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頓有點迫不及待,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他要發泄憋悶、怒火,要揚眉吐氣,更要讓大家知道,在設計這個領域,白葉就是個渣,沒資格與他相提並論。
“哈哈,哈哈。”
這時候,白葉都沒開口,旁邊的羅斯先生,就開懷大笑起來,“艾伯頓,你這是在自取其辱。”
“羅斯先生,你不要太偏袒。”艾伯頓的臉色變得難看,他其實也清楚,由於選址的問題,對方看自己不順眼。
但是由於這個原因,羅斯先生枉顧事實,認定自己的方案不行,他肯定不服氣。
“偏袒?”
羅斯先生冷笑,“那是你沒看到,白葉設計的方案。聽我的,你最好現在離開,還可以保留幾分顏面。要不然,等白葉的方案拿上來,你肯定要羞愧、後悔。”
“我不信。”
艾伯頓覺得,對方在詐自己。
不過內心中,他也隱約覺得不對。因爲羅斯先生的表情,太過於真摯了,不像是在嚇唬人。
一時之間,他難免有幾分動搖。但是設計師的尊嚴,讓他不可能未戰先降,無論如何也要撐下去。
“提醒你了,是你自己不領情,怪不了我啦。”
說話之間,羅斯先生轉身,笑眯眯道:“白,你的作品,可以拿出來了吧?”
白葉能說什麼?該說的,羅斯先生都搶答了,他能做的,只是揮手示意啦。
羅斯先生見狀,立即叫道:“把東西搬上來。”
衆人的目光一轉,看向了角落位置。幾個黑衣保鏢,立即擡着用黑布蒙起來的東西上來。
當東西平穩放在桌子上,羅斯先生就順勢扯開了黑布。
哇啊……
一陣細微的驚歎聲,隨之輕輕響起。
擡上來的東西,自然也是模型。只不過這個模型,有點兒出乎大家的意料。
因爲在一羣人構想中,白葉設計的美術館,無非是利用山形地勢的落差,構建氣勢恢弘、壯觀的建築。
有山作爲依託,打造出來這樣的建築,必然有這樣的先天條件,也是平地建築比擬不了的優勢。
對此,不管是艾伯頓,還是一羣議員,心中也有數。但是他們更清楚,深山的選址,存在了一個重大的缺陷。
那就是道路崎嶇,交通不便利。不管是車輛,還是行人,想要抵達山中的美術館,肯定要耗費大量時間。哪怕爲修建美術館,專門在深山中開闢道路,也一樣改變不了其中的缺陷……
就是這個缺陷的存在,讓一幫議員否決羅斯先生的提案,根本不考慮在深山中修建美術館。
畢竟大家都知道,羅斯先生的這個私心。爲了各方面的利益得到保障,大家才決定遏制羅斯先生的私慾。
一幫議員也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同意羅斯先生選址的後果,肯定要增加更多的預算。那個時候,肯定是當地部門接盤。
所以在此之前,一羣議員也悄悄聯合了,或者說彼此達成了默契,一定要支持預算最少的方案。
直到現在,看到了白葉的方案,逼真的模型,以及出人意料的巧妙設計,着實讓他們驚歎。
一些議員不禁走了上去,就近觀察模型。重巒疊嶂的山峰,以及山溪環繞的場景,直接被他們忽略過去。
他們的雙眼,根本不關注山水的狀況,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建築的門口上了。
兩個方案對比,艾伯頓的方案,他設計的美術館,非常重視館內空間的佈局、分割,恨不能把每一寸空間,都派上用場。
但是白葉的方案,他的美術館建築,大家根本沒留意,建築的內部空間是什麼樣子的,基本上每個人,都在打量這個美術館的門口。確切的說,是通向關口的路程。
在郊外公路旁邊,一條隧道、一個吊橋,牢牢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在他們震驚,覺得出乎意料的時候,羅斯先生得意大笑,“怎麼樣,你們沒話可說了吧?”
“以前我堅持在深山修美術館,你們總是拿道路難行,交通不便,耗費時間長搪塞過去。”
“可是現在……”
羅斯先生舉起一根手指頭,一臉勝利的笑容,“只要打開了隧道,架上了吊橋,從公路到山上,只要十分鐘。”
“如果選擇步行,最多半小時。關鍵是,這半小時,並不是枯燥無味的路程,沿途的遊客可以盡情觀賞山裡的景觀風光。這對於參觀美術館的人來說,也算是一種情趣。”
羅斯得意笑道:“在以前,沒人能夠明白我的想法。直到我遇上了白,他無疑是天才設計師,很清楚的把握到了我的潛意識,完全按照我的意願,精心打造了這個方案。”
“據我所知,整個世界沒有哪個美術館,像這個方案一樣建造。可以說,它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羅斯先生的語氣中,充滿了激昂與誘惑,“先生們,你們不覺得,我們這個城市,如果擁有了這樣的美術館,對於城市的形象提升,以及名氣的擴展,有着強力的推動作用嗎?”
“……”
一羣議員面面相覷,他們心動了。
因爲他們很清楚,羅斯先生畫的大餅,有實現的可能性。
前所未有、獨一無二,他們愛死了這樣的詞彙。
如果這樣的美術館,在他們的推動下,如期建造了出來,這意味着巨大的聲望,以及切實的選票。
不過也有議員覺得,不該這麼急躁,需要穩健一些。
他的視線收回來,看向了山上的美術館模型,然後發現了盲點,“這建築……似乎有點小啊。”
“小什麼小,沒眼力。”
羅斯先生立即狂噴,“這是爲了環保,你懂不懂啊。整個美術館的建築,多數是埋藏在地下。”
“這意味着,地上面積的擴展,直接縮小了兩倍,改成了對地下空間的延伸。這樣的設計,簡直就是良心大作。”
羅斯先生哼聲道:“你們應該爲白對於環保的重視歡呼鼓掌,而不是在質疑他的決定。”
“啊,是這樣嗎?”
那個議員,有幾分狼狽,“原來如此……爲了環保啊,恰如其分,難怪這麼……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