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箭矢飛向了站在木牆上的弓箭手,一場攻堅戰正式拉開了序幕。雖然守軍總兵力不如外面的十字軍,但是在攻城這一背景之下嗎,他們那點可憐的優勢瞬間放大了不少。
站在牆上防守的輕步兵和輕裝弓箭手頓時倒下了一片,還有不少人捂着自己中了箭的傷口,痛罵着十字軍的無恥。不過,幸運的是,這羣十字軍的弓箭手沒有往箭頭上塗糞便毒藥之類的東西。這樣一來,受了輕傷的人只要他有一段時間休養就能痊癒。不過,他們有時間修養嗎?
“射!”在塔傑的命令下,數十個弓箭手站成一排,使勁拉緊弓弦,接着鬆手。而喬納坦·拉克魯斯伯爵監視身旁的士兵們,保證他們的作戰效率,並開口鼓勵:“這幾天,你們有多少人是吃不飽飯的?只要攻下異教徒的堡壘,裡面的糧倉就是我們的戰利品!不要對敵人散發出仁慈!”
“等一會兒,殺進去後裡面的所有人都不要放過!這些不是我們的土地,這些都是卡拉迪亞帝皇的領土!他們活着也是浪費糧食,那些孩子長大後也會爲了自己的種族而和我們的後代們戰鬥!絕對絕對的,不要放過一個!”
普瑞莫·馬塔右手摩挲着結實的鍋盔,心裡早就開始考慮能夠從這麼一個小村子得到什麼戰利品。但是想來想去,那些貴族的財寶自然是輪不到自己,那些精良的突厥鎧甲也不可能分到他手中。但是想到這裡面的糧倉,他的肚子彷彿又餓了。
是的,糧食已經不夠了,所以最近3天,那些圍攻克尼希亞城的人已經沒什麼糧食吃了,所有的事物都集中在他們這些劫掠隊的腹中.而且,那些神父和主教都說了,殺異教徒不僅不會背上殺人的罪名,還會讓他們抵消曾經的罪過上天堂。
他瞪着圓溜溜的雙眼盯着一個穿着皮甲的弓箭手,接着舉起自己的長弓瞄準對方的頭部。鬆開早已張緊的弓弦,尖銳的錐頭箭矢便疾如雷電,轉眼間就射進了對方的皮甲中。這一把原型是盎格魯王國的長弓,他使出的拉力大約97磅,甚至可以在某些角度下,配合破甲箭頭能射進早期板甲內(不是射進縫隙的那種),威力一點都不一般。
被射中的突厥輕裝弓箭手隨手扔下了手中的短弓和錐頭箭,摸着被普瑞莫·馬塔拉弓射入的胸口,手上染滿了嫣紅的鮮血。他原本黝黑的臉變得有些蒼白,表情十分痛苦。他感覺自己的力氣緩緩流逝,雙腳一軟他的身體便向左邊歪去,替自己的朋友擋下一支由卡拉迪亞帝國境內的庫曼僱傭輕裝弓騎兵最喜歡的複合弓射出的錐頭箭,最後全身脫力地倒在地上。他一時還沒有死,雙眼灰暗的盯着天空,嘴角流出了少量的血,把他濃密的鬍子染得一片紅。
“兒子,女兒,我的妻子.....我捨不得你們......難道我的一生就這麼要結束了嗎?好吧,看來我已經到了中天的最後階段。希望我的中天能給未來的先天帶來好的結果吧......”他躺在冰冷的石頭上,望着眼前越發模糊的天空,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希望我不會進入地獄,願安拉——已經感覺不到痛了,看來已經要回歸無上的安拉的懷抱了——與我同在......真冷啊,邊上好吵......好想念母親和父親......”在喊殺聲的背景樂下,他安詳的閉上眼睛,嘴角露出安詳的微笑,彷彿在做一個美妙的夢境。他的身體也逐漸冷卻,迎來屬於他的後天。
伊斯蘭教對人的一生總分爲三個部分,即:先天----中天-----後天
A.先天是人的靈魂在造物主那裡
B.中天即是人從母腹出生到死亡的這一段時間
C.後天:則是根據人在中天的所作所爲而被判決進入天堂或者地獄(火獄)
叮~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優素福摸着頭盔的一角,表情有些驚駭。那是頭盔的左半邊,上面多了一處明顯的刮擦痕跡,很明顯是箭矢劃過頭盔留下的。驚駭過後,便是極致的憤怒。
“該死的盎格魯人!這羣從小就茹毛飲血的野人,居然敢對我們攻擊?!去死吧!”戴着護臂的手部擋住了一擊迅猛的劈砍。即使是帶了鱗片護臂,裡面還有內襯,但是依舊很痛。不過再痛,也比手斷了強。右手的短劍立刻刺了過去,扎進了對方的腹部。
