所有的經驗都是交流出來的結果。”
司落辰卻將臉撇向一旁,怪嗔:“我不想。”
“那我推薦給你看幾本書可好,書裡的內容很不錯,我也是看着這些瞭解了一些經驗,嗯?”
司落辰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在向千彤眼裡這就算是默認了,牽起她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說:“今天顧傾打電話給我,她查到了她父親去世當天接到的電話是她二哥顧峰的電話。”
“……果然。”
“顧傾的一些事被顧峰發現,拿這件事做威脅,讓顧傾轉移所有資產給他。”
“有說什麼威脅嗎?”
向千彤搖頭。
“我想少柯那邊也快有消息了,到時候再說,最近有點太安靜了,不太對。”一般家族風波會在持產人死後的三天內爆發,如今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還這般風平浪靜,看來對手很沉得住氣,想一擊制勝。
“你的意思是,暴風雨前期?”
司落辰點頭。
沿着路二人手牽手的走回家,卻發現向千彤樓下站着一個人的身影,同時浮現驚訝的神情。
“少柯?”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