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神秘側超凡領域,有一隻看不見也摸不到的手,利用超凡規則,一步步的擠壓逼迫超凡者,令他們突破道德底線……’
賣藝人細思極恐
還好在他不受控制的思維即將產生‘褻瀆’想法的前一刻,艾文的聲音將他拉回了夢境中的虛幻現實。
“拉住我的手,準備進門了。”
“門?”洛恩不明所以,舉目四望,別說門了,連個門框都沒看到。
“我就是門。”手心相合的剎那,艾文嘴角勾起。
“你在胡……”話語還含在嘴中,洛恩就發現自己的視線一點點按着順時針的方向不斷塌陷扭曲,他的主觀意識就像抽水馬桶裡的水一樣,不受控制的被拉向二人握着的雙手。
‘爲什麼我要把自己和馬桶聯繫在一起……’
隨着思緒越來越慢,洛恩的吐槽也停滯在完全靜止的大腦中。
表意識世界中所有的存在,都迅速‘墜’向艾文和洛恩手心交匯處創作而出的‘門’,就像是那裡產生了一個奇異的引力黑洞。不過身爲夢境主題的海倫小姐周圍1公尺半徑的空間並未受到影響,她依舊安靜的躺在尚未激活的鐵處女內。
除此之外,就只有那隻依舊盤旋在高空處的漆黑鳳凰。不同的是,祂的動作不再機械僵硬,似是因爲觀衆入場獵物入籠,已經無需繼續欺騙。祂的恢復靈動流暢,充滿了力量,速度與氣勢相結合的,原始且令所有生物不由自主嚮往的,進化最終形態的極致生物美感。
爲什麼這種存在會在守夜人‘入夢’之前現行,並出現在作爲普通人的海倫小姐的表意識世界之中?是祂將海倫小姐從未知與恐怖之中拯救……亦或是祂的存在本身,才導致了海倫小姐的裡意識世界的崩潰?
可惜,祂不會開口解釋。
現場,也沒有人能提問。
…………
洛恩混沌停滯的思緒再次恢復運轉時,呈現在他‘眼前’的世界是一個光怪陸離被各種誇張鮮豔的奇異顏料所渲染的詭異之地。
在這裡,上下左右的正常空間邏輯完全不適用……他看向手中拉着的,處於昏迷狀態的艾文,感覺對方既在自己面前卻又同時處於他的背後,腳下的浮空島乍看之下是平面且有限的,但仔細觀察後又似是前後相連首位兼顧的無限循環空間。
在他腳下緩緩飛過的一隻無頭巨鳥,下一刻就貼着洛恩的頭皮與他擦過,讓後者看清了巨鳥身上的羽毛並非他所熟知的種類,而是又數不清的昆蟲複眼組成的類似羽毛的‘圖案’……即使沒有密集恐懼症,洛恩依舊被這荒唐的存在刺激的汗毛豎起頭皮發麻,索性閉起眼睛靜待那個怪異大鳥飛離。
‘這就是陷入混亂狀態的裡意識世界……真是可怕!
‘如果海倫小姐不是預先服用了部分藥劑,治癒了心靈的話,這裡得是一副多麼恐怖的樣子?
‘失控的裡意識世界污染即使只擴散很少的一部分到表意識世界中,都足夠摧毀一切美妙的夢境,將接觸這些存在的當事人逼瘋……而心理狀態越差,裡意識世界污染的可能性就越高,意識就會陷入更加危險的惡性循環……’
想到這裡,洛恩不禁打了個寒顫。
如果自己某天變成只會不斷重複這種噩夢的植物人的話,比起經手永無止境的折磨與恐懼,他情願外面的人給他來個痛快的安樂死。
‘我們得快點行動,否則將表意識世界打開一個門縫的外來者,我們在這裡呆的越久,海倫小姐表意識世界受到污染的可能性就越大。’洛恩不想讓一個無辜的,並且還是熟人的普通人因爲自己的原因受到連累。
他嘗試搖醒旁邊依舊陷入昏迷狀態的艾文,但卻發現無濟於事。後者眉頭微顰輕咬嘴脣,似乎在做噩夢?看來短期內她不太可能醒來……這下怎麼辦?
‘我可沒有類似的經驗,更沒有入夢相關的超凡能力,畢竟我只是個才晉升的賣藝人啊……’
洛恩慌了神,他到目前爲止穩如老狗的表現其實都是狐假虎威。因爲他知道艾文小姐即使在夢境中依舊可以通過占卜‘逢凶化吉’,並且她有很多和普萊斯隊長的‘入夢’經驗,足以保證二人的安全。
這就像洛恩好不容易將‘專家級一命難度’下的小號練到了可以坐大佬車的門檻,高高興興跳上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專車,本以爲可以安穩的坐着火車,吃着火鍋,哼着小歌,躺贏並收穫經驗金幣寶物無數......誰曾想大佬把他帶進副本後,突然掉線了!還是那種斷網斷電手機停機完全聯繫不到的那種!