“噗~”恰姆·希斯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在木質的牆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梅花,紅得讓人觸目驚心。他棕色的瞳孔狠狠地盯着優素福的臉,好像要把他永遠記住,然而腹部的疼痛已經令他無法反擊。他的臉已經痛到變形,顫抖的雙手已經握不住在握柄綁上布條的長刀,手一滑,便掉在冰冷的土地上,發出金屬撞擊的清脆鳴響。
優素福隨手拔出短劍,眼前的輕步兵就被後面的重步兵扔下了梯子。屍體掉在地上,驚起一陣塵土。安伯·芬奇看上去孔武有力,穿着重型鱗片甲,頭上帶着掛上一圈鎖子甲的弗裡吉亞盔,甲裙保護了整個雙腿,不給任何可以被攻擊的空隙。小圓盾緊緊的綁在左手的手臂上,右手則是一把長柄錘。
看着眼前武裝到腳的重步兵,優素福稍稍有點畏懼。然而不久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臉上的表情變得凶神惡煞起來。安伯·芬奇的長柄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一桶,錘子靈巧的避開擋住優素福半個身子的盾牌,結結實實的捅到優素福的胸腔,讓他感到一陣胸悶。
然而優素福在受到重創的同時,也不忘擡起盾牌。一股巨大的力道從他的手中傳來,讓他差一點握不住盾牌。由於鈍器重量高,握的離重心遠,再加上他身上的盔甲也是重甲的範圍,此時安伯·芬奇已經氣喘吁吁。他想要再來一擊,但是他的速度也是慢了不少。
優素福擋住錘子的攻擊,乘着對方收不回手的時候持着短劍蓄力向對方的眼睛,然而安伯·芬奇低下了頭。本該刺進對方右眼的劍被頭盔滑開,刺了個空。見此機會,安伯·芬奇用左手的盾牌砸在了優素福的面部,頓時優素福放臉上,鼻樑碎裂,牙齒也掉了幾顆。
優素福閉上眼睛,下意識的向後退,把身後的輕步兵都擠到了後面。安伯·芬奇趁機爬上城牆,用盾牌格擋了一個拿着長矛的士兵的攻擊後,沉重的單手錘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優素福的頭盔上,把他的頭盔砸出一塊明顯的凹痕。
連續幾下,優素福的頭骨碎裂,鮮血撒在了石質的地上。優素福倒在地上,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證明他目前還活着,只是氣息越來越弱,命不久矣。
安伯·芬奇撕開的一個缺口,身後的輕步兵和重步兵都抓準機會,迫不及待的涌了過來。雖然安伯·芬奇已經被大量的長矛捅死在當場,可是它確確實實的撕開了一個缺口。大量的十字軍靠着這個缺口涌上了木牆,讓木牆的守備立刻陷入不斷地崩壞。最後,大量天主教重步兵讓戰鬥演變爲了一面倒的屠殺。
即使那一扇雙開的木門堵得再嚴,上面的點被攻破,那麼一切都是白費。無數的十字軍涌入,把突厥人的守軍趕到城牆下。劍形勢大好,幾個輕步兵一起清理門口堆積的石頭、木頭以及更多的雜物,接着合力打開大門,讓更多的十字軍有了一個新的入口。
卡西姆貝伊臉上呆滯的看着下面高舉的十字旗,羽飾札盔放在邊上。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接着被人從後面按倒。塔哈爾·布克揮舞着手中的長刀,興奮地大喊道:“我抓住他們的貴族了!我抓住他們的貴族了!來個人,搭把手!”然而卡西姆彷彿聞所未聞,簡直已經精神出狀況了。
當然,畢竟自己的領地被燒殺搶掠,要恢復可並不容易,換什麼人都要精神出問題嘛。
在塔哈爾·布克的呼喊下,4個人一起,一人擡起一個肢體,想着下面的喬納坦·拉克魯斯伯爵的位置高興地擡去,還有說有笑的,打算平分喬納坦·拉克魯斯伯爵給予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