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追講!趕超!六境梯雲縱!
“飛鶴動作最優美,展翅跳躍凌空飛;出手發勁抖手臂,吹氣長鳴聲助力。”
“這位兄臺難道是‘雪中飛鶴’劉觀瀾劉兄?”
劉觀瀾吸氣上提似飛,兩臂舒展似鶴,一鼓作氣翻過一處險阻,成功又向四百丈邁進一大步,心中暗暗得意,自覺《飛鶴功》又進一步,這時忽的聽的耳畔一聲寒暄,近在咫尺,直將他驚的亡魂大冒,腳下一滑就要栽下。
“劉兄!”
閻闖見嚇着人,連忙伸手攙扶。
“呼!”劉觀瀾驚魂未定,扭頭這才見着一張陌生面孔就在一臂開外,他拍拍胸脯苦笑道:“兄弟真真嚇死個人!”
他方纔全心全意運使《飛鶴功》,全無心思旁顧,竟不知何時被這人追上,險些喪了性命。
一時後怕。
心裡多少也有點不悅。
但在這三四百丈的絕崖中段,可不敢跟人結仇生怨,劉觀瀾迅速調整心態,衝閻闖笑道:“正是觀瀾,不知兄臺高姓大名?”
“果真是劉兄!”
閻闖一喜。
這人是《潛龍》三十八‘雪中飛鶴’劉觀瀾,來自睨州,修習一門《飛鶴功》,集內功、拳法、劍法、輕功、身法爲一體,端的厲害。
閻闖追上第二梯隊,第一個遇見的就是劉觀瀾。
“在下閻闖,幸會幸會。”閻闖與劉觀瀾拱手。
閻闖?
《潛龍》八十一,劍州蠻子。
小卡拉米。
“幸會。”劉觀瀾也衝閻闖笑笑,看似友好但並不多說:“閻兄,我們上山再敘?”
“好說。”
“劉兄先請。”
閻闖橫跨一步拉開距離讓開道路。
“再會!”劉觀瀾也不客氣兩臂提振就往高處縱去。
“以鼻吸氣,以口呼氣。兩臂提振有如鶴翅拍擊水浪之勢,好一門《飛鶴功》。”
劉觀瀾聽着閻闖在背後吐氣開聲、聲如洪鐘誇讚他這《飛鶴功》,險些又嚇一跳,心下無語,他對這樣咋咋呼呼的人沒什麼太好觀感,但閻闖畢竟是在誇讚他,誇讚《飛鶴功》,也不好反口就罵,劉觀瀾就只當遇着神經病,充耳不聞不去搭理,鼓氣往上爬。
他原以爲閻闖誇讚一句之後沒有迴應就算結束,可沒想到他不搭話,閻闖居然不羞不惱,仍在恭維他的《飛鶴功》——
“鶴,陽鳥也,而遊於陰,體尚潔,故其色白。聲聞天故其頭赤。食於水,故其喙長。棲於陸,故其足高。翔於雲,故毛豐而肉疏。大喉以吐,修頸以納新,故壽不可量。鶴之上相,隆鼻短口則少眠,高腳疏節則多力,露眼赤睛則視遠,風翼雀毛則喜飛,龜背鱉腹則能產,輕前重後則善舞,洪髀纖趾則能行。”
“劉兄這《飛鶴功》習之能健體、能長壽、能飛舞,實在妙極。”
閻闖喋喋不休。
劉觀瀾只覺魔音貫耳,“惹不起我躲得起!”他默默提速,想要將閻闖甩開。
可閻闖聲音始終就在下頭就在後頭,始終洪亮始終不散,圍繞《飛鶴功》還在絮叨——
“《飛鶴功》的兩臂至關重要,象徵着鶴鳥的雙翅,劉兄出手時雙手肌肉高度緊張,兩手不斷地發出一陣陣地顫抖之勁,發出長鳴之聲,發聲助發勁,這是將《飛鶴功》練到了骨子裡,練出了神韻。到了這一境界,拳法也好,劍法也好,輕功身法也好,全都堪至上乘。”
“劉兄厲害!”
“鶴道共鳴、裡應外合!”
“乖唻!”
“這難道是《飛鶴功》中的輕身絕技‘八連步’?”
“吸氣揚清、貫氣增清、理氣和脈、養氣蓄銳、吞津潤澤、呼氣淨濁、蕩氣舒筋、振氣生力、閉氣握固、開聲助威!”
“對對對!”
“正是‘八連步’!”
“多謝劉兄爲閻某展現絕藝!”
……
劉觀瀾聽着身後魔音,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
他分明是不賴閻闖聲音襲擾,想加快速度將其甩開,這才使出《飛鶴功》的輕身絕技‘八連步’,怎的到了閻闖口中,竟成了他有意展示、故意顯擺?
