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師父是個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蘇茹衝着裡面偏了一下頭,“快進去吧,你師父既然沒趕你走,就是在變相的接納你。”
說着,她用手摸了摸張小凡的頭,就像張小凡幼時那般。只是張小凡如今已經是一個成熟的成年男子了,身高遠超她一截,她要做這個動作都需要踮着腳才能完成。
“你師父啊,就是嘴硬,其實心裡比誰都想你,你不知道,自從宗內傳出你可以回來的消息後,你師父就整天在那裡唸叨着你什麼時候能回來。一天十幾遍,我聽的都煩了。”
從背後推了推張小凡,蘇茹鼓勵道,“去吧!”
“嗯。”張小凡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大步跨入房門。
大竹峰的建築沒有通天峰的浮華壯麗,樸質無華,就像世俗尋常人家一樣。即使是首座田不易的住處也不是很複雜。
進入屋內拐兩個彎就是餐廳,清晨時分,田不易本就是在此吃早飯,卻被田靈兒中途叫了出去。
“師父!”張小凡對着田不易恭敬的躬身一禮,引得田不易漠然的看了他一眼。
“坐吧。”
“諾。”張小凡熟練地坐到自己的老位置上。
“吃早飯了嗎?”
“在家中吃過了。”
田不易默默地點點頭,師徒兩人像是嘮家常一樣的來來回回說着細碎的話,那層許久不見形成的隔膜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氣氛逐漸融洽了起來。
田不易一口喝完碗中的稀飯,順手拿過桌邊的手絹擦嘴。還順便道,“既然回來了,就要吸取教訓,日後端正己身,莫要再走錯路了。”
聲音滿是莫不關心,好像只是隨口提起,但是眼睛卻死死地盯着張小凡,威嚴警醒。
“弟子遵命。”
“在蠻荒戰場呆了幾年,可有什麼收穫。”
田不易撐起身,洋洋灑灑的朝後院走去,張小凡立馬乖巧的跟在後面。“沙場爭鋒確實與宗門修行差別極大,弟子這幾年可是從蠻荒戰場和魔教手中得了不少好處......”
張小凡一五一十的向田不易彙報着自己在戰場上的遭遇,傲嬌的田不易也是靜靜的聽着小弟子的經歷,一反常態的沒有出言打斷。
聽到張小凡的修爲已經抵達玉清境第九層時,他的小眼睛裡閃過一抹詫異之色,要知道幾年前,張小凡可還不過剛剛玉清境第四重的修爲啊,僅僅只能初步達到驅物的階段。
幾年時間過去,竟然能和有青雲門天之驕女之稱的陸雪琪齊頭並進了,當真是鹹魚翻身,還翻得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要以爲當年七脈會武,張小凡和陸雪琪打個不分上下,就代表着兩人就是差不多的水準。事實上,明眼人都知道,張小凡能有這份戰績,多是藉着身上那件奇門兵器的威力,並不是他本身的實力。
燒火棍確實掩藏的深,要不是張小凡身上大梵般若的秘密暴露,青雲門的高層還不一定能注意到這件奇詭的法寶呢。
當然,燒火棍雖然神秘,但也不是什麼魔道神兵,田不易、道玄等人不過以爲是張小凡自己的機遇罷了,也沒因爲這個而懷疑什麼,畢竟現在燒火棍上,可沒有原本那顆招災的噬血珠。
“看來你這幾年收穫果真不錯,當年青雲四強就屬你修爲最弱,沒想到如今反而名列前茅了。”田不易繃着臉,語氣不對的冷聲道。
張小凡知道田不易是個什麼脾氣的人,無論如何都得端着自己做師傅的威嚴和架子,自然不作他慮。
“師父過獎,小凡誠惶誠恐。”張小凡的臉上情不自禁的勾出一個小小的彎道,畢竟是年輕的少年郎,被一向最爲崇敬的長輩誇獎,哪有不開心自得的呢?
田不易瞄到張小凡的小動作,不爽的應了一句,“也別把尾巴都翹天上去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可知陸雪琪那女娃子已經在着手突破上清境的事宜了,比起她你還差得遠。”
可不是,若是等陸雪琪突破上清境,那可就算是他師父也得以同級態度對待了,再不能算作普通弟子。張小凡一下將心中那份得意收了回來,師父說得對,如此優秀的同輩在前,他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
放低姿態,潛心修行,或許有一天他到了靈尊那等境界纔有資格稍微懈怠一下吧。
對了,說起靈尊,“師父,師門傳信說靈尊飛昇在即,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世間真有仙界不成?
“哼,字面意思。”田不易無語的掃了自己的傻徒弟一眼,這種事難道還有歧義。
張小凡眸中莫名的光彩閃耀,“這豈不是說,靈尊真的要成仙了。”
他的聲音慨嘆,說起來靈尊算是他遇見的第一個青雲門長輩,還曾經救過他不止一命,沒想到如今,他竟然有幸見證這位前輩的飛昇壯舉。
“你以爲呢,督造司、迎客堂那邊都在準備飛昇大典的具體事宜了,這麼大的事,誰敢拿來開玩笑。”
田不易不屑的嗤了一口,然後突然一拍腦袋,回過神道,“還有一件事,你此次回來之前,靈尊出面爲你訂了一樁婚事,他老人家說要趕在飛昇之前看到你們完婚。”
“什麼!!”張小凡一下刺激的差點原地跳起來。
“怎麼,靈尊親自主婚,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你還不樂意?”
張小凡咬着牙,小麥色的臉都被一口氣憋紅了,“弟子不敢,但委實不能欺瞞師上,”張小凡深吸一口氣,接着道,“弟子早有心儀之人,不能作那離心背恩的無恥之徒,只能拜謝靈尊的錯愛了。”
若是以往便也罷了,張小凡也沒什麼主見,聽從師命,就當報答師父的養育傳道之恩便是了。
但是如今的張小凡早已不是吳下阿蒙,而且心中裝着碧瑤。自從知曉碧瑤爲他做的那些事之後,他便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能負了她。
多年前,他落荒而逃,留她一人面對風雨,今日他若再次辜負這份深情厚誼,那真的不是男人了。
田不易,“.......”這叫什麼狗屁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