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宗族祠堂。
“家主,四品武魁石景山已經到外堂了。”一名家族武者拱手說道。
“武魁石景山?鎮南王的人,他來做什麼?”
主薛凌風眼神一凝,石景山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數十年前便已是武尊巔峰境界鎮守北關邊塞,一身金湯不破的玄功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現在卻成了鎮南王的手下,官級四品,卻能讓一干三品以上武官忌憚,哪怕是世家之主也不敢輕易得罪。
薛凌風身側一個高瘦老者負手而立,有種仙風道骨的氣度,開口道:“自然是爲了天地異象而來。”
“這麼快?不太好辦了。”
薛凌風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並非沒有預料到有王族會上門拜訪,卻沒想到第二天就殺到了府上,讓他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鎮南王派出石景山這個狠人態度也很明確,其一是找到築基成功引動八方真元力的武道天驕,其二便是早早的將此人拉攏入麾下,待到此人成長起來後可爲己所用。
不過,這些都還談不上主因,鎮南王所看中的是絕世天驕的影響力,這纔是關鍵。
盤古大陸上衆多屹立千年不倒的不朽皇朝皆是由各個時代的‘武道聖賢’一手締造,舉國上下有着一腔建功立業熱血的青年武者、各大學府中的豪傑,定會響應天驕的響應,屆時開疆拓土,共築不朽帝國!
到時候由武道聖賢掌控天下武者,而鎮南王則可在幕後掌控天驕,這般如意算盤打得着實是野心勃勃。
昨夜兩道天地異象同出,讓人難以想象如果鎮南王這樣的野心家同時將兩位天驕收入麾下,那將對秦炎王國產生何等的劇變,這是整個盤古大陸未曾發生過的奇觀。
如今,風已起,雲已亂。
此後,不是亂世,便是盛世!
“哼,區區四品武魁他能作甚?如果他敢亂來,就派我族高手聯手將其鎮壓,我就不信一個武狀元能翻天不成?”
一個身材魁梧氣質兇悍的青年起身呵道,目露兇光,一段武尊境的氣勢暴露無遺,在同年齡中如此境界很是驚人。
“胡鬧,薛城你給我坐下,武狀元豈是說得罪就能隨便得罪的?”長相與薛凌風有着三分神似的中年人開口訓斥,正是薛凌風的二弟薛彭天。
“爹,可是他鎮南王欺我族無人,派遣一個武官分明是要上門搶人,這事兒怎麼能忍!”薛城氣急怒道。
“愚蠢!給我坐下!” 薛天鵬拍桌子罵道,這才勉強鎮住了脾氣火爆的薛城。
“爹,大哥,不必動怒,其實鎮南王上門要人,我們連自己都沒弄清楚是何人是武道聖人,石景山雖然難對付,但他總不能強行擄走我族所有剛完成武道築基的族人吧?”
一名白白淨淨的斯文青年含笑說道。
“嗯,還是軒兒有主見,雖然武道聖人武道天賦遠勝普通武者,但在武師境界根本看不出有多少與普通武者區別,哪怕他是武魁也很難發現這一點,至少在兩年之內這事能夠應付過去,到時候再看家主支持皇室正統還是這鎮南王了。”薛彭天目露精光,城府深沉。
千里挑一的武者十年內可衝擊武尊境界,而按照史料記載,大多武道聖人突破到武尊境僅用不到兩年。
“我同意二叔的做法,我們應當先將這人找出來再做定奪。”
一直旁觀沒說話的薛凌霄開口道,在服用了張凡親手調製的湯藥後,薛凌霄氣色遠勝以前,恢復了王都四大美人該有的優雅。
“好,都下去吧,二弟先去應付這位武魁大人,我與大長老有事要商量。”薛凌風充滿威嚴的擺手道。
一邊的薛彭天聽到這話不禁臉色鐵青,兩兄弟表面上客客氣氣,實則暗中有着不少博弈,與大長老商議要事卻要將他與後輩們一起打發,這着實是讓他不爽。
“如果優柔寡斷,一步錯,步步錯,兄長你當心。”薛彭天飽含深意的說道。
“不需要你多心,我自有考慮。”薛凌風不冷不熱說道,轉而便挪開了目光。
薛彭天暗自咬牙,一臉不甘的看了一眼薛凌風,輕哼一聲帶着膝下兩個犬子離開了宗族祠堂。
“爹,您多注意身體。”
薛凌霄柔聲說道。
“呵呵,應該是你這小丫頭多注意身體,聽說你的寒症快好了,看來只要潛心修煉我族秘典,沒有什麼病症能夠困住我家凌霄。” 薛凌風和藹笑道。
薛凌霄聞言淡淡點頭,並不好開口說出真相,生怕打擊到如今已經兩鬢斑白的父親,含笑欠身便朝着門外走去。
整個過程林浩然就如同空氣一般,薛凌霄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還坐在位子上的林浩然。
“浩然,你爲何還不離開,難不成又惹凌霄生氣了?”薛凌風沒好氣的看向倒插門女婿林浩然。
當衆人對武道聖人是誰議論紛紛,而正主之一的林浩然顯得無比淡定,藉助‘隨身老爺爺’完美斂去了真元力波動,不動用武力的情況下哪怕是像薛凌風這樣的武道強者也難看出破綻。
薛凌風對待林浩然的態度就跟趕蒼蠅似的,如果不是權宜之計他是絕對不會同意將寶貝女兒嫁給他林浩然,要不是宗族祠堂的規矩否則林浩然連進入宗族祠堂的資格都沒有。
“父親錯怪了,我疼愛還來不及,怎麼捨得惹惱凌霄呢。”林浩然謙遜迴應,薛凌風拉攏着眼皮白了他一眼,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還不快滾?’。
薛家大長老的目光落到了林浩然這個贅婿身上,渾濁的雙眼中出現一絲驚奇,奇怪的發現林浩然身上不存在任何一絲真元力,這顯然與前段時間剛入贅到薛家是截然不同,真元力這種神妙無比的東西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呢?