而如果入夢者迷失在他人的夢境世界……即使在外界隊友及時拯救的情況下,被困人也凶多吉少……他們有可能在外界看來僅有短短几分鐘內,精神上渡過了幾年,或幾百年,甚至幾千年。被救出來不是變成神經病,就是乾脆腦死亡……這是連能揭棺而起滿身傳家寶的大佬小號都不願意面對的危險情況,更何況洛恩這個連一件綠裝都沒有的麻瓜小號?
“吔SEI啦你,樑非凡!”
暗罵着無人能聽懂的奇怪語言,洛恩吞着口水背起艾文,一邊給自己壯膽一邊小心前行。
小說+漫畫+動漫精通的洛恩,在這種情況下本應選擇最穩妥安全的原地不動絕不作死策略,但問題是裡意識夢境世界本來就不是可以用常識去解釋的,在別處固守待援的策略放到這裡,無異於自尋死路。
才‘走’出沒幾步,洛恩就似有所覺的‘向後’,但其實是‘向下’方看去,只見他之前呆過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虛幻朦朧,隨後一根又一個根半透明光滑觸手沾滿了淡粉色充滿異樣香氣的粘液從那裡伸出。
它們‘迷茫’的向四周摸索一陣後,張開尖端,露出長滿尖細噁心肉芽的‘舌頭’,在空氣中迅速擺動,猶如伸出蛇信捕獲獵物信息素的毒蛇……隨後在短暫的遲疑後,成百上千的觸手同時瞬間調轉頭向,即使沒有眼睛,洛恩也感受的到它們在貪婪的注視着自己。
“妖獸了!!這是什麼觸手play本子?”
洛恩菊花一緊,本能的想要拔腿就跑,但是理智卻強行限制住了本能的求生慾望。
“不能跑,得慢慢走……否則引起其他可怕存在的注意力,恐怕今天就真的歇菜在這裡了。”
畢竟能不死總是好的,能死的痛快一點,肯定比那種奇怪的死法要好….
賣藝人艱難的嚥了口唾沫,隨後努力憑藉優秀的五感判定方向,‘儘量’讓自己呈直線向前方走去……但從外人看來,此刻的洛恩依舊在歪歪扭扭的‘蛇形走位’,只不過比起之前忽上忽下的顛倒混亂既視感,要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而那些觸手似乎也只有及其有限的嗅覺,只能一路如同蝮蛇一樣盤踞在洛恩走過的路線上,即使兜了一大圈的目標就在它們眼前,這些傢伙也如同和洛恩一樣徹底‘瞎了’,依舊傻乎乎的繞了一大圈纔回到‘原地’,然後繼續不緊不慢的追向洛恩。
一分鐘,十分鐘,還是一個小時後?
海倫小姐裡意識世界中,不光空間邏輯被完全顛倒混亂,連時間的本身存在意義似乎都被惡意修改並抹去了。
洛恩只知道自己的足跡幾乎遍佈了這個看似是單一平面的浮空島,但實際上又會莫名其妙變爲無限循環狀態的‘環形圈’島。如果不是自己走過的地方都會被那種模糊的‘霧氣’填充的話,他自己恐怕都要迷失在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空間之內了。
‘不行,再繼續走下去要碰到透明霧氣了……’洛恩心有餘悸的‘回頭’看去,稍微習慣混亂空間的賣藝人雖然不能準確說出觸手們究竟是在自己前方,還是在後方,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這些觸手們離自己很遠……
可如果他不小心碰到自己走過的‘霧氣’,那麼這些傢伙就會像是發情瘋狂的叢林巨蟒一樣向他當前的位置撲過來,並在一段時間內速度大幅提升。他也是在付出一條手臂的代價後才明白的,也虧得夢境世界裡只要不被徹底吞噬或殺死,就可以無限修復,否則這種撕裂重傷即使不當場要了他的小命,持續失血的負面狀態也早就幹掉他了。
被咬掉一條手臂的痛楚彷彿就發生在剛纔,‘餘痛’讓洛恩呲牙咧嘴的小心避開自己走過的‘路’,向着島嶼外圍的區域走去。
他並未注意到白襯衣之上,之前被咬下又重生出來的手臂印上了一個不斷在蠕動的,似乎活着的黑點。它嘗試掙扎擴散但發現無法撼動‘邊界’後就迅速安靜下來,並改變策略,以引起被依附之人注意爲前提,緩慢的在大衣內側的襯衣上爬向領口處。
幾分鐘,或許是幾個小時後,洛恩傻眼了。自己再次詭異的走回到了一開始出現的地方,並且周圍幾乎佈滿了自己走過的‘霧氣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