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了3周。在這段時間內,巴特蘭的信使再一次來到了奧廷加公爵面前,並送上了一封來自沙塔努老公爵的信。
“同意了?”奧廷加公爵細細的看着信紙上面用優美的筆跡寫下的拉丁文,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看得出來,這份充滿華麗詞藻的信,字裡行間都充斥着對他的陽謀的斥責:看每一行的第一個字母,連在一起就是罵他是一條該死的蛇——比喻他陰謀多端。
不過他也毫不在意,畢竟拿到手的利益纔是真的,至少他確實在對方的口頭上,成爲沙塔努公爵的繼子。但是在信件的末尾,對方要求自己早日前往沙塔努公國,完成亞美尼亞人通俗約定的收養儀式。
“很好!”奧廷加公爵十分滿意,然後對面前的信使說道:“你去給我的父親萊德斯馬大人帶個話:我會在近期前往他的城堡參加儀式,到來前會派出麾下的人提前通報一番!”還沒進行收養儀式,奧廷加公爵便用“父親”整個詞彙稱呼沙塔努公爵了,顯然他對目前的形勢很有把握,並認定對方不會單方面解除協約,因爲目前的形勢確實很需要他的幫助。
信使對奧廷加公爵的話一 一表示後,便離開了軍帳,向着不遠處的馬廄走去,給自己的領主儘快帶來好消息。而奧廷加公爵則隨手放下手中的信件,來到營地前的空地上,望着遠處依舊城牆堅固的卡拉,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你看,那個該死的異教徒之王就這麼大搖大擺的站在空地上對我們挑釁,你有把握射中他嗎?”在高大的城牆上,一個滿臉都是髒污的突厥士兵,一邊穿皮革札甲,一邊對身旁穿着亞麻填充甲、帶着在外面包了頭巾的鐵盔的姆塔塔威僱傭弓箭手問道。這位弓箭手聽到身旁傳來提問,睜開自己疲倦的雙眼,對着站在空地上的奧廷加公爵打量了一番,接着搖搖頭:“不可能,我射不中他,因爲他站在射程之外!”接着把手中的複合弓往身上一背,向着城牆下的軍營走去。
他已經在這面城牆上站一夜了,爲了防備異教徒的夜襲,他一整夜都機警的看着遠處的敵人,生怕對方產生異動。如今,天色已經大亮,他站崗的時間已經結束了,自然不可能繼續留在城牆上。就算在射程以內,他也不保證自己能夠射中,因爲他實在是太困了。
過了一會兒,城外的圍城營地便燒起了炊煙,吃飽喝足的將士們擦拭着手中的武器,檢查身上的甲冑,視死如歸的望着遠處的城牆,戰意更是不必說。
沒過多久,在一位伯爵指揮官的命令下,士兵們排成盾牆。在一聲號令下,最前排的幾個重裝步兵則是抱着木質的擋箭牌率先衝了上去,試圖在城牆下構建一道防線。盾牆也緊跟在重裝步兵的身後,緩緩前進。
這時,只聽見“咔”的一聲,城樓上的一架弩機便迫不及待地射出一發強勁的弩矢,攜着強勁的勢能,重重的撞在盾牆內。
“啊!”幾個輕裝士兵痛苦的嘶吼,粗大的弩矢被射穿的他們,慢慢地倒在地上沒有了生息。即使是鋼鐵的盾牌,也擋不住守城弩機的一發弩矢,而且不管穿什麼甲冑,一發弩矢都可以輕易擊穿幾個士兵,讓它在這幾天的強攻出盡風頭。
城牆下,一架頂上鋪滿毛皮的攻城衝車也慢慢的接近厚實的大門。它在之前的幾次戰鬥中都露過面,守軍們早就不陌生了甚至在之前的好幾次被守軍的投石車和火油摧毀過,只不過每一次都被修好了罷了。
在一位塔瓦什貴族的指揮下,守軍紛紛擡起手中的弓和弩,對着它射擊,然而頂上鋪着幾層厚厚的毛皮,讓守軍的箭矢毫無作用。這時,在幾個撒拉遜輕裝士兵的推動下,遠處的弩機緩緩地偏轉角度,上面粗大的弩矢遙遙指着遠處的衝車。
“去死吧!”控制弩機的撒拉遜人臉上漸漸露出一抹癲狂的笑容,扣動了指尖的機關。一發弩矢在弦的震動聲中呼嘯着飛向攻城衝車,只聽見木板碎裂的巨響,攻城車左邊的1個士兵便被弩矢釘在了上面。後方的盾牆見狀,連忙分出1個人,補上那個缺口。
“咔噠!”沃洛迪米爾用腰間的短柄戰斧狠狠地劈斷了巨型弩矢的木杆,上面插着的輕裝步兵屍體也倒入了一旁的深坑,被坑中的木刺鐵釘扎壞。
他有些憐憫地望着那具不堪入目的屍體,手上的力氣卻分毫不減。聽着頭上傳來的,來源於箭矢敲擊的“叮叮”聲,他的心中有些緊張。這座城市只能從大門處攻入,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咔咔!”擋箭牌後面,一羣羣弓弩手排着緊湊的行陣,在一位伯爵的指揮下,紛紛瞄準城牆上的敵人射擊。可惜,由於角度的問題,大多數箭矢只是落在了通往的大門的路的兩旁,那些深邃的坑洞中。剩餘的少部分,這是紮在城上守軍的盾牌上,只有爲數不多的3、4支命中了敵人的四肢,戰果甚少。
“給那些該死的強盜一些厲害嚐嚐!”一位塔瓦什貴族望着城下的敵人,被鍊甲遮住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他早就知道關於支援的消息,看着城下多如螻蟻的異教徒軍隊,心中卻陡然升起了一絲可憐的意味,就好像受到攻擊的不是自己,反而是這些士兵一般。
“嘭!嘭!”這時候,攻城的衝車再一次降臨到城門處,可惜城門早就在剛開始圍城的一段時間就被石塊、粗木封死,而且這裡是兩扇門,就算砸開了第一扇大門,裡面也依舊有一扇同樣厚實的大門防護安全。而且更加糟糕的是,第一扇門被暴力打開後,城門的寬度可並不足以支撐攻城車入內,而且來自頭頂異教徒弓弩手、標槍手和投石兵們,也會帶給進入的步兵們極大的死傷。
“該死的!”在遠處的營地中,望着士兵們不斷倒下的奧廷加公爵終於忍不住大發雷霆。不愧爲埃德賽埃米爾國的主城,設計合理的城牆和坑洞,讓大多數地方都無法架上雲梯;位置合理的弩機、投石機,讓己方的軍隊和器械損失慘重。再加上內部駐守的大量士兵、結實的地面……這座城市太難打了,簡直是固若金湯!
“嘭!”又是一發粗大的弩矢,射穿下面砸門的衝車,殺死了2個士兵。仔細看他們的眼神,你會發現你完全看不到他們的膽怯,反而只有狂熱的信仰,和充沛的戰意。
又是一次砸擊後,眼看大門已經搖搖欲墜,頭上卻忽然淋下黑色的火油。沃洛迪米爾還沒反應過來,絢爛的橘色瞬間佔滿了他的整個視野,劇烈的火焰瞬間把他給吞噬了。他大聲慘叫着,到處在沙地上滾來滾去,最終一不小心掉進了深坑,被裡面的木刺紮成刺蝟。
本次進攻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