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數日的行軍中,十字軍在也沒有發現任何突厥軍隊的蹤跡,士兵們甚至一度以爲對方害怕他們的實力而不敢出面,從而放鬆了警惕,然而他們並沒有發現隱藏在隱藏在山林之中的偵察兵們已經把他們的事情彙報給了蘇摩埃的凱霍斯魯二世。
一座豪華的大廳內。
牆壁上畫滿了精緻的卡拉迪亞式拼接畫,一面巨大的紋章旗掛在一面唯一雪白的牆壁上。牆壁上插滿了火把,把本來陰暗潮溼的大廳變得亮如白晝。一座黃金製成的凱霍斯魯二世雕像矗立在房間的南方,雕像的神情威武莊重,細細品味眼睛朝着的方向,竟然面朝卡拉迪亞帝國。在不易注意到的陰暗的邊角,一羣羣侍女和僕人拿着工具,趴在地上細細的清潔地面。
凱霍斯魯二世坐在鑄造在高臺上的黃金座椅,雙手扶着座椅的把手,凝重的看着面前衣衫襤褸髒兮兮的傳令兵,似乎在仔細的思考什麼。那位渾身髒兮兮的傳令兵趴在地上,感受到現在這股凝重的氣氛,大氣也不敢喘。面前的凱霍斯魯二世久久不說話讓他的內心產生了恐懼,害怕自己的不當舉動觸怒了這位蘇丹。
“異教徒分兵了......”凱霍斯魯二世拄着下巴,臉上忽然眉開眼笑。他已經意識到了,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重創異教徒的機會!
二月七日,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率領4萬人終於風塵僕僕的趕到了在普拉烏姆斯地區。他望着遠處的天際,一羣不知名的鳥掠過山林,朝着他們來的方向飛去,讓他不禁想起了《聖經》裡面的聖靈。傳說聖靈就是化身爲鳥,眼前的一幕算不算聖靈在給自己祈福?
沿着一條人踩出來的道路走,發現了一條廣闊的大河。那條大河就像是一條銀帶一般,從視野的盡頭蜿蜒至出海口。湍急的水流帶來的是豐富的魚類和豐富的水草,裡面的魚類似乎沒怎麼見過人一樣對他們好不在意,自顧自的在那裡悠哉悠哉。它們的個頭很大,看起來在場的人又能好好飽餐一頓了。
湍急的河流、遠處高大挺拔的山林、水中快活密集的魚羣......這些讓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不禁感嘆上帝的手法奇妙不可言。那個接受基督化的普圖什人嚮導告訴他們這裡叫做烏拉爾河,是這附近最大的河,適合就近補給。於是衆人在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的指揮下,在河邊駐紮營地,準備休息。
連日的趕路,讓在場的十字軍戰士們都感覺異常疲憊,縱使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安排了人出去巡邏,但是整個營地基本陷入昏睡中,防禦顯得很鬆散,甚至基本不設防。
也是,最近幾日突厥人的軍隊從未出現在他們面前,就連一些營地和哨卡也已經人去樓空,讓他們甚至產生了“異教徒害怕他們的實力早早逃跑”的錯覺。再加上前段時間的勝利,讓這羣十字軍們變得驕傲自大,簡直可以預想到未來他們將遭到多麼慘痛的失敗。
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睡夢中迷迷糊糊的。他做了很多夢,但是沒有一個夢境帶來的是好消息,全部都是噩夢。
他夢見自己的頭顱被突厥人的蘇丹砍了下來,插在一根木樁上終日和烈日、蒼蠅和烏鴉作伴,親眼看着自己臉上的肉慢慢腐爛,最後變成一坨噁心的東西掉在下面的土地上,摔得汁水飛濺;他也夢見卡拉迪亞的那羣信仰希臘東方教會的信徒,在激烈戰鬥中背信棄義,居然和那羣突厥人聯手殺戮同爲基督教的兄弟,而自己也被卡拉迪亞人的錘子砸在腦袋上,給徹底砸碎。
他猛然驚醒過來,臉上依舊是一幅駭然的表情坐起身,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居然會夢見這種場景,難道這是上帝暗暗用這個夢境警示他,告訴他會死在這場由血肉和鐵器組成的遙遠的征途中!?
還沒來得及細想,一個輕裝步兵掀開帳篷的簾子,對着他急急忙忙的說到:“尊貴的大人,外面的突厥人把我們的營地包圍了!”
“什麼!?”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嚇了一跳,急急忙忙穿上長擺鎖子甲和內襯,頭盔也不戴就走出營帳向着營地的邊緣跑去。
濃密的晨霧中,大隊的人馬若隱若現。最後面,一位身着白色戰袍的將領端端正正的坐在披上盔甲的戰馬上,留着大鬍子的臉上,表情甚是冷酷。沒錯,此人就是突厥人的蘇丹凱霍斯魯二世,率領的軍隊以弓騎兵、標槍騎兵和輕裝弓箭手和投擲手組成。
面對突厥人的突然襲擊,所有人都表情驚駭,整個營地都亂成一團。營地的一角,託西奧·斯科特驚恐的看着已經擺開架勢的突厥人,握着掛在脖子上的十字架不斷祈求道:“我的上帝啊,救救我,救救我!”一邊說,一邊對着天空不斷行大禮,然而沒有什麼用,反而加劇了他的死亡進程。
突厥人的士兵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標槍、箭矢在十字軍的營地中像是下雨一樣落下,不少人被不知哪兒落下的箭矢和標槍砸在身上,當場斃命。
見對方竟然還沒有組織起足夠的防禦陣型,突厥人們開始吹口哨,用聽不懂的突厥俚語互相交談、嘲笑十字軍的弱小,時不時的發出一些高聲的叫喊,簡直像是惡魔一樣!
奪過跪在地上祈求的十字軍輕裝步兵腰間的一把長劍,再從一具屍體背上拿起盾牌,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聽着箭矢落在盾牌上的“叮叮噹噹”,以及時不時被射中的腿部傳來的輕微疼痛感,他轉頭卻發現自己的士兵們依舊沒有組織好防禦,於是大罵道:“起來,你們這羣懦夫!趕緊爬起來拿上你們的刀劍和長矛,組織起盾牆來,不然我們都得死!”然而沒人迴應,也沒人照做,讓他氣的破口大罵。
像託西奧·斯科特這樣不敢面對敵人的人並不少。看見同伴大量的死去,他們或是亂跑,或是趴在地上祈禱上帝的恩賜,絲毫不顧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氣急敗壞的命令。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深知此時上帝並不能拯救自己,他知道面對這樣的事情只有儘快組織起一支盾牆纔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他看向邊上依舊穩如磐石的重裝步兵們,高喊道:“盾牆!”
很快,一支堅固的盾牆很快就組織起來了。不少本來六神無主的戰士們見狀,紛紛躲進去成爲盾牆的一部分,讓本來如入無人之境的突厥輕裝騎兵們不敢輕易靠近,只能遊走在盾牆邊上,時不時擡起手中的弓箭就射,試圖用弓箭偷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