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爾諾特以及一羣小貴族加入隊伍後,一行人順着大路走了一陣,便看見遠處教堂高聳的尖頂。馬爾多納多公爵轉過頭大聲的呼喝道:“加快腳步!”說完,讓他夾緊馬腹,策馬揚鞭衝向遠處人聲鼎沸的競技場。身旁的騎士們見狀,只好緊隨其後。
來到競技場的大門前,馬爾多納多公爵翻身從馬背上下來,然後走到門口兩個拿着高加索戰叉的護衛面前,微笑着看着他們。兩個護衛臉上露出惶恐和崇拜交織的表情,接着用力的推開門,映入他眼簾的是競技場內部狂熱的人們。
見到馬爾多那多公爵後,觀衆臺的人們臉上都紛紛露出喜悅,直勾勾的望着馬爾多納多公爵,望着他和他身後穿着各色罩袍的騎士,邁着從容不迫的腳步走到競技場的中間,先是從容不迫的掃視一圈競技場觀衆席和貴賓席上的衆人,然後開口,發表一道令人振奮人心的演講。
演講的內容大抵是關於發展經濟和剿滅附近突厥人勢力的,這些正是沙塔努公國目前發展面臨的困境。馬爾多納多公爵深知,假若這些敵人不被早日消滅,那沙塔努公國將永無寧日!到時候,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來去如風的突厥或者土庫曼人的馬匪,騎着快馬,拿着彎刀和騎弓在某處地方劫掠一番,望着那些本來將會屬於自己的錢財被敵人們揣在懷裡遠走高飛。
他絕對不會同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民衆和貴族們熱情的呼喊中,他特意在即將結束的演講的末尾又添上一句:“從今天開始,願意追隨我爲我而戰的戰士們可以來到埃德薩,前往當地的衛兵所報名,裡面的戰士們會領着你們去加入軍隊的。目前我們只收14~30歲的成年男性,騎士另算。如今我們領地缺少足夠數目的軍士,而我們過段時間很有可能與突厥敵人交戰,爲了各位的家人能夠在這裡健康安全的生活,希望各位勇士們踊躍報名!”
聽到這句話,本來笑容滿面的封地貴族們,臉一下子就變黑了,一個個表情陰沉的彷彿要滴出水一般,看着馬爾多納多公爵,目光中盡是不悅。要知道,他們可是封地貴族,他們的財富來源就是當地的領民!
現階段,他們的領地正在高速發展的時間,一座座的亞麻加工房被建立,一片片種植着糧草和亞麻的土地急需吃苦耐勞的農民們,一把把長矛等待着它們的主人。無論人口怎麼增長,對於這些田產和工坊而言也是遠遠不夠的,可是馬爾多納多公爵居然想要撬他們的牆角,把他們的民衆們變成自己的軍隊,這令他們面子上實在有些不好看。
他們當初支持馬爾多納多公爵,就是因爲馬爾多納多公爵是擁有宣稱的合法繼承者,如果是自己這邊親自高舉謀反的旗幟,那麼其他幾方大概率會在自己成功的那一刻對自己宣戰,最後內戰來內戰去,反倒被突厥人漁翁得利。而且對比之前萊德斯馬時期來說,不管是軍隊的精神面貌,還是民生上的種種問題,這些都比之前好得多。
而且最重要的一個方面是:馬爾多納多公爵確實能給他們帶來利益,不然他們也不會讓馬爾多納多公爵上位。但是如今對方一上臺就搞這一套,豈不是要減少自己的收入,甚至趁機削弱自己的實力打壓自己?
正當他們的表情越來越不善的時候,馬爾多納多公爵接下來的話就暫時抑制了一場叛亂:“但是作爲對各位閣下的補償,各位在直到我結束這條指令的這一段時間都將進入免稅的狀態,各位可以藉此抵消些許人口流失的傷害,並趁此機會大肆收留流民增加人口!”
