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勐鬆決定,要和聯盟進行投降談判。
戰團的現狀,不能持續下去了。
新世火炬僅有三百人,這已經跌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警戒線。就算是現在讓他們這三百人一點代價都不付出的全身而退,想要恢復過去的實力,也不知道猴年馬月了,而且說不好一個大浪打過來,就要戰團覆滅。
他們倒也是以防萬一,在母星留下了幾十名戰士,以及大部分的基因種子,爲了防止萬一。
但說實話,那效果不會有多好。如果戰團真的就只剩下幾十名戰士,就毫無風險抵抗能力。都不用什麼外部力量起惡念動手,母星上有一場規模大一些的叛亂,說不準就要完了。
留在母星的,基本全都是新兵,就幾個老兵帶着。
至於留下來的種子……以前的新世火炬是攢了不少家底的。但是,最近十年,他們爲了增兵,已經用掉了大量的基因種子,新的種子甚至都還來不及長成。母星的基因種子庫裡,現存的種子也就一百出頭的樣子。
根本撐不起戰團的復興。
在幻月的三百多新世火炬,不能死。
而他有投降的想法打算,保利托斯並不知道。
讓保利托斯知道了的話,那雙方之間的關係就將會完全破裂。
他也沒有想過勸保利托斯一起投。
一方面,知道可能性不高;另一方面,這種話一說,那就會種下猜忌的種子。
實際上現在雙方之間的信任,在他看來就已經頗爲脆弱了。再談投降的話題,保利托斯要是有同樣的心思那也就罷了,但要是沒有,保利托斯會不會擔心他獨走,從而先下手爲強?
是很有可能的。
他現在已經不再小看保利托斯這個人了。他承認過去對保利托斯有過偏見,但是經歷過慘痛的失敗之後,證明了保利托斯纔是對的——雖然對的也沒能打贏仗,但按照王勐鬆的想法魯莽的幹,那可能現在就不用想投降的事情了,早就團滅了。
但也正因爲認可保利托斯的能力,所以纔要更小心。
保利托斯如果不想投降,並且想要斷絕後患,大概率真的會提前下手。
他實在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跟怒焰血拼一場。
投降,是爲了保留血脈,讓戰團存續下去。都準備要投降了,那還跟怒焰打什麼?
他現在已經認識到,只有投降,才能保住自己的戰團。
聯盟的情報判斷是有錯誤的,活躍在幻月的星際戰士數量,數量不是隻有千人,而是有一千五百人以上。
出征之時,三千怒焰,一千五百新世火炬,可謂雄赳赳氣昂昂。除了艦隊實在調撥不出來多少,只有三艘鉅艦之外,他們可謂是相當強勢。
打到現在,就1500,已經很慘了。
其中大部分,都是怒焰戰團的人。他們仍舊有1200名成員,而新世火炬只剩下300了。
他不好說,在之前的戰鬥之中,保利托斯有坑友軍、讓新世火炬去打難啃的戰鬥。
他沒有證據。
保利托斯做得貌似很公平,沒有厚此薄彼過。
但他還是懷疑隱隱約約有這種情況。
不然,爲什麼新世火炬的損失,比怒焰大?
難不成是因爲我們菜?
絕對不可能!
至於跟聯盟的談判,他其實相當忐忑。
各個方面都忐忑。
但是,他還是硬着頭皮來了。
甭管心裡多沒底,展現出來的態度,總歸不能太低。
他是一位戰團長,是‘天使’,是‘半神’。而對面跟他談的人,只是聯盟的一個外交大使,外加一個戰鬥修女,都只是凡人而已,他怎能諂媚、低姿態呢?
更何況,談判這種事,怎麼能一上來就勢弱呢?那還不被人拿捏着宰!
他做出了一副強勢的姿態,要向聯盟提出條件,要體面的投降,甚至應該不算投降,只是合作!
然而他的條件剛說出來沒兩條,對面那位名叫吳央的外交官女士,就搖着頭,強硬的打斷了他:
“聯盟不接受任何條件,新世火炬必須無條件投降。”
王勐鬆怔了下,轉瞬間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吳央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遍。
王勐鬆氣勢提起,一雙瞪圓的雙目狠狠盯着吳央,彷彿要殺人一樣。
一位有着數百年戰鬥經驗,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戰團長盛怒之時,殺氣猶如實質,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站在吳央身邊的歌蕊特,全身寒毛立起,手也默默的摸到了武器上。
對於她而言,新世火炬的戰團長是個勁敵。她或許不會速敗,能夠堅持一段時間,但她真的沒有能贏的把握,更不要說保護住吳央這個凡人了。
但是吳央卻反而沒有太多的畏懼之心。
聯盟的外交官好像都不怕死一樣。
她面無懼色的與王勐鬆對視着,不讓半步。
就這麼過了漫長的好幾秒鐘,王勐鬆的氣勢稍有鬆懈。
他冷笑一聲,開口道:“小小一個使者,簡直讓我沒心情跟你談這些。顧航呢?我要跟你們顧總督通話!”
吳央道:“我來之前有幸與顧總督有過十五秒的通話,他親口交代,此事我全權負責,新世火炬投降的唯一可能,就是無條件投降,沒有別的好談的。”
聽到這話時,王勐鬆血都冷了。
這一瞬間,他真的想要轉身就走。
或者暴起殺人。
無條件投降?我還有三百戰士!
怎麼可能任由魚肉?
他憤怒至極。
此刻,吳央的聲音又想起了:“或許您此刻心裡不能接受,很憤怒,但拋下憤怒,您就應當知道,當您走進這裡,無條件投降就是您唯一的選擇了。”
“聯盟不會對你有任何承諾,也不會答應任何條件。新世火炬必須放下一切武裝,走進我們的戰俘營。”
“您還能離開嗎?我知道,雖然跟您來的只有十名護衛,但周邊或許埋伏着上百人;我也知道,如果您一心想要突圍,我們可能留不住您。”
“但是,剛剛您與我、與歌蕊特修女長握手的照片,已經拍下來了。”
“戰團長,你也不想照片流落到保利托斯手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