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內奸’這件事上,也多虧高.比利是別的高層推薦進聖十字7隊的,否則賈斯汀絕對會被當成叛徒嚴刑審問,即使最後調查清白也無法完全脫罪。
“普萊斯沒了,而7隊會被解散……甚至撤番。”賈斯汀苦澀的灌下一杯酒,“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啊,伊萬!
“像我這樣的垃圾,有什麼活着的意義呢!?!”
“別這樣。”伊萬一巴掌扇飛了賈斯汀掏出的銀色左輪,“如果就這麼愚蠢的死了,纔是放縱兇犯的最大罪惡。
“有調查,就讓他們來吧。”
伊萬臉色陰沉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玻璃酒杯,
“猩紅血月內部我還是有點權威的,不會讓那些傢伙給你亂扣帽子的……不過那以後你可能無法擔任隊長級別的職務了。”
“哈……隊長?”賈斯汀危險的眯起眼睛,“我像是貪戀權力的人嗎……只要留我一口氣,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就算墜入深淵我也要把比利碎屍萬段,要把維克托的人頭帶到普萊斯的墓前……”
“閉嘴!”伊萬重重的錘了桌子一下,可憐的木桌發出痛苦的呻吟,“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愚蠢想法,我可不想在給普萊斯報仇之前先接到絞殺你的任務。”
“不會的。”賈斯汀再度恢復了往日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他顫抖的握着酒杯的手卻暴露了主任的情緒,“不會的……我的兄弟。”
…………
稍晚些時候,女王大道17號
雷吉斯躺在客廳的沙發內,用牛仔帽遮住臉,呼吸均勻的睡了過去。
他擔心洛恩一個人幹出什麼傻事,所以特意主動提出陪着他……畢竟西瑪和菲奧娜太太都是女人不太方便,況且隊伍裡除了洛恩外,唯一會做飯的就是常年獨居的他了。
“唔……我槽!”
迷迷糊糊之間,雷吉斯突然被嚇的從沙發上掉了下來……
“你……這是在幹什麼?”
在他面前,在雙弦月光照耀的範圍之外
洛恩擋在客廳的陰影中,身體呈大字型四肢不斷擺動。
非要說的話,就像一個在陸地上‘旱泳’的人……
“乖乖,不會是瘋了吧?”
雷吉斯小心的靠近洛恩,剛想戳戳這個傢伙的時候。
戲法師毫無徵兆的突然直立起來……他的手腿關節甚至沒有彎曲,就那麼詭異的,彷彿虛空之中有一隻看不到的手將他推起一樣。
“晚上好,雷吉斯。”
“……呃,晚上好?”
“喜歡我的表演嗎?”
“啊?”
“唔……沒有驚喜感嗎?無所謂了。”
雷吉斯看着表情恢復如常的洛恩,猛地想到一種可能……他不動聲色的將手摸向後背,摸向銀色左輪。
“明天去吃飯吧。”洛恩突然提議,“菲奧娜太太之前不是說了,請我們吃飯嗎?”他咧起嘴角,露出如平常佔便宜時纔會有的‘猥瑣’笑容,“白吃的飯,不吃是白癡。”
“…...這?”雷吉斯有些拿不準了……他無法確定一如往日摳門的洛恩究竟是不是被這股悲傷情緒逼瘋了還是真恢復了正常,畢竟洛恩這次收的打擊可不是一般人能緩過來的,尤其這傢伙平日笑嘻嘻,坑蒙拐騙起隊長看起來沒良心,但這樣的傢伙一旦真受傷的話,往往會變得非常極端。
說以他決定試探一下洛恩,
“聽說要降薪了……”
“嗯?”洛恩笑容突然多了一些令雷吉斯毛骨悚然的殺氣,“哪兒來的消息?”
“呃……是工廠降薪,因爲工人越來越多競爭也漸漸恢復,所以那些工廠主聯手準備降薪。”
“這樣啊?那無所謂。”
戲法師對雷吉斯擺擺手,將眼底一抹難以被人察覺的淡漠掩飾。
“你也回去吧,不用擔心我了……”
他看向雷吉斯,笑容一如往日
“我,沒事了。”
時間向前撥半個小時,
在雷吉斯剛將洛恩送回女王大道17號時
如同木偶一樣回到臥室內的洛恩,甚至連站在臥室露臺上,沒有刻意對他隱蔽存在感的亞頓先生都沒有注意到,就那樣木然的坐在曾經艾文睡着的位置,默默地流淚。
“……你不必這麼憂傷,洛恩。”
亞頓先生看了看自己被割裂的幾乎變成碎布的大衣,隨後嘆了口氣,將這件陪伴了自己許多年的,亡妻留給他的珍貴紀念品塞入袖口。隨後,他走到洛恩旁邊,彎腰將戲法師隨意丟到地上的‘紙’撿起。
他就像抖直尚帶水珠的手帕一樣將紙張一抽打,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針孔就自我癒合了。
“傑克!可惡的小子竟敢拿大爺當擋箭牌,我要捅爛你這傢伙的菊……”
啪,
傑克布偶被亞頓先生一腳踩扁,然後再次變回原來的卡通圖案紙張。
“……謝謝,沒有它我可能早死了。”洛恩木訥的對亞頓先生點點頭,眼神空洞再無往日精明的神采。
“你知道什麼是奇蹟嗎?”
“…?”戲法師勉強轉過頭看向亞頓先生,隨後似是燃起了某種希望,“是什麼?”
“你已經知道了。”他微笑着拍了拍眼中神光越來越明亮,以肉眼可見速度迅速恢復往日活力的洛恩,“艾文的靈魂還在……一切就就轉機,不然爲什麼奈瑟斯要耗費生命力將艾文的靈魂保存在魂器裡?”
亞頓輕輕嘆息一聲,感嘆命運的巧合。
“但想要復活一個人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坐到洛恩旁邊,就像一個年長的父親開導受到打擊的兒子,“那是連神祇都無法涉足的,比空間與時間領域更加詭異的,所有生命的禁區……那一定是困難重重的,充滿艱辛與苦難的道路,是在徹底領悟了犧牲與奉獻的崇高之人才能領悟的知識。”
“您……”洛恩既期待又忐忑的舔了舔嘴脣,“您認識這樣的大師嗎……還是說您就是這樣的崇高之人?”
“不。”亞頓搖搖頭,似乎是想起了美好的往昔回憶,“我只是個不稱職的,連自己家人都沒有守護好的失敗者,怎麼有資格成爲崇高之人?
“我也並不認識那樣的崇高之人……我甚至懷疑這個世界上存不存在那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