劉觀瀾險些氣笑了。
他不作聲,憋一口氣,繼續攀山,手腳更快,只爲甩開閻闖糾纏。
懷着這一念頭,《飛鶴功》中的飛縱攀爬技巧自是毫無保留的全力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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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
這卻讓閻闖喜不勝收——
“飛鳴宿食、吞吐浮沉、橫直頂的、搓摩擡撞、蹦撲穿插、洗翅抖翼!”
“劉兄!”
“好功夫!”
“剛柔相濟、騰挪閃展、手似弓矢、步如風驅!”
“《飛鶴功》果真玄妙。”
“拳諺有云:習拳先站樁,練武先練功。劉兄這是將《飛鶴功》中的‘樁功’練到了化境,腳下生根,才能上下自如。”
“沉能落地生根,浮能上提,有飛之意,動作輕靈、敏捷。”
“輕身之法,重在呼吸。”
“來如暴風驟雨,去如風捲殘雲,這是運氣使力之法。”
“誒?”
“不對!”
“呼~吸~”
“劉兄這時的呼吸法怎的節奏如此古怪?看似雜亂,急促難辨,跟《飛鶴功》的義理大不相同,難道是劉兄獨創法門?”
……
閻闖始終墜在劉觀瀾身後,實時解說他的《飛鶴功》,他邊看邊聽,第一時間就發現劉觀瀾的呼吸不同,跟閻闖自身的武學理解以及他在田靖府上看過的《飛鶴功》秘籍上所載大大不同。
他以爲這是劉觀瀾的獨門技巧,一時見獵心喜,忍不住縱身上前想從側面正面去看。
三兩下縱身上去。
閻闖打眼一瞧只見劉觀瀾滿面通紅,額頭沁汗,見他上前來,劉觀瀾怒道:“閻闖!你我什麼怨什麼仇!這般糾纏!”
閻闖一怔。
這才知道,劉觀瀾這哪裡是什麼特殊技巧,分明是被氣的夠嗆,呼吸紊亂而已。
“劉兄息怒。”
閻闖訕訕一笑,擡頭望見前方又有一人,他當即就衝劉觀瀾道:“我先走一步。”
隨即便縱在空中,一轉一折,就已經上得三丈高,瞬間將劉觀瀾甩在身後。
劉觀瀾一愣,方纔明白原來閻闖明明能超過他,卻故意跟在身後噁心他——
“這廝欺人太甚!”
心底暗罵一聲之後,忽的又遲疑起來:“他能超不超,跟在後頭,難道是爲了保護我,防止我再次失足掉下去?”
這一念起。
頗覺有理。
頓時間,劉觀瀾又對方纔自己對閻闖的態度不好而愧疚起來。
但是。
很快。
這就愧疚就煙消雲散。
因爲他擡頭就看到,閻闖追上《雛鳳》三十七‘追神刀’劉馨—— “朋友請留步!”
“敢問可是‘追神刀’劉馨?”
劉觀瀾臉皮一抽!
愧疚全無!
……
“這個閻闖!”
燕皇大笑。
他從頭到尾見着閻闖‘騷擾’劉觀瀾的那一幕,其對《飛鶴功》解析的頭頭是道,甚至比劉觀瀾施展的還要高深高明。
從《摩雲三十六番》到《魅影重重》,再從《飛天掠影》到《飛鶴功》,閻闖實非一般的博學,這幾部天南海北的輕功身法,他都瞭如指掌,似乎在這些功夫上的造詣不亞於石明珠、丁香、司徒菲以及劉觀瀾等人,樣樣會樣樣精,實在驚人。
算上閻闖自身已經展露的《獅子吼》、《凌波微步》以及《梯雲縱》與《一陽指》,將近十門的天級秘典,至少都是大成水準。
論博學,天下少有!
而且不止是博學,還能樣樣精通,這就更加難得。
“閻闖只差根基,若能將修爲提升到後天巔峰、破限巔峰,憑這一身武藝,《潛龍榜》上前三必定有他一席,甚至《地榜》都有望爭取前列。”
錢凌易十分看好閻闖。
武人品質,最珍貴的無非兩點——
一是天份!
二是勤奮!
而這其中又以‘天份’爲先,沒人不愛天才。
閻闖的天資悟性毋庸置疑。
“閻闖既然在創武方面有這般悟性,合該入藏武司,爲朝廷效力!”藏武司司正徐豔鳳一雙鳳眼發亮。
無論是閻闖的創新能力,還是他對各門各派武學的瞭解跟認知,都能極大的推動‘藏武司’的《弘武大典》這一史詩級項目的進程。
徐豔鳳這幾年正爲《弘武大典》忙的焦頭爛額,她求才若渴,若有閻闖這般博學、聰穎的天才人物能幫襯,可真是雪中送炭。
徐豔鳳眼熱閻闖,她看向江邊柳:“依江老看,有沒有可能讓閻闖參與進來?”