“家主稍安勿躁,浩然既然沒有馬上離開,應該是有要緊的事要向您稟報。”大長老心思細膩,看出了林浩然有話想說。
“你有什麼話要說?我可不想在你身上耽誤時間,若是身上錢兩不足,那便去找李管家支取紋銀百兩。”薛凌風皺眉道,像林浩然這種廢物,在他看來找他只會爲了要錢這種事情。
聽到這話林浩然不禁暗攥雙拳,這段時間他受到了不公待遇,甚至還被一個可惡的混賬家丁蔑視,不禁暗中發狠會讓他們所有人都後悔!
林浩然情緒調整很快,搖頭否認,接着站起身一臉鄭重,道:“我或許知道引動天地異象的人是誰。”
“什麼?!你怎麼會知道!是誰?”薛凌風神情一震,驚疑不定的看着林浩然。
“浩然你可知道此事重大,不同其他事,這關係到整個薛家今後數百年的命運,你好生想清楚再開口。”大長老一臉凝重的叮囑道,生怕林浩然不懂事胡亂言語。
“謝過大長老提點,這事情我考慮得很清楚,絕無半點虛言。”
林浩然面色從容,薛凌風與大長老不禁面面相覷,薛凌風急不可耐的道:“快說,是誰!”
“這個……我是聽下人們說的,一個名爲張凡的雜役,今早大亂後廚重地,將數名家丁打成重傷,而更蹊蹺的是原本毫無修煉潛質的此人居然成了武者。”
林浩然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據寄居在玉墜中的戰魂所言,能在武道聖人面前稱之爲禍害的只有同類,加之異象雙生,雖不知道張凡這小子到底怎麼做到的,但可以確定的是八成他就是在徐家激活八尊珍獸之人。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所有家丁雜役沒有任何機會接觸武道典籍,沒有武道典籍存在,又沒有進入家族聖地的玉簡密匙,他怎麼可能做到完成築基?”薛凌風震驚道。
林浩然聞言故作難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大長老單手虛空一指,一道近乎化爲實質的真元迸發,宗族祠堂所有門窗全部關死。
“但說無妨,難道我與家主你都不信任嗎?”大長老沉聲道。
“好像今早凌霄說她什麼鑰匙找不着了,我仔細一尋思,八成丟的就是聖地的密匙,而昨日那名家丁一直藉故接近凌霄,恐怕……”
林浩然話音未落,薛凌風猛地一拍身前案桌,嘭的一聲炸響身前紅木桌被拍得稀巴爛,不禁暴怒:“這個賤奴敢讓我堂堂薛家圖做嫁衣!該死,該殺!”
……
與此同時,張凡猛然感覺到後背發涼,心頭一陣莫名的恐慌,像是被一條毒蛇給盯住了似的,難受得當緊。
“好他娘不爽的感覺,我慌個屁啊,不就是跟蹤一個小賊嗎?能有多牛掰。”張凡撇了撇嘴,強行壓下了心頭的不安。
張凡一路尾隨着‘戚薇’到了王都最爲繁華的地段,不少店鋪專門爲武者服務,不光有定製品階寶具的鐵匠鋪,還有一些暗含真元力的陰險暗器,可使境界低微的武者殺傷力猛增,這怎麼看都像是爲他張凡量身定製的一般。
可惜現在還要堵截那黃毛丫頭,只能等改日再來好好採購。
“就是她!就是她洗劫了戚小姐的寢宮!快,抓住她!”
忽然,一陣驚呼傳來,一名宮女模樣的女子帶着人出現在了街口,張凡神情一變,兩名武者實力深不可測,一眼就掃到正優哉遊哉逛大街的‘戚小賊’。
“媽媽呀,壞了!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我!”
前一刻還趾高氣揚的千金小姐秒變過街老鼠,抱着一堆靈草拔腿就跑,還真別說身法居然不比那幾名武者差多少。
“乖乖,這妞實力居然這麼強,這樣賭上去恐怕攔不住啊。”
張凡有些犯難,眼神一定,發現那臭丫頭試圖跑進一處小巷子裡,張凡身邊正好是一家販賣農具的店鋪,隨手就抄起一把鐵鍬衝了出去。
“嘿嘿,看你丫的往哪兒跑,敢騙你爺爺的東西,讓你血本無歸!”
張凡三兩步便爬上了巷子邊上的樓房,一步跳下躲進了黃毛丫頭必經拐角處。
張凡滿臉怪笑,雙手掄圓握着鐵鍬,像極了等候棒球飛來的擊球手。
啥麼?玲香惜玉?敢套路他張大忽悠,別說是一小美賊,就算是王都四大美人他也敢辣手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