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再見！長沙（中）
醉仙樓是長沙一家非常豪華的高檔酒樓。
此刻，雅間的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菜式，令人一瞧都忍不住饞涎欲滴。
李立請客，從來都不會讓人失望的，更何況今天他請的人是他一生中最尊敬的CS對手——MDK | L。
“只有絕頂的高手，纔有資格坐在我的對面。”這是李立的口頭禪，聯衆網城每個人都知道。
這話口氣雖狂，但李立說出來卻並非虛張聲勢。
李立是湖南LM戰隊的隊長，在03年的WCG總決賽上，他們過五關斬六將，一路勢如破竹摧城拔寨，但是在1/4決賽中，他們不幸遇到了神話般的MDK，終究沒能逃脫失敗的命運，不過他已很滿足了，對LM戰隊來說，全國第六名的成績已經是聯衆人的驕傲了。
有些事情說來很巧合，那場比賽結束後，內急的林一一骨碌扎進洗手間，正好遇見了錯進女廁所的李立，於是兩人就在這種尷尬的場合下這樣認識了，對國內很多人都沒有見過MDK | L真面目的人來說，李立已很算很幸運的了。
“上次見你在廁所，這次居然是在這酒樓。”李立忍不住感嘆道。
林一喝下一整杯紅酒，笑了笑，道：“其實我的名字叫林一，樹林的林，第一的一，我喝了你的酒，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李立道：“李立，桃李滿天下的李，站立的立。”
林一又喝下一杯酒，道：“好名字，難怪叫LM | Arise，當喝三大杯！”
李立道：“我看得出，你的酒量很好！”
林一道：“我的酒量向來都還過得去。”
李立的眼睛亮了，道：“好，很好，想不到又遇見一個酒量蠻好的人，來，幹了！”
兩人杯來盞去，苟小第卻在一旁吃得不亦樂乎，“呼哧呼哧”聲不絕於耳，那模樣活象一條餓壞了的小狗。
林一忍不住笑了，輕輕的拍了拍苟小第的頭，道：“小狗子，慢點，別噎着了。”
“恩，恩！” 苟小第頭也不擡的回答着。
李立道：“狗仔是咱們網城系統技術最好的網管，林一，他是你的兄弟嗎？”
林一點點頭，道：“我沒有兄弟，但他就是我的兄弟。”
李立注視着林一，沉默着，好半天才道：“狗仔有你這樣的兄長真是運氣。”
林一注視着狼吞虎嚥的苟小第，悵然道：“但我卻沒有照顧好我的兄弟。”
李立又一陣沉默，道：“林一，你們一直是個秘，至少在中國，你們MDK太過神秘了。”
林一注視着他，沒有說話。
李立悠然道：“你們去年敗給上海的OPK後就人間蒸發，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你們，雖然不我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今天瞧見了你們，我在想，你們現在一定還沒有找到東家，對不對？”
林一靜靜的注視着李立。
一個Cser的觀察力往往勝過常人，自己孤身一人剛到長沙，李立就看出了這點，MDK確實一直都是支業餘隊。
李立激動道：“你今天看到了，我老爸這個聯衆網城基本上是國內一流的網絡場所，硬件設施配置都是頂級的，儘管去年我們敗給了你們，但我心服口服，如果你與狗仔肯加入咱們LM，我想你遲早會成爲國際級的CS明星的，到時候咱們強強聯手，OPK，NF，U隊這些隊有哪支會是咱們的對手？而那個時候，我們的眼光就不再侷限於中國，而是衝出亞洲，放眼世界了，到時候，咱們的對手就不再是5E、Su.Z這些隊了，而是SK，3D了，怎麼樣？你有這意思嗎？”
林一愣了愣，忽然笑道：“你就這麼相信林某人？”
李立笑道：“我向來看人很準的，不僅看得準，而且算得準，林一，你是個天才，百年難遇的天才，你的出現會讓整個CS世界重新審視中國的，你相信我。”
