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蟲室的大門被爆破的聲音,杜波賢者聽見了。
儘管自始至終都對安全問題、守衛問題非常的上心,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居然有人真的能夠殺到他的門口。
明明船上有數以千萬的精銳護教軍,明明守在外面的是最精銳的核心部隊,甚至他還直接驅使着一位統御主教守在門口……
但還是被突進來了。
憑什麼呢?
就因爲他們是星際戰士?
星際戰士杜波也見多了,來了八百個又怎麼樣?八百個星際戰士就能殺穿他的機械方舟?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個戰團都做不到!
有那茫茫多的英靈,開闢了個正面戰場吸引了船上護教軍的注意力也沒有用。他留下來守備的部隊,扛住一整個戰團的跳幫突擊都沒有問題。
甚至應當說,是綽綽有餘的。
然而,現實是,他們就是突破了杜波安排的一切關卡,硬生生的就是突到了他的門前。
而此刻,門口爆破的聲音,就是來自於那些星際戰士。
原蟲室的大門,是用了高強度的合金打造的一面無比厚重的大門,想要弄開會非常的不容易。
完全鎖死情況下的大門,想要用技術手段予以打開,短時間內絕不可能;想要暴力破除,建造大門的工匠甚至保證說,就算是整個戰爭方舟被摧毀了,這扇大門也將會倖存下來,哪怕那時候已經成了一片太空垃圾,但至少門會是完整的。
呸。
說說而已罷了。
人家有能耐打到這裡來,還能被一扇屁用沒有的門給攔住?
事實正是如此。
外面爆破的聲音,杜波甚至能分辨出來,他們就是用最土的法子在辦事兒:
熱熔炸彈嘛。
爲什麼這個法子誰都在用呢?
還不是因爲好用?
熱熔炸彈一次肯定燒不穿他的合金大門,兩次呢?三次呢?
就照着一個點燒,熱熔的特性就夠燒穿大門了。
至於建造工匠吹的牛逼,聽聽就得了。
也不是說吹牛、苛責,而是說,無論啥數據指標,也不是放在那裡給人隨便燒着玩的,那什麼都要被攻破。
不能把那羣星際戰士給消滅、給趕走,那麼,無論再怎麼堅固的大門,最終被攻破,是必然的。
而此刻,在原蟲室之內,已經沒有武裝力量了。
除了中央那宛如戰犬泰坦大小的神經原蟲,被無數股能量束囚禁着,剩下的活物,就只有他,以及六名輔助他的統御主教。
還有什麼辦法呢?
能指望外面的守軍,在大門破之前,把不死鳥趕走嗎?
在之前的整個過程中,他已經無數次嚴令催促鮑爾森要派人過來了,他也確實這麼做,甚至其本人,以及船上另外幾名主業賢者,也都在來的路上。
他們要是到了的話,應該還是有希望的吧?
這麼想着,他又聽見‘滋啦滋啦’的聲音。
這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清晰。
“完了。”
腦海裡剛有這麼一個念頭,他就看到,那扇據說艦船被摧毀都會完整無問題的大門,有一個大約直徑一米半左右的區域,變得通紅,然後不可抑制的被穿透了。
緊接着,一隻大腳踹了過來,門破開了一個洞。
洞的大小,對比起整個大門的體量而言,其實是很小的。
但是,卻足夠讓一個星際戰士進來了的。
哪怕是那位星際戰士要彎腰而來。
“唉……”
杜波賢者嘆了口。
他從操縱檯走了下來,紅黑色的長袍從身上褪下,露出了他那伸展起來,其實一點也不比戰犬泰坦小的身軀。
這是他的戰爭形態。
他的目光,盯着從裡面走進來的不死鳥戰團長瑪廷斯,緩緩的說道:“我真的很訝異,不能理解你們是怎麼走到這裡的。”
“不得不說,你們很強,真的很強。”
“當年漢弗萊·保羅放過你們不死鳥,讓你們被判處贖罪遠征,那是個天大的錯誤。他們就該在一百三十年前就對你們斬草除根,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問題了。”
“你們確實成功了,讓我從操作檯上走了下來。這樣一來,神經原蟲強大的靈能力量,無人可以操控,你們那位號稱東方最強大靈能者的顧航,或許趁着這段時間,就有機會摧毀幾艘我們的戰艦了吧。”
“但是沒有關係,最終的結局,無非就是我們在徹底消滅你們的艦隊所需要付出更多一些的代價而已。”
“不會有什麼差別。”
“而伱們,也就到此爲止了。”
瑪廷斯的手,緊緊捏在劍柄之上。
他感覺到了全身心都在顫抖。
他此生,遇到過的最強大的敵人,毫無疑問就是怒焰戰團的前任戰團長,卡齊米日·厄索。
無論力場如何,他都要承認,厄索是個堪稱偉大的戰士。
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在與厄索戰鬥時,那種發自內心的警惕。作爲星際戰士的那種危險感知,幾乎毫無保留的都在告訴他,厄索是個無比強大的敵人。
然而,那時候的感覺,也無法跟現在相比。
看着這個身姿舒展起來,宛如一個泰坦,並且有無數鋼鐵肢體,結構靈活,還能在半空之中浮動、扭動身軀的主業賢者,瑪廷斯就能夠明確的感覺到,自己不是對手。
這個傢伙,已經遠遠超出了‘人’,甚至是‘超人’的範疇。
哪怕瑪廷斯已經達到了在戰團冠軍中也算是上乘的水平,可仍舊沒有戰勝對方的希望。
就如同一位冠軍再強,也不可能獨立的、正面去對抗一臺軍閥級泰坦。
那不是一個概念。
但是,這也絕非是瑪廷斯認輸的理由。
他唯一考慮的,就是顧航總督交付給他的任務。
哪怕無法戰勝這個強敵,他會在此死去,那麼他也應當是死在戰鬥之中的。
然而,正當此時,瑪廷斯雙目微微睜大。
他看見了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
杜波卻還無從察覺。
“我受夠了繁文縟節……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享受過戰鬥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正說着,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身軀無法再動了。
怎麼會這樣?
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他身後的神經原蟲。
但……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