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可是惠靈頓堡…”隊長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安慰西瑪,但他背部與點綴着白髮的鬢角下的細密汗珠,卻無法欺騙自己。
他相信那個近乎無所不能的人,自己的導師一定會有相應安排。
“打起精神!”隊長一手捏陽炎護符,一手掏出手槍射向石頭人,“它的能量強度開始衰竭,不可能無限期的維持那種高強度的‘自我修復’……我會找準機會在它核心暴露的時候攻擊,在此之前,就麻煩你來牽制了。”
“好的!”即使西瑪從未訓練過應對這種大型生物,她的格鬥技巧也多以偏斜招架爲主而非洛恩那樣的閃避,對抗大型生物本就不是她的強項……但是恪守騎士準則的少女卻沒有一絲推脫與猶豫,接過前衛的重任,毫無畏懼的站在石頭人攻擊普萊斯的必經之路上,手握十字劍,一如當初那些視死如歸發起榮耀衝鋒的先輩。
“來吧!”西瑪眼神堅毅英氣盡顯,高舉起十字劍至頭頂,劍尖與眉心齊平,準備接敵。
另一邊……
洛恩隨倒塌的柱子,向着夕陽摔向懸崖之外。
當他看清下方如尖刺般聳立的怪石時,即使靈能絮亂一時無法用出瞬移能力,也忍不住破口大罵到底是哪個沒屁股的這麼缺德……
設置這個陷阱的傢伙不懂少生孩子多種樹這種道理就算了,還他娘無聊的在這裡弄着一堆尖刺?這是怕從上面跌下來的人死的不夠徹底嗎?!
呃……等等,惠靈頓堡以前就是以軍事要塞爲基礎建起來的,直到近幾百年大炮出現並逐漸承成熟後,位於險地的要塞才從歷史舞臺退出……如果以冷兵器時代的‘過氣’思維來看的話,這些尖刺還確實有蠻有威懾力……個屁啊!
都要跌下去被叉成串串了,我在這裡想這些有的沒有搞毛啊!?
情急之下洛恩猛地深吸一口氣,冒着靈能枯竭失控導致異變爲怪物的風險,用僅有的未陷入絮亂的正常靈能調動‘保底’的靈能,強行與瞬間平息了一部分絮亂靈能後,迅速將保底靈能歸位……
但即使就是‘空虛’了那麼一瞬間,洛恩就驚駭的看到自己的右手難以遏制的扭曲爲彷彿具有自己生命的,長滿黑色邪異羽毛,有複數血色重瞳的,就像一片不規則霧霾般難以形容其形體的可怕怪物……
還好這種令洛恩理智近乎奔潰失控的可怕畫面,在他靈能恢復小半的時候於眨眼間消失……
洛恩喘着粗氣驚疑不定的將右手遠遠移開,忍住像個小姑娘一樣尖叫的衝動,心有餘悸的看向早已恢復的右手,甚至連自己正在高速墜落這件頭等大事都忘卻了。
“……該死的,我幹嘛要怕五姑娘!?”洛恩咬牙,將剛纔的恐怖回憶‘塞入’回憶深處,封入‘文獻庫’中並加了幾百把鎖,隨後捏緊從口袋裡抽出的影匕計算着距離,“影匕穿梭陰影並消去體重的特性雖然能夠中和下落的強大慣性,保護我不受傷……但頭頂墜落的石塊也不容小視,所以我必須在距地面5公尺的時候再發動能力,移動到旁邊的陰影內避開石頭,否則被砸死的話就太丟人了……”
自言自語的戰術制定尚未完全出口,洛恩就看到半空中突然多了一個由複雜花紋組成的寬廣法陣……它就那麼憑空出現在距離地面30公尺的地方,沒有一絲前兆。
不知爲何洛恩有個奇怪的預感……這個法陣似乎就是在等待他的?
來不及多做思考,眨眼之間戲法師就跌入法陣中從物理世界消失,而那些石柱則慘遭吞噬,被悉數碾碎以至於連一絲殘渣都未外溢,如同冰塊掉入岩漿中那般盡數消融於虛空裂隙之內。
噗通!
被‘傳送’入密室的洛恩在瞬間本能的啓動影匕,想要攀附在一處陰影內規避墜落傷害……但他卻沒想到影匕竟然無法發動,於是乎毫無防備的洛恩就這麼結結實實呈大字‘撲街’在厚厚的地毯上,激起一地灰塵。
“咳咳……該死的,這鳥地方到底多少年沒打掃了?”
雖然‘傳送’法陣中和掉了洛恩下墜帶來的恐怖慣性,但是從5公尺高的地方以那種毫無防備的姿勢臉朝下落地,是個人都會被摔得七暈八素。
捂着鼻子費力爬起的洛恩,在警惕的用靈能視覺掃了一圈周圍環境,發現並沒有超凡敵人伏擊也沒有亡靈怪物後才鬆了口氣,開始仔細打量起這間寬闊的,有近500多平方公尺的密室。
“這裡的主人一定是個懶鬼……”當洛恩的視線落到一張位置顯眼的精緻油畫,看清上面微笑的人正是自己老爹蘭斯年輕時的樣子時,不免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移開視線,隨後想起什麼似的理直氣壯的看回油畫,“那麼看着我幹啥,從不自己打掃房間的你就是個懶鬼啊!”
不知是不是洛恩的錯覺,他感覺油畫裡的蘭斯老爹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那麼一下。
戲法師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角,隨後靠近油畫仔細端倪一番,並多疑的將之取下來回仔細研究了半天,這才確定這件油畫沒有貓膩,也不是什麼超凡物品……那麼說自己眼花了?
洛恩看向右手,他平時生活都保持節制的,應該不會出現那種尷尬情況……所以說眼睛不好是遺傳老爹的?看來改天得查查資料,找找這個世界有沒有枸杞的替代物,咱也是時候保溫杯裡泡枸杞,開始養生養腎了……
知道這裡是老爹的密室後,洛恩的警惕性也放低了下來……畢竟這世界上坑爹的或許數不過來,但是坑兒子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這是……”角落裡一張滿是灰塵的,裝有束縛皮帶的金屬手術牀讓洛恩莫名感覺有些害怕,但他還是壯着膽子小心靠近,“似乎是我小時候體弱時接受治療的地方?
“幹!我幹嘛要怕這玩意!?”
莫名火氣的洛恩飛起一腳將手術檯踢倒,隨後似是有些不解氣的補了兩腳方纔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