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法場上,擂鼓齊鳴。
很快,寧致遠便被押解到行刑的斷頭臺上。
殺!
殺!!
殺!!!
羣情激奮,下方的修士和普通人連連的發出一聲聲高昂的叫聲。
寧致遠看了眼前的這一切,搖了搖頭,面臨死亡,他心中只有淡定。
再見了,一切!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
劊子手持刀,狠狠的朝着下方劈去。
刀快速的朝着寧致遠的頭顱斬去,也就在這一刻,刀即將落下的剎那,劊子手的刀鋒一轉,狠狠的劈向寧致遠的手銬。
他擡起斷頭臺的鍘刀,對着寧致遠道:“二皇子快快離開。”
寧致遠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劊子手。
公子,速速離開。
不好,有人劫法場,來人給我射殺此人,監斬官立刻反應過來。
頓時,數十名弓箭手統統的圍了上來。
就在這一刻,箭羽咻咻的朝着寧致遠射去。
那劊子手眼看着箭羽即將來臨,不及多想,當即擋在寧致遠的身前。
數十道箭羽直穿劊子手的心窩。
他的身軀緩緩的倒了下來。
寧致遠摟着劊子手不斷吐血的身軀,道:“兄弟,你堅持住。”
就在這一刻,蘇洵、小蠻蠻、劍昀和枯冷道人紛紛出手。
他們佔據了法場,不斷的抵禦着這些射來的箭羽。
二皇子,能夠爲你效忠是我的福分。
那劊子手,似是想起了以往,以往自己還是奴隸的時候,在他餓的快要暈倒的時候,一名青年給他遞上了一個熱乎乎的饅頭。
或許,在這青年的眼中,只是做了一件很隨意的事情。
但在他的心中,那不僅僅是個饅頭,而是救了他的性命。
從那之後,劊子手便不斷的打探青年的消息,終於有一天,他知道的青年的名字——寧致遠!
寧致遠,當今長生大帝的二皇子。
從那以後,他便立下誓言,要報寧致遠的大恩。
終於讓他知道,今日法場行刑的正是二公子,他又身爲劊子手,自然自告奮勇。
劊子手的眼中流出一絲安詳,他對着寧致遠開口道:“謝謝你,二皇子。”
說完,他的手不在動作,他的身體緩緩的從寧致遠的懷中滾落到地面。
致遠,你還愣着幹嘛,快快離開這裡,劍昀的聲音有些急促。
不……
寧致遠拿起地面上的長刀,歇斯底里。
眼看着他即將失去理智,蘇洵當即一手抓住寧致遠的手,一掌狠狠的拍向寧致遠的後腦,虛弱的寧致遠只覺得面前一黑,昏厥過去。
帶他離開,替我們照顧好他,枯冷道人看向了蘇洵。
蘇洵點了點頭,當即朝着法場的邊緣退去。
想走,你們是想多了。
頓時,在午門城牆上,陳恆的目光中帶着一絲冷色。
早就知道你們這羣反賊還有同黨,給我將反賊拿下。
頓時,在陳恆的身邊,數十名修士紛紛出手,除了修士,還有三名高手出手。
快走,劍昀看了一眼蘇洵,一掌打向蘇洵和小蠻蠻。
蘇洵借力,體內真元快速的運轉,他的身法變得漸漸詭異起來。
剎那間便飛上了城牆的另一端。
主人,小心,眼看着一道箭羽咻咻的一聲傳了出來,小蠻蠻連連提醒道。
他的身子朝着蘇洵身旁一擋。
他的心窩被箭羽射中,這些箭羽中乃是以修士的真元灌入,非是普通的箭羽,其威力巨大無比。
剎那間,小蠻蠻的臉上一片蒼白。
蘇洵順勢抓住小蠻蠻,一手提着寧致遠,朝着皇城外狂奔。
他的目光朝着後方一看,赫然間發現劍昀和枯冷道人已經身首異處。
在面對數十名修士和修士的持續攻擊下,兩人想要活下來的可能性已經極小。
神識施展下,蘇洵狂奔數百里。
這一路上,蘇洵都不敢稍加停留,一旦他停下來,便會被後方的修士追上。
咬了咬舌尖,勉強的使自己保持一份清醒。
蘇洵不斷的透支着真元,朝着前方飛去。
終於在他狂奔半日後,方纔飛出皇城的範圍。
即使是出了皇城,他也不敢逗留,休息一會,仍舊飛速的朝着三關飛去。
又過了三,蘇洵方纔趕到邊關。
邊關上,此時除了姬元秋還有蘇玉芙。
蘇兄,你這是怎麼啦,姬元秋看着蘇洵氣喘吁吁的。
蘇洵有氣無力道:“先將這個黑廝和二皇子安頓好。”
將兩人安頓好後,蘇洵方纔將來龍去脈交代的一清二楚。
聽了蘇洵的話,蘇玉芙早已經淚流滿面,兩位爺爺,是我害了你們,她哽咽道。
蘇洵看到兩人如此傷感,唏噓一番。
又過了半日,寧致遠醒來。
兩位爺爺呢?