江邊柳跟閻闖關係不錯,要是能通過江邊柳將閻闖拉進藏武司,那可真是功德一件。
江邊柳當然也聽出徐豔鳳的意思,他笑呵呵道:“要是藏武司能對閻闖開放‘藏經閣’,興許能打動他。”
江邊柳雖出身‘藏武司’,但在晉升先天之後,他的地位就已經不亞於藏武司司正徐豔鳳,不必受一衙一部的約束,頗有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味道。
對徐豔鳳的心思,江邊柳不甚上心,他搭話,純粹是爲閻闖:“早在劍州,閻闖就酷愛翻閱各門各派武學經典。他不喜束縛,但如果以‘藏經閣’爲誘惑,不怕他不出力。”
江邊柳看似在爲徐豔鳳獻策,在爆閻闖的短,暴露閻闖的軟肋。
但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在爲閻闖謀福利呢。
藏武司中,武學萬千。
如今在蒼山,藏武司獨佔一座險峰,一座座藏經閣不知藏了多少武學經典,以閻闖的性子,必定想去看一看。
尋常沒什麼機會。
可要是藏武司有求於他,這就有了門路。
江邊柳瞭解閻闖,這是在爲他鋪路呢!
“哦?”
徐豔鳳驚喜:“閻闖要是願意加入藏武司,藏經閣自是任他進出!”
……
閻闖不知道這些。
他仍在攀登絕崖。
從《潛龍榜》三十八的劉觀瀾,再到《雛鳳榜》三十七的劉馨,從《飛鶴功》到《驚弦功》,閻闖追上一個講一個,輕功造詣一路猛漲——
【你的‘凌波微步’得到提升,熟練度+1】
【你的‘凌波微步’得到提升,熟練度+1】
【你的‘凌波微步’得到提升,熟練度+1】
……
【你的‘梯雲縱’得到提升,熟練度+2】
【你的‘梯雲縱’得到提升,熟練度+3】
【你的‘梯雲縱’得到提升,熟練度+5】
……
【你的‘梯雲縱’得到提升,五境融會貫通→六境爐火純青。】
……
攀崖五百丈,宗師關注,神武矚目,太多的思考與感悟反饋回來。
而且,閻闖居高臨下,聲音自上而下又讓下方千餘天驕聽得清清楚楚,包括崖頂一直在等待的數千觀衆,自三百丈之後,零星也能聽到閻闖講武的聲音傳出。
這些人聽到看不到,但多多少少也有思考也有感悟。
一個人兩個人不起眼。
可成百上千匯聚,同樣不容忽略。
閻闖聲如洪鐘,《教學相長》的反饋滾滾而來,浩浩蕩蕩,新近研發出來、新近修習的《梯雲縱》,短短時間後來居上,竟成爲繼《凌波微步》之後,閻闖掌握的第二門六境庚武,已經超在《獅子吼》、《獨孤九劍》等等庚武的前頭。
可喜可賀!
閻闖的驚喜無人分享,他獨自歡喜,一直爬,一直講,就這樣,不知不覺,已經爬到六百丈,已經完全趕超第二梯隊,直追第一梯隊。
包括王正一也被閻闖超越。
“老閻!”
王正一沒想到閻闖居然還能追上來,而且趕超他。他原本以爲‘先登’無望,可現在看來:“還有戲?”
他一邊駐足歇息,一邊看閻闖攀崖。
六百丈的絕崖巖壁上,風愈狂,呼呼呼直欲將山崖都吹倒,王正一也得手腳並用才能站穩。
再看閻闖。
他時而躥動,時而停歇。
不動如山。
動則一飛沖天!
閻闖左足在巖壁上一點身子陡然拔高兩丈又餘,右足跟着在絕崖上一點再升高了兩丈有餘。
“這!”
王正一睜大眼睛!
就是在平地上,能一躍而縱兩丈有餘的武人都不多見,更別說在這六百丈高的絕崖上。
呼呼呼!
嘩啦啦!
狂風呼嘯,推山山倒!
即便是第一梯隊的高手,王正一先前看到,最多也就躍動二三尺距離,而且次數很少,大多數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手腳並用的攀爬。
一躍兩丈餘?
那可萬萬不敢!
距離越長,滯空時間就越長,變數就越多,萬一途中遇着一股怪風來襲,人在空中四下無着,只怕立馬就要被卷下山崖。
六百丈高!
一旦跌落,定是粉身碎骨。
沒人敢冒險。
可閻闖就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