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軍,傳聞乃是近幾年內建立的一支由強盜土匪組建的軍隊。
我曾經在皇室的一本書籍上看到關於黑山軍首領的介紹。
黑山軍首領神龍不見尾,從未顯露過其真實的面目,即使是他們內部的人,都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因此,此人的身份一直到現在都是個謎底。
黑山軍招攬的無非是強盜、土匪、還有大量的奴隸。
不過就是這樣一隻遊散的軍隊,在短短几年內發展下,竟然達到了數十萬之衆,寧致遠正色道。
十萬多,蘇洵有些吃驚的看着寧致遠。
不錯,十萬之衆,他們當中核心人物,便是黑山軍的首領,若無此人,只怕很那聚集起這十萬烏合之衆,寧致遠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光芒。
能夠將這十萬人聚集在一起,能夠將其組建成一支強大的軍隊,足見黑山軍首領強大的凝聚力。
難道就真的沒有人清楚黑山軍首領是誰嗎?蘇洵忍不住問道。
沒有,寧致遠嘆了口氣。
擒賊先擒王,若是擒住黑山軍的首領,黑山軍便可不攻自破,寧致遠淡淡道。
既然並無人清楚黑山軍首領是誰,那二皇子爲何告訴我這些,蘇洵疑惑道。
沒什麼,蘇兄無須多想,寧致遠的臉上帶着一絲無奈。
我也只是感慨良多而已。
若是有幸能夠與這位首領見上一面,推心置腹的談一談,自然也可避免一些不必要戰事,寧致遠頗爲心動道。
蘇洵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寧致遠的用心良苦。
對於戰爭,讓人感到無奈的是蘇洵始終是一個參與者,無法選擇戰爭的走勢。
從他領悟出實質化的殺氣那刻,便已經對戰爭有幾分厭倦。
這是殘酷的,這是血流成河的,而最後所達到的效果,只是大量的減少人口。
但他不明白的是,這些當權者爲何爲了一己之私發動一場場殘酷的戰爭。
從大的方面講,即使是獲勝,罪惡之都內耗極大,大量減少了罪惡之都的修士。
罪惡之都一旦陷入政權不穩定的狀態,便很有可能各方動盪,蘇洵想到這裡,連連搖頭。
或許,這些人,並沒有他想的那麼長遠。
蘇洵嘆了口氣,喝着碗裡的酒。
蘇兄,我是說假如,假如有一天,我造反了,你會怎麼辦?
蘇洵怪異的看了一眼寧致遠,他從未想過寧致遠會說這樣的話,在他的眼中,寧致遠一直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之所以蘇洵追隨寧致遠,更大的成分是因爲兩人志同道合。
蘇兄……蘇兄,看着陷入沉思的蘇洵,寧致遠開口道。
蘇洵回過神來,淡淡道:“二皇子今天的話有些反常。”
看着蘇洵的神色,寧致遠不動聲色,道:“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不過,二皇子若是心繫天下,胸懷罪惡之都的奴隸,並且一如既往的做下去,我一定會支持你。
因爲我們不僅僅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是兄弟,蘇洵鏗鏘有力的開口道。
聽了蘇洵的言語,原本有些失望的寧致遠,臉上帶着一絲笑容,哈哈大笑道:“蘇兄的話,我記下了。”
來,喝酒!!!
兩人又幹了幾大碗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一次,兩人喝着極爲盡興,大有一醉方休之意。
一夜無事。
次日,小蠻蠻跟着將領一起操場練兵,而姬元秋則是和二皇子寧致遠一起商量戰事。
蘇洵回到營帳內仔細的翻閱着手中的書籍,這些書籍都是他自一些攤位上購買。
這些書上記載的並非是神通或者修煉的法決,只是一些靜心律已的書。
書中介紹多是如何以平常之心,度平常之事,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自從遊歷山川以來,蘇洵的心境漸漸歸於平靜。
從他的身上,可以感覺到少了一些暴躁,多了一絲淡定。
或者說,他已經洗淨身上的鉛華,戒掉了浮躁與不安,遇事遇人,他所表現的則是平常心。
他的修爲,在這數年間並未有太多的增長,但他的意念,卻足足可以延伸數千裡。
這種飛速提升的背後,則是蘇洵胸懷一顆志士之心。
他淡泊名利,不在爲世俗的事煩心。
若是拿以前的蘇洵與現在的他相比,決然沒有人會認爲眼前的蘇洵以往是多麼的衝動嗜殺。
但在這種時間的磨合下,他漸漸的改變了性情,改變了作風,甚至連他的性格都已經改變。
看着書籍上一行行的小字,蘇洵的嘴角處帶着一絲淺笑,修身養性,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
眨眼間,蘇洵已經在三關待了整整一年,這一年多,倒是沒有什麼較大的戰事。
雙方互有往來,互有勝負,不過都是小打小鬧,大的戰事並沒有發生。
蘇洵的軍帳內~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出來,蘇兄,你怎麼還有閒情在這裡讀書,姬元秋的聲音有些急促。
怎麼啦!!!