林一臉色動了動。
李立繼續道：“天才需要汗水，需要努力，但同時也離不開背後的支持，你若是加入LM，我認爲我可以開出6000人民幣的週薪，外加比賽獎金自行分配，還有各種津貼。”
聽到這話，林一的臉色都有了明顯的變化，苟小第也放下了筷子。
苟小第望着林一，目光裡帶着疑惑。
6000的週薪在中國的CS界是個什麼概念，這是一個已近乎天文的數字了，只要是Cser，聽到這番話都絕不會無動於衷的。
林一沉默着，李立盯緊了他的眼睛。
許久，林一笑了笑，道：“李立，其實我一直把你當作一個好朋友的。”
李立道：“也許以後我是你最好的隊友。”
林一放下杯子，嘆了口氣，把目光落向窗外的萬家燈火，悠悠道：“我這次來長沙，其實並不僅僅是看望小狗子的。”
李立沒有說話，苟小第也注視着林一。
也許他們都知道，林一在朋友面前從不會說假話的。
林一撫着苟小第的頭，喃喃道：“MDK才成立的時候，大家都很苦，生活得很辛苦。”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說不出的嘆息，說不出的惆悵。
“我記得去年我們快從西南賽區WCG預選賽出線的時候，大家都沒有錢了，小狗子他一個人揹着板凳到街上去擦皮鞋，結果人們卻把他當作了一個小乞丐，紛紛扔錢給他，而他一個人捨不得花，拿回來給大家，他說這是戰隊的活動經費，你知道嗎？那時候，咱們全隊人的口袋裡加起來一共只有1439元錢，但就是這千多元錢，讓我們饅頭就着冷水，泡麪和着礦泉水參加比賽，訓練，支撐着MDK一路走到了北京。”
“老大……”苟小第的眼圈有些發紅，林一不敢再注視他那單純幼稚的眼神。
李立怔住，他回憶起去年LM風風光光的在親友團，啦啦隊的護送下大張旗鼓的飛到北京，WCG之行，他直接就花了他老爸差不多接近10萬人民幣，這與MDK相比，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根本沒法比。
林一繼續道：“那段時間雖然很苦，但卻是我最快樂的時間，我們大家一起去找錢，一起去吃苦，一起帶着訓練比賽，我想，MDK每個人的心中，那段日子是最快樂的。”
林一看了看苟小第，苟小第的目光充滿了溫暖，那段時間，他也是快樂着的，苦並快樂着。
世界上也許沒有單純的快樂，但只有苦過的人才真正瞭解快樂的價值。
李立徹底呆住。
林一忽然扭頭望着他，道：“知不知道爲什麼我們總是能夠戰勝比我們強大的對手？”
李立道：“因爲有你的穿射與4S和Wind兩把鋼槍，才能讓MDK立於不敗之地。”
林一笑了笑，搖搖頭，道：“錯了，那是因爲MDK裡有一樣你們所沒有的東西？”
李立忍不住道：“什麼東西？”
林一道：“友情！”
李立訝然道：“友情？”
林一點點頭，道：“是的，真正的友情，友情這東西，力量之大，力量之強，遠不是你所能想象的，真正的友情是同甘共苦中建立的，它能讓戰隊五個人心靈相同，人槍合一，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無論發生什麼，我都知道，我身後的朋友他們在支持着我，我不是一個人，我是五個人，而我們五個人又是一個人。”
李立靜靜的聽着，這些話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
林一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註定是MDK的人，而且我身爲隊長，註定要跟着MDK生，死，也要跟着MDK死，我想每個MDK的人都是這樣想的，因爲我們大家是兄弟，一輩子都不會分開的兄弟，如果我加入了LM，也許不用吃這麼多苦頭，雖然我吃了這麼多苦頭，但我不後悔，我想如果我沒有加入LM，我也不會後悔。”
