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猜想
漢弗萊·保羅帶着自己的部隊，不往神聖泰拉打，而是往麥格雷宙域擴張，讓顧航有些沒想明白原因。
不太符合常理。
漢弗萊·保羅可能也要考慮，在打贏鳳凰之後，他的部隊也受損不輕。別說兵員補充，就是一場大戰之後的彈藥後勤消耗，也需要一船一船的重新補進來，需要時間休整纔好恢復戰鬥力。
以強弩之末往防備更森嚴的中央疆域撞，那確實會很困難。
從這個角度看，如果保羅選擇就此停歇，休養生息，或者轉而應對南北威脅，都是在顧航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
就是打麥格雷宙域全境，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麥格雷宙域有什麼好打的？
這個宙域，幾乎已經不存在威脅，主要軍事力量，都在之前被打得差不多精光了。
打起來容易歸容易，然而，無論如何也不至於不設防的地步。畢竟，各個星球的本土防衛軍都還是存在的，從帝國商會裡徵召武裝商船，雖然跟正規海軍不是一個檔次，但也能反抗兩下。
保羅要打，肯定打得下來，但正如神聖泰拉上的老爺們所想的一樣，那隻會拖慢鐵鎧戰團的進度，整個宙域數千個世界，就是一天打下來十個，也得打一整年往上，兵力還會非常的分散，完美符合神聖泰拉希望的空間換時間。
更大更寬更深的戰線，會讓鐵鎧被拖進泥沼之中。
而好處呢？要將一整個宙域給消化掉，把這些地方的資源，化爲戰爭潛力，甚至兌現成實際的戰鬥力，又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幾千個世界要平定，要重建，要建立行政體系可以把資源收攏上來，可以重新把產業開動……這是個工程量巨大的事情，考驗的是行政能力。
漢弗萊·保羅在這方面做得當然不錯，但是拿個對比，現在聯盟於新佔領的傲爪星域裡，施行統治，推行政策，各地的產能回覆、資源上供的額度，其實也就那樣。
聯盟消化新佔領區域的進程都只能到這個程度，顧航不相信鐵鎧比自己還強。
就算是往高了估計，當鐵鎧的水平跟聯盟一致，他們要消化麥格雷宙域，花費的時間仍舊會非常漫長，根本不能短時間就化爲自己的力量。
相反，這些地方反而會成爲持續的出血點。星球上此起彼伏的反抗，各個政治集團、利益集團的糾纏，都會嚴重拖慢效率。他們不僅在短時間內掙不到錢，甚至要花費更多的代價，來鎮壓這些。
漢弗萊·保羅不應該不懂這些。
按照顧航對這位鐵鎧領袖的瞭解，他絕非蠢人，不會做出這樣的決策。
有什麼是自己忽略的嗎？顧航不禁這樣問自己。
他開始思考。
北線忽然出現的蟲族大軍，沒有證據說明它們受鐵鎧的控制，甚至有觀測到它們襲擊鐵鎧的佔領地和軍隊，但它們出現的時機過於巧合，幫助鐵鎧抵擋住了北線的大軍；
南線在對抗阿方佐艦隊的時候，最大的麻煩是來源於他們控制住的一頭腦蟲暴君；
西線有消息聲稱，最後壓垮鳳凰戰團的那根稻草，是來源於一羣似乎是凡人、但卻又非人的部隊……
將這些信息串聯在一起思考，再去想鐵鎧全面侵佔麥格雷宙域，如果是爲了增加戰爭潛力的話，那或許，他們增加潛力的方式，就不是顧航原先想的那些了。
然而，這個猜想，卻讓顧航覺得毛骨悚然！
鐵鎧投蟲族了？
一旦這個猜想成立，那事情就很大了。
他們在麥格雷的侵略如火，本質上壓根兒就不是想要麥格雷的人力物力？只是想將整個宙域的數千星球，都化爲巨大的蟲族孵化場？幾千個世界，可能數萬億民衆，以及這些星球本土上的生態系統……如果全部變成蟲族的養分的話，那能養出來一支多麼龐大的蟲族軍團？
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甚至，顧航本能的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
現在雖然有種種的線索，但這些線索都不是決定性的，都不能確定的說明此事。
因爲未解之謎也很多。
星際戰士是怎麼被腐化的？此前帝國中甚至沒有相關的記錄先例。
如果鐵鎧被腐化了，那麼爲什麼跟他們關係如此近的怒焰戰團，身上並沒有什麼腐化的跡象？
腐化不是一朝一夕，可如果連鐵鎧都被腐化的情況下，通常吞噬、繁殖的本能強過一切的蟲羣，是怎麼忍得住，一直跟鐵鎧在皇女星域演戲的？不是應該早就把整個皇女星域給吞得什麼都不剩下了嗎？怎麼忍得住的？
顧航難得陷入了猶疑之中。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他決定把這件事情放下。
現有信息還是過於混亂、不明確。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做出準確的判斷，或者肯定猜測，還是太困難了。
但是，料敵從寬。按照最惡劣的可能來準備，總不會有錯。
他很快就發出了幾條指令：
1.要聯盟的情報部門加緊對於西線現狀的情報收集，並將‘鐵鎧可能被異形腐化’這個猜想作爲前提來分析與求證。
2.邀請閃光審判庭，聯合聯盟的情報部門，在傲爪星域各地徹查是否存在異形腐化的問題。
3.向帝國中央發去警告，提示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4.與加拉爾多溝通，催促帝國中央正在建立的那支聯合艦隊，別在天望宙域貓着了，儘快打通與麥格雷宙域的聯繫，控制麥格雷宙域的狀況。
5.聯盟內部全力備戰。但這一條其實意義不大，聯盟一直都沒有鬆懈過，他只是又一次向內部表露決心。
做完這些之後，顧航還是心有不安。
但是對於西線戰場，對於麥格雷宙域的現狀，他是真的鞭長莫及。
加拉爾多回復了他的信息。
他對於顧航說的話還是挺重視的，並且，帝國方面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猜想，他表示會催促帝國軍團的行動。
但是，他也委婉的說，組建聯軍的速度還是慢，並且麥格雷-天望一線的星界隧道是被鐵鎧控制了，要啃硬骨頭不容易。
顧航無奈，現在能指望的，還就真只有帝國聯軍了。
除非，他願意現在就出兵荊芥星域，然後不管往皇女星域這個鐵鎧老巢打還是往西打通去麥格雷星域的路，都是可選的。
但那就把自己陷入到了巨大的危險之中了。
只是爲了一個沒有證實的猜測，就要這麼做嗎？
很難下決定。
然而，在文奇-武奇一線，一件新發生的事情，推動了顧航做出決定。
聯盟在那裡，救了一支來自阿方佐星域的機械教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