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莞爾一嘆,道:“中天與蠻地可真夠複雜。”
小子,接下來我要和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廖永安面帶凝重之色。
看着廖永安這副模樣,蘇洵神情動容,點了點頭,道:“老哥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你若是繼續留在此地,必定會危險無比,即使是我,也無法保全你,你可明白,廖永安緩緩開口。
蘇洵點了點頭,我明白。
以你如今的修爲和境界,雖然提升的不錯,但我最擔心的還是你會成爲第二個許真君,廖永安正色道。
蘇洵聽完,面色微變。
老哥放心,我不是許真君,許真君也不是我。
看到蘇洵這副模樣,廖永安只能搖了搖頭。
明日子時,是月華最弱的時候,這個時候整個不遮天的孤魂野鬼也是最弱,我便在此時送你出去。
能不能逃出此地,便看你的造化,記住,活着總比死的要好。
老哥,你不隨我一起出去,蘇洵反問道。
我身有魔種,即使出了此地,屍王還是能夠引爆魔種,我若在此,尚有一線生機。
蘇洵慨然一嘆,目光復雜的看向廖永安。
月夜,月華緩緩落下。
此時在玄龜揹負着這座城中,一道人影嗖的一下朝着前方飛去。
就在廖永安想要走出這片巨城時,在他的前方,突兀的出現一名青年男子,青年男子的瞳孔中閃着光芒。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廖永安,緩緩道:“廖永安,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哪裡。”
他的目光直視廖永安,好似看穿廖永安心中所想。
許真君,廖永安的目光之中閃着一縷光芒,真君倒是閒的很,你我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麼衝突,你阻我去路是何目的。
你鬼鬼祟祟,半夜潛着出城,只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許真君雙目之中帶着一絲冷色。
“讓開!“
廖永安冷冷的開口。
我若是不讓呢?許真君饒有興趣的看着廖永安。
那我也只好與你論論拳腳,廖永安眼中帶着戰意。
哦,原來如此,那就比劃比劃,許真君的臉上依舊帶着笑容。
廖永安雙拳緊握,他的氣息不自覺的蔓延開來,戰意涌現。
感受着這股如同潮水的氣息涌現,許真君眉頭皺了皺,噗嗤一笑,道:“我開個玩笑的,看把你緊張的。”
廖永安的瞳孔猛然間一縮,冷漠道:“你耍我。”
貓抓老鼠,這樣纔有意思,我很喜歡,若是一下子把你玩死,那以後也就太過無聊。
廖永安的眼中放出精光,可惜我不是一隻老鼠,你也不是一隻病貓,真君,你我之間,早晚有一場大戰。
許真君點了點頭,道:“你那醜事,我就不告訴屍王了,不過下一次你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廖永安瞳孔猛然一縮,多謝!
說完這句話,他徑直朝着城門口走去。
就在廖永安離開後,在許真君的身旁,一道黑影浮現在他的面前。
許真君的神情微微一動,看向虛影。
那黑色虛影的面龐下帶着一絲獰笑,他冷冷的開口道:“你爲何放他離去。”
是個有趣的靈魂!
你遇事還是太過優柔寡斷,此次放過他,日後想要抓住機會可就難了,黑影厲聲道。
是個有趣的靈魂,不過……許真君旋即話鋒一轉,不過脣亡齒寒的道理,你總該懂得吧!
你是在跟我說,那黑色虛影神情微變。
不然呢?這裡難道還有其他人,許真君打量着面前的黑影,直視這張和他一模一樣的面孔。
那黑影眼眸轉動,看向虛空,似是很忌憚什麼。
若是他死了,那麼下一個死的便是我,許真君繼續道。
在屍王的手底下辦事,切莫功高震主,在來到此地之前,屍王手底下也是有能人異士,可這些人都離奇的死亡了,你想知道什麼原因嗎?許真君笑眯眯的看着黑色虛影。
黑色虛面色大變,他冷哼一聲,似是在思索什麼,不在說話。
他雖然佔據我身,但你也不要太過囂張,若我死了,你也不好過,許真君頗有玩味的看着黑色虛影。
那道黑影漸漸變淡,化爲一縷黑氣,涌入許真君的眉心中。
此時的許真君,眼眸中的妖異之色漸漸退出,他有些複雜的看向遠望,微微一嘆。
真君,屍王有請!