“這倒是差不多!”佈雷諾的巴拉茲男爵冷哼一口氣,眼中的兇光稍稍收斂。雖說他們以爲馬爾多納多公爵是在趁機架空他們,降低他們在領地的影響力,但是馬爾多納多公爵本人卻是覺得這是一個正規軍過少,又想要短時間內弄到大量的受訓部隊的無奈之舉。
如今,遠在附近撒拉遜人和突厥人土地上的間諜們陸續都報告了對方國家出現的異動,這令他很是不安。在這些不好的消息中,最不好的無疑是馬蒂拉貝伊國那邊的傳來的消息:
馬蒂拉貝伊與一支從北方來的十字軍在這段時間很可能要分出勝負,隨時要帶着軍隊從西方邊境回來,到時候應該還會有一支來自塞爾柱帝國的遠征軍加入馬蒂拉貝伊的隊伍中,作爲盟友對抗沙塔努公國。
對於馬爾多納多公爵來說,這個壞消息不亞於一場晴天霹靂!可是如今,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退縮。一旦退縮,自己辛苦小半年才獲得的聖地的第一片土地,轉眼間就會爲突厥人做了嫁衣,這是讓他無法接受的。
馬爾多納多公爵話音剛落,便看見競技場上的人們紛紛高舉雙手踊躍報名,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喜色,心中暗暗高興道:“這下兵力應該夠用了。如果這些人不會被他們的領主扣下來的話。”
他舉起手示意人們安靜下來,又接着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場面話,演講纔算正式結束。然後根據本地的傳統,他需要前往教堂再一次做彌撒,領取聖水盥洗自己的身體,於是在追隨他的人們的跟隨下,他再一次來到這座過繼儀式那一天就來到過的教堂。
“大人,您來了。願上帝與您同在,阿門。”在教堂的臺階前,先前見過的那兩個穿着熙都會白袍的老神父站在前面,對着馬爾多納多公爵行禮。一切彷彿和上次來的場景一樣,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兩個神父的表情比上一次更加謙卑,而身後的東正教風格教堂的牆面上依舊留着一抹暗紅色的風乾血跡,給整個教堂莊嚴神聖的風格染上些許恐怖。
“也願上帝能夠保佑你們,尊敬的神父。”馬爾多納多公爵來到神父面前,用右手的手指在胸口上畫了一個十字,再雙手合在一起恭恭敬敬的彎腰鞠躬。但在衆人沒看見的死角,他的臉上倒露出一抹滿意的神色,像是對神父們忠於他的行爲很是受用。
“大人,您準備好了嗎?”左邊的那個神父緊緊地盯着馬爾多納多公爵的臉,面色嚴肅地問道。馬爾多納多公爵知道對方說的是洗禮,於是臉上的表情切換成莊重,然後慢慢地點頭,以粗獷的聲音用流利拉丁語說道:“當然了,我的神父。請問我們能開始了嗎?”
“我尊貴的大人,當然可以。”神父點頭,轉身看向一位年輕的教士,吩咐道:“霍盧,你帶着公爵閣下去接受彌撒的地方,我們去檢查受洗的地方準備的怎麼樣,隨後再去舉行彌撒!”聞言,被稱做霍盧的人點頭稱是,然後領着公爵前往教堂內部的一處房間。他轉頭看了公爵一眼,然後擡起手,打開並沒有鎖死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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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門內的情形,他這才知道這裡是一座聖堂。映入馬爾多納多公爵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大理石十字架,以及一羣羣穿着黑色本篤會長袍的年輕教士們。巨大的大理石十字架的後面是一大塊彩色玻璃組成的拼貼畫,內容是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場景。外面剛烈的陽光照射在彩色玻璃表面,在十字架和同樣是石質的地面上反射出一道絢爛的光彩,看起來十分美觀,彷彿看見天堂。
而在十字架的前方,一羣羣身穿黑色本篤會長袍的青年教士們跪坐在地上,手中握着十字架,在身旁唱詩班神聖地歌聲中默唸着集禱經。馬爾多納多公爵見狀,也坐到一旁看着他們唱經,並等待那兩位老神父的到來。
過了一會兒,唱詩班的歌聲戛然而止。馬爾多納多公爵本來在歌聲下,面色輕鬆的彷彿要進天堂了一般,這時候纔回過神來,發現老神父已經到了,於是挺直腰桿面色嚴肅地看向神父。
這時候,一位青年教士遞來2本被亞麻線紙質裝訂的書籍,馬爾多納多公爵稍稍愣了一下,下意識接過書掃了一眼,只見封面上用拉丁文寫着厄則克耳先知書、答唱詠,便知道是做彌撒的標準用書。
和教士們一起唱完詩後,接下來就是洗禮。其中一位神父將馬爾多納多公爵領上臺子,老神父手中拿着一口銀甕,在他的額頭上倒聖水三次,接着爲他傅聖油、授白衣、授蠟燭,這纔算完。
“大人,您的洗禮已經結束了,從今日開始,您將成爲我們偉大的領主,合法繼承萊德斯馬閣下的全部頭銜。”洗禮結束後,2個老神父帶着馬爾多納多公爵來到門口,然後恭敬的低頭說道。
一系列儀式過後,他最終合法地成爲了奧廷加、沙塔努和埃德賽的共治公爵。
“下一步計劃,就是招兵買馬。”在回到埃德薩的途中,他心中暗暗制定下一步計劃,心不在焉的騎着這匹漂亮的白馬前行,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咕嚕咕嚕”的奇怪聲音,便轉頭試圖找出聲音的來源,不一會兒表情就變得哭笑不得:“哦,該死的馬糞!”
原來是這匹漂亮的白馬在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