蘇洵疑惑的看向姬元秋。
二皇子讓我過來傳你,說是有急事找你商量。
蘇洵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當即跟着姬元秋的身後。
軍帳內,寧致遠將手中的手詔令拿了出來,蘇兄,你看一看吧!
蘇洵接過詔令,看向詔令上的字,越看他的面色越是難堪,最後一片鐵青。
若果真消息屬實,我勸二皇子還是不要回去。
我若是不回去,便是抗旨,只怕會連累這些邊疆將領。
數年的相處,二皇子深得邊疆將士的人心,如今若是回城,只怕會遭到皇帝的猜忌 ,甚至陷害,姬元秋淡淡的道。
只怕情況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黑山軍若是知二皇子離去,定然會找機會攻下三關。
不如……姬元秋看向寧致遠,又看了一眼蘇洵。
寧致遠沒有點頭,而是看向蘇洵,道:“先生以爲如何。”
不妥,這一招太過兇險,若是我等率軍攻襲皇城,便是置後方於不顧,很有可能遭到黑山軍猛烈的進攻。
除此之外,若是將皇帝逼急,只怕他會殊死一搏,他很有可能聯合叛賊陳昭,一旦這兩人聯手,我們便再也沒有任何機會。
除了這些,我們困守三關,遭到三方勢力的敵視,早晚會被吞併,因爲三關的地理位置太過重要,任何一方都想取而代之,蘇洵緩緩解釋道。
寧致遠嘆了嘆口氣,道:“誠如先生所言,我也覺得此時議論此事過早。”
寧致遠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此時我們仍然需要隱忍,韜光養晦,以待時變。
其次,於臣於弟而言,對於皇兄的話,我都必須遵守。
在朝堂上,我是臣他是君,在朝下,我是弟他是兄,若非緊要關頭,我實在不願意走這一步。
二皇子,你宅心仁厚,可皇帝未必這麼想,你如今在軍中也有幾分威望,他自然想要將你除之而後快。
你若是遭遇不測,這邊關幾萬士兵又當如何,姬元秋憂慮道。
此事,也決非沒有轉機,若是二皇子將兵符繳納上去,然後再想辦法打消皇帝的疑慮,自然能夠保全自己,蘇洵提議道。
我還是認爲不妥,姬元秋搖了搖頭。
此事,我已經有了決斷,二位就不要在議論,寧致遠淡淡道。
這樣吧,蘇兄隨我回皇城,繳納兵符,讓皇兄解了我的兵權。
聽着寧致遠已經下了決斷,兩人沒有說話, 紛紛點了點頭。
這邊關,便交給元秋你了,寧致遠拍了拍姬元秋的肩膀。
二皇子放心,我一定會在這裡等你回來。
寧致遠會心一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先生,我們走吧!
蘇洵點了點頭,帶上小蠻蠻,一行人並無帶任何的兵馬,隻身三人騎着馬趕往皇城。
皇城內,龍椅上高坐着陳恆,他目光落在眼前的中年男子的身上。
寧致遠回皇城,帶了多少人馬?陳恆冷冷的開口道。
一共三人,屬下百里以外都偵查過,並無任何軍馬蹤跡。
他的膽子可是真大,竟然敢不帶軍馬闖皇城,站在陳恆旁邊的那名老者冷冷道。
我早就說過切不可小看我這個二弟。
你說他並無掌兵的經驗,但這短短一年的時間裡,他卻已經在邊關深的將士擁戴,若是讓他站穩根基,只怕後患無窮。
如今我與逆賊陳昭達成暫時的和解,是時候騰出手來收拾他。
陛下,你打算如何處置二皇子,一旁老者問道。
陳恆目光中閃着一絲殺機,他卻並沒有回答老者的話。
把玩了一會手中的白玉扳指,陳恆目光一凝,陳恆繼續問道:“關於黑山軍首領的事情,你查的怎麼樣。”
老者面帶羞愧之色,躬身道:“臣乞陛下責罰,老臣無能,沒能查出黑山軍的首領身份,此人極爲神秘,即使在黑山軍內部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其真實身份。”
陳恆冷哼一聲,道:”這也在朕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略顯失望的看了一眼老者。”
黑山軍,能夠在短短几年內發展的如此迅猛,黑山軍頭領志向不小。
不過除了這些,還有一件事情更加讓人憂慮。
陛下,請示下,老者恭敬道。
黑山軍建立之初,只不過是一羣強盜和土匪加上一羣奴隸,但就是這些烏合之衆卻爲何能在短短几年之內發展如此迅速,你不覺得奇怪,陳恆面色不變的開口道。
陛下是說……老者似是恍然大悟道。
恩,你猜想的沒錯,陳恆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