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永恆,不死不滅,長生萬年,天地無極!”
“涅槃永恆,不死不滅……”
靡靡之音在腦海中迴盪不息,猶如萬千僧侶在低聲吟唱晦澀經文,聲音跨越時空傳到了靈魂深處,渾身焦黑的肉身開始龜裂,一縷縷神異白光從心臟地帶亮了起來。
這縷白色的火焰似乎取代了心臟的作用,火苗搖曳如同強而有力的心跳,每一次搖曳便會讓陷入死寂的身體多出一線生機。
此時龍頜堡外掀起大戰,沒人注意到張凡屍身上的異變,薛凌霄身先士卒披上戰甲率領城內衆人殺出城外,喊殺聲震天,薛家衆人與魘龍鐵騎形成合圍之勢,以絕對劣勢的人數硬生生的鉗制住了叛軍發起的總攻。
隨時隨地都有血雨腥風,重甲撕裂,將士哀嚎,龍頜堡外這片不大的戰場成了絞肉機般的存在,在被逼到絕境之後,薛家衆人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意志,包括孫家輕騎兵在內一共不足六百號人,竟是在正前方擋住了兩千多名叛軍的衝鋒。
而在戰場後方,在徐夢瑤的帶領下,叛軍遭到了秦炎王國鎮國鐵騎的截殺,將足足五千多人的叛軍陣營撕開了一道口子,連續三次衝鋒足有五百多名叛軍埋骨此地,並且讓叛軍的鐵桶陣被切成了兩大塊,這立刻是讓頂在最前方的薛家衆人壓力減輕了不少。
“一羣烏合之衆!”
南宮拓氣急敗壞的吼道,魘龍鐵騎對上這些叛軍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叛軍武者非武尊強者甚至不能擊穿鐵騎身上的戰甲。
而且更爲誇張的是身爲王國底蘊之一,魘龍鐵騎的裝備比薛家近衛還要誇張一個檔次,人手一把七品寶器長槍,一副七品寶甲,這等奢侈的行頭甚至比起叛軍中的武尊強者還要奢華。
再加上林副官神出鬼沒的突襲戰術,讓一千多名魘龍鐵騎的戰力得到最大化發揮,機動性要比重裝武者強出太多,經常殺的叛軍摸不着北,更別說能有什麼還手之力了。
“給我殺了他們當中的強者!”南宮拓冷喝道。
宮廷武者爆發出讓人色變的真元波動,各種強橫武技使出,如同一座座人形炮臺,威力十分驚人,就連魘龍鐵騎身上的七品戰甲也無法抵抗,瞬間就有兩支小隊遭到毀滅性打擊,無一人生還。
“飛龍,騰蛇,玄武!”
林副官臉色一冷,三道身穿銀灰戰甲的身影出現,道:“牽制住宮廷武者,不求擊殺,但求拖住!”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魘龍鐵騎照樣只有死路一條!”南宮拓面露陰笑,仍想複製先前對付孫家輕甲騎射,以絕對的武道境界實力包抄攔截魘龍鐵騎。
“受死!”
一名手持重斧的宮廷武者狂吼一聲,高高躍起,周身真元力爆發,將下方十多名鐵騎鎖定,以他武尊八段的實力足矣碾壓這些鐵騎武者。
“滾開!”
一個灰色身影出現,一擊爆拳突然殺出,狠狠砸在了戰斧武尊面門,後者護體罡氣被打爆,不禁面露震驚,身體被狠狠拍在了地上砸出深坑。
“九段武尊!”
宮廷武者一臉驚心,灰色身影目光如炬,雙手戴着一對十分誇張的紫金色獸頭拳套,身上所穿的戰甲顏色表面了在魘龍鐵騎軍中的身份。
“魘龍鐵騎三大千夫長之——飛龍!”宮廷武者心亂如麻,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另一邊,同樣的劇情再次上演,長相敦厚老實的玄武手持劍盾,化身爲洪荒巨獸,直接跳進了企圖發難的幾名宮廷武者中央,如同蠻牛一般橫衝直撞。
“怎麼會這樣……集我們三人之力,竟然無法擊穿他的護體罡氣!”
三名最次都有着武尊八段實力的宮廷武者咂舌,卯足全力轟出的武技竟被玄武周身環繞的黃暈抵擋,一個愣神之下,玄武無視對方的武技攻殺,衝出去揮舞重量驚人的盾牌將其中一人當場擊暈,就是這麼蠻橫不講理。
“桀桀……站在原地發呆可是會送命的喲。”
而另一位千夫長騰蛇不斷髮出陰森詭笑,廝殺風格與至剛至強的飛龍玄武都不同,他就是躲藏在黑暗中的幽靈,身法飄忽不定無法琢磨,極爲精通暗殺之道。
“該死!他到底藏哪兒去了!”
“爲何無法洞察到他的氣息?”