突兀的,在不遠處,一名中年男子緩緩的走近。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青鸞火鳳中的雄火鳳。
知道了,許真君淡淡的開口。
旋即,兩人緩緩的消失在此地。
此時在雪山的某處的涼亭內,一名青年男子坐在池塘邊上,他的手中拋灑的魚竿,頗有閒情的釣起魚來。
不過,這處地方卻沒有昏天黑地,而是朗朗乾坤,日頭正盛。
主人,真君到人。
突兀的,一道聲音傳入了青年男子的耳中。
青年男子聽後,不爲所動,依舊坐在涼亭內垂釣,他似是陷入了垂釣的狀態。
看到青年男子這番舉動,許真君和雄火鳳皆是不敢叨擾。
兩人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候着。
良久,魚鉤晃動,青年男子眼中放出精光,他的雙手一抖,然後快速的扯動魚線。
水波盪漾,一道道的波紋盪漾開,自那魚線的下方,一條鱸魚被青年男子釣了上來。
不錯,今天收穫不錯,釣了條大魚,青年男子的臉上帶着笑容。
又過了一會兒,他將魚線繼續拋灑在池塘裡,注意力卻是從釣魚上面轉移到面前的兩人身上。
火鳳,你下去吧!
青鸞火鳳聽了青年男子的話,當即點了點頭,緩緩的退了下去。
真君,請坐!
青年男子示意許真君坐下。
許真君緩緩的坐了下來,目光看向青年男子。
任誰也不會知道,此時看上去清秀無比的青年男子竟然是屍王,大魔王魔波旬。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不遮天,不是一處很大的地盤,而是這座大山。
真君,我有一事不解,想要問你。
許真君的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道:“屍王有何不解。”
你看這池塘,越清澈越深,越深越是讓人看不透下面情況。
你越是想要看透,反而愈加的渾濁。
水至清則無魚。
是因爲這池塘之中,只有活水。
少了魚兒,因而有了太多的變數,許真君淡淡道。
原來如此,青年男子似是有所感悟一樣,點了點頭。
我一直視真君爲肱骨,可是與你相處久了,反而愈加的看不透徹你,青年笑眯眯的看着許真君。
我素來沒有大志,有華屋一間,獨我一人居住,不憂來日,不愁過往,不問世事,不忙俗事。
真君當真好雅興,我也想閒來無事聽聽禪樂,誦唸佛經,贖我無世劫來之罪過,消我萬世業孽,可是這種日子太少,而本王又太忙,青年緩緩的嘆了口氣。
許真君聽到這句話,心道:“鬼信!”
他當即展顏一笑,道:“屍王好雅興。”
是真君觸動我內心最真摯的想法,不過坐在本王這個位置上,有太多力不從心,甚至是無奈,魔波旬緩緩嘆道。
旋即,他話鋒一轉,看向許真君,真君,可知廖永安去了何處。
許真君心中一緊,並不知曉。
廖永安,跟了我這些年,我本以爲他是個可造之才,盡力栽培他,卻沒有想到到頭來卻也辜負了我的一番教導,屍王嘆了口氣。
他若是凡是多找我商量商量,我們的關係,又有什麼說不開,可他凡事都喜歡自作主張,又自作聰明,與我漸行漸遠。
真君是個聰明的人,聰明的讓本王找不到機會對你下手,有你這樣的人,輔助本王,日後定然有一番際遇。
一些人,若是背離了初衷,而又脫離了掌控,將十分可怕。
真君不會學廖永安一樣,在日後的日子裡與本王漸行漸遠吧!魔波旬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許真君。
許真君面色微變,當即誠惶誠恐,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就是給在下膽量,也不敢如此。
本王相信真君的爲人,真君請起!
許真君起身,有些惶恐的站在一旁,不敢與屍王坐在一起。
走吧!我們去看看不遮天第二戰將,跑到哪裡去了,魔波旬的眼中閃過一絲森然的殺機。
他的這股殺機,就如同滔天大浪,就連在他的身旁的許真君,也能夠感受到這股寒氣。
他心中暗道:“這一次廖永安只怕會命喪於此。”
廖永安一死,他日後行事也必須格外小心,屍王下一個目標便很有可能是他。
此時,快要離開巨城的廖永安突然心中一緊,他的面色陡然大變。
這一刻遠處的天邊好似撕裂一樣,一道肉眼可見的人影緩緩降臨。
這道人影落下後,赫然是一名青年男子,在這青年男子的身旁,還有一名男子,正是許真君。
“你出賣我!”
廖永安沒有去看青年男子,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許真君。
許真君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現在就算他說什麼,廖永安也不會相信他。
對於廖永安,他是最不希望他死的,許真君緩緩嘆了口氣,默然無語。
廖永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私自帶着人族的修士潛逃,你的眼裡還有本王嗎?
一股威壓從青年男子身上釋放出來,直襲廖永安。
廖永安面色大變,他倒退數步,心神劇震,口中噴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