寧致遠醒來第一時間,便緊緊的抓住蘇洵的衣領。
二皇子節哀順變,枯冷前輩和劍昀前輩已經……
不……
一聲歇斯底里的聲音從寧致遠的口中傳了出來。
他痛苦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他連連的開口,似是在問自己。
老天,你何曾善待我,何曾善待我的親人。
寧致遠情緒異常的的激動,他目瞪蒼穹,眼淚不住的流出來。
良久,寧致遠的情緒方纔穩定。
痛苦了,索性讓痛苦到底。
他將母親的死告訴了蘇玉芙,蘇玉芙聽後,差點昏厥過去。
姐弟兩人抱頭痛哭,似乎只有哭,才能夠緩解他們心中的痛苦。
至此,蘇洵也總算明白,原來長生大帝借酒醉意外上了婢女,這婢女懷上了龍鳳胎。
而蘇玉芙之所以不姓陳和寧,便是寧母爲了保護她。
只是令寧母沒有想到的是,長生大帝有一天會心存悔意,將她母子二人接了回去。
但蘇玉芙的名字依舊不爲人所知,這也許是寧母的高明之處。
蘇洵看着這抱頭痛哭的姐弟二人,那是失去親人的痛苦,他的心中默默道:“哭吧,哭吧!”
只有盡情的哭出來,那種情緒才能真正的得到宣泄。
次日,號角吹起。
寧致遠召集衆將。
點將臺前,擂鼓齊鳴。
諸位將領,我寧致遠戍守邊關數栽,盡守邊關,天地良心,日月可鑑。
爲了守家衛國,爲了保護邊疆,我們用身軀堵住了黑山軍前進之路。
不想當今天子昏聵無能,聽信讒言,欲要置我於死地。
王府的兩位爺爺,爲了救我,拼命性命,身首異處。
天子讓我無立錐之地,如此殘暴的昏君,如何能夠讓才萬民臣服。
我寧致遠不服,我不願成爲這昏君刀下的亡魂。
我若不反他,遲早要被昏君害死。
諸位將領,若是想要拿着我的頭顱前去皇城領賞,那便現在斬下我的頭顱以鋪平你們的晉升之路。
諸多將領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不出一會兒,便有人喊道:“願誓死追隨二皇子。”
願誓死追隨二皇子,一聲聲的高呼聲傳出來。
弟兄們,我們現在只有三關,大家打起精神,防守好三關,以待時變。
點將臺前,寧致遠一一部署,除了加強了武陽關的防守,更是把重兵部署在壺口關一帶。
做出一副拒守三關的樣子。
壺口關營帳內。
蘇玉芙拿出玉佩,放在案頭上,她看了一眼寧致遠,道:“你既然回來了,我已經撤銷了命令。”
寧致遠收了那塊玉佩,點了點頭,道:“姐,這段時間辛苦姐姐了。”
沒什麼,我們是姐弟,這些都是應該。
如今劍爺爺和枯木爺爺已經走了,只剩下你我相依爲命了。
恩,寧致遠點了點頭,繼續書寫手中的兩份手札。
你這是寫的什麼,蘇玉芙好奇的看着寧致遠寫的手札。
沒什麼,只是想要給我那兩位仇人寫一封信而已。
蘇玉芙點了點頭,默默的坐在一旁,陪着寧致遠。
待得寧致遠將手札寫好後,傳人快馬加鞭送了過去。
又過了幾日,陳昭的軍營中來了使者。
皇弟如吾,一別數年,不知皇弟可好。
陳恆昏聵無能,幾番置我與生死之間,更有殺親之恨。
我已經扼守三關,居高臨下,若弟出兵攻皇城,兄必定相援。
皇城攻破之日,兄亦可得天下,我亦可報仇。
陳昭緩緩的打量着手中的手札,然後將手札一一傳閱給諸多的將領,諸位看看,我這個二哥讓我攻皇城,諸位以爲如何。
諸多將領仔細的看了看手札,軍事參軍緩緩的開口道:“此乃驅狼吞虎之計,寧致遠只不過想要藉助主公之手,緩解皇城給予三關的壓力而已,主公切不可上當。”
軍師所說固然有理,但三關的實力不足三萬兵馬,而我們有十五萬,三關於我們自然構不成真正的威脅,眼下我們最大的敵人還是皇城駐守的陳恆。
如今罪惡之都一分爲四,北面有黑山軍和寧致遠駐守三關的部隊,而皇城陳恆爲一方,我方最強。
眼下進攻自然是最好的時機,我們有十五萬精銳,而皇城內不過十二萬精銳。
論數量和兵勇之廣,我們最強,最大的敵人並不是寧致遠,仍舊是陳恆。
眼下寧致遠得了三關,等於成了帝都最大的心腹大患,我提議主公,可觀其行,以待時變,待陳恆劍指三關,主公唾手可得帝都。
一名修士將領緩緩的開口道。
有理,陳昭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