兩名武道境界臉上帶着慌亂,騰蛇絕對是玩弄人心的大師,將絲毫不亞於他的宮廷武者玩得團團轉,幾分鐘的工夫對方甚至沒見到他長什麼樣子,身上就已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不難想象要是兩名宮廷武者實力稍弱一些,恐怕早就被偷襲擊穿了丹田氣海。
南宮拓看着手下大部分人被牽制住,氣的額頭青筋直外冒,他顯然打錯了如意算盤。
自以爲是的將魘龍鐵騎當做了普通重甲騎兵,殊不知魘龍鐵騎三大千夫長每一個都有着武尊巔峰的實力。
並且論實戰能力,這些歷經無數次戰火洗禮的戰場之王,絕不是一般的宮廷武者可以比擬的,一招一式看似平常,實則都是直奔對方性命而去,出手必定見血。
徐夢瑤揮舞着渾天戰戟,如同割麥子一般將擋在身前的叛軍斬殺,再得到薛家與屬下的馳援後,薛彭天身前原本密不透風的防守出現了漏洞。
“我說過,你必須會付出代價!”徐夢瑤舉起戰戟遙指薛彭天,殺氣凜然不達目的絕不會後退半步。
薛彭天面沉如水,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已經看出了與司徒世家、宮廷武者的三者聯軍露出了敗相,無論是氣勢還是戰鬥慾望遭到了重創,尤其是人數佔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竟然接連攻勢受阻,這已然是讓軍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這個女人不死,我們將很難攻下龍頜堡。”
薛彭天神情陰騭,徐夢瑤就是對方的至高戰力,同時也是魘龍鐵騎將軍,若是能將她斬殺,這將會徹底扭轉眼前的頹勢。
“你想殺我?哼,我可以奉陪。”薛彭天往前一個墊步騰空而起,單臂一震,一條猙獰的化形黑龍衝出,咆哮着奔向徐夢瑤。
徐夢瑤眸光冰冷,帶着一抹傲氣,起手就是可斬亂魔的弒魔擊,渾天戰戟鏗鏘作響,瞬間就將黑龍的腦袋斬掉。
“他是薛家之人所修煉的功法卻是這等妖異,很奇怪。”徐夢瑤臉上見不到一絲喜色,薛彭天按理來說體內應當流淌着臻冰血脈,然而他所展現出來的卻是一種妖異非常的真元力。
輕鬆破掉薛彭天的攻擊後,徐夢瑤甚至還感受到了一種讓人冰冷發毛的死氣,像是薛彭天身上所具備的力量根本就不屬於他自己,要不然以薛彭天的武道修爲絕不可能將準聖器的器靈重傷。(渾天戰戟中的器靈僅有初級意識,故只能稱之爲準聖器。)
“噗……”
薛彭天剛擡起手來,徐夢瑤身子微弓,快速靠近到薛彭天跟前,十分精巧的用渾天戰戟刃柄砸擊薛彭天的軟肋,後者發出一陣痛哼,口鼻被震出鮮血,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別以爲境界高我一籌,就可以殺我!”薛彭天低吼道,爆喝一聲周身魔焰騰起,一拳轟出地面崩裂,然而卻被徐夢瑤敏銳察覺,輕鬆自如的側身躲過,反手一斬,將薛彭天身上厚重的戰甲擊穿。
“你……”
薛彭天面色驟變,身上的上乘戰甲爲他擋住了這一擊,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就是殺死你一萬次,也不足以平復我心頭之恨!”
徐夢瑤眉宇間帶着悲憤,眼前浮現出張凡木頭木腦的呆看着她,還說她很美的傻樣,就是那個月夜下這個男人被她牢牢記在了心裡。
然而,下一瞬間出現的卻是張凡面目全非的慘狀,這讓她情不自禁的攥緊戰戟,只想着用盡一切方法將這可惡之人千刀萬剮!
別看徐夢瑤年齡不大,但廝殺經驗那是何等的老道,僅僅是擊穿真元鎧甲外層並不會對戰甲造成致命損傷,轉而戟刃轉動,注入澎湃的真元力,嘭嘭幾聲炸響,戰甲內部的核心陣法被真元力撕碎,使之無法發揮出全部的防禦力。
“與我近戰之人,從沒有活着離開過。”徐夢瑤面若寒霜的說道,如同一尊不帶人情味的女殺神。
薛彭天越來越心驚,左腳跟腱被戰戟挑斷,讓他每動彈一下都會變得極爲吃力,面對徐夢瑤暴風驟雨一般的近身搏殺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徐夢瑤本身就極爲擅長近戰,女戰神可從來不喜遠攻,近戰纔是她的專長,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哪怕是其他半步武王她也有自信將其挫敗。
何況正面對抗徐夢瑤無論是戰力還是武道境界穩穩壓過薛彭天一頭,原本就有傷在身的薛彭天遭到重擊, 徐夢瑤半步武王之威盡顯,渾天戰戟一擊撕開了薛彭天的護體罡氣,狠狠地將他肩膀刺穿。
“沒人可以真正殺死我,哈哈……連我大哥都不行,何況你還不是武王!”
薛彭天被渾天戰戟挑了起來,薛彭天卻突然開始放聲大笑,滿嘴都是鮮血,臉上盡是扭曲的笑意,好像並不擔心自己會死。
徐夢瑤從沒有聽遺言的習慣,戰場上瞬息萬變,每一絲猶豫不決就會引來殺身之禍,她目光冷冽,出手絕不含糊,金色真元力灌入渾天戰戟內,戰戟上出現一道道鋒銳氣息,開始朝着戰戟末端的薛彭天蔓延。
“誅聖擊!”
一聲冷喝,徐夢瑤體內真元力瘋狂注入渾天戰戟,這是一招號稱修煉到巔峰連武聖皆可斬殺的武技可是徐家最強武技,也是整個秦炎王國一隻手都可以數得過來的無缺三品武技!
“九幽煉獄的大門將爲你敞開。”
徐夢瑤神情冷然的說道,全身戰甲燃起金色火焰,如同降臨凡間的熾天使,渾天戰戟中陷入沉睡的器靈短暫覺醒,爆發出足以毀滅眼前一切的真元力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