李立長長的嘆息着，沉默不語，林一的話讓他內心慚愧，讓他不安。
縱橫天下的MDK，背後的故事居然是如此淒涼與辛酸，但卻又讓人敬佩萬分。
那些在逆境中掙扎着站起來爬上去的人們，他們的成功總是讓人唏噓，讓人敬重，他們的成功纔是真正的成功。
李立很久纔開口道：“我現在明白了一件事！”
林一道：“什麼事？”
李立端起杯子，道：“我白活了20年，原來連一個兄弟都沒有！”
林一道：“你又錯了，至少你現在已有兩個朋友了，他們就坐在你的對面。”
李立的眼睛裡閃着光芒。
林一道：“我聽小狗子說過，若不是你，他早已流落街頭了，你對小狗子的恩情，林一永遠都記得，MDK的人也永遠記得。”
苟小第忽然也道：“李哥，雖然我在網城幹得不開心，但小狗子絕對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當初收留了我，我雖然沒有很多很多的錢來報答你，但我這輩子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李立的手突然握緊，這種熱血在胸口涌動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的，就算他在褪掉情人身上所有衣裳的時候，他都沒有覺得有現在如此震撼過，激動過。
他忍不住道：“能成爲你們的朋友，真是我的運氣。”
“幹！”三隻酒杯緊緊碰撞在一起。
很快，苟小第又把頭埋得低低的，又開始“呼哧呼哧”的大吃起來，只不過這一次，他的鼻子酸酸的，眼眶裡滾動着淚珠，他不想讓林一再看見。
因爲他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已經長大，是個男子漢了，有了兄長，有了朋友，有了夢想，有了……有了這麼多東西，惟獨不能再有淚水了。
眼淚，它不應該屬於男人。
“今天與你喝酒，實是我生平最痛快的事，也讓我明白很多CS裡的至高真理。”李立忍不住道。
“其實喝酒就跟CS一樣。”林一端着酒杯道。
李立又驚住。
“CS本就是入世的，就是人玩出來的，只要你肯用心，無論做什麼事的時候，都一樣可以鍛鍊你的水平，喝酒也一樣，也是人喝出來，要想千杯不醉，就要有種一鼓作氣永不放棄的氣勢，CS也應該如此。”
“酒量是一次次練出來的，一次次突破極限才達到的，沒有人是天生的酒仙，真正懂酒的人不在酒，在於人，酒逢知己千杯少，所謂知己！
CS水平也是一次次練出來的，一次次與高手的對抗中產生的，沒有人是天生槍神，真正懂CS的人不在CS，在於友情，團隊配合永遠無敵，所謂友情！”
李立反覆咀嚼着這幾句話，就好像在嚼着枚橄欖，回味無窮。
他現在終於明白林一爲什麼能成爲中國擁有衆多崇拜者的CS明星了，能擁有那麼多對他稱道的對手了，就包括李立自己。
有些人，註定是爲CS而生的，就像CS註定是會年輕人而存在的一樣。
李立嘆息着，道：“你是個真正的高手！”
林一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立道：“昨天我老爸去上海，他告訴我，MDK已經從西南賽區出線，但還沒有提交隊員名單，外界紛紛傳言這支MDK是冒牌戰隊，但我想應該就是你們。”
林一點點頭，道：“不錯，確實是我們，但有幾個人並不是。”
李立道：“你這次來長沙，是不是想把狗仔帶回去，召集原班人馬重現江湖！”
林一道：“是的。”
李立笑了笑，道：“就這麼輕易放你們走了，豈非太可惜？”
林一道：“呵呵，那你打算怎麼盡你的地主之誼？”
李立嘆道：“可惜MDK的其他人不在這裡，否則就可以進行一場友誼賽，我從來都沒有認爲LM的名字會永遠排在MDK的後面。”
林一笑道：“可惜現在只有我與小狗子在長沙。”
李立道：“不過，這反而是件好事。”
林一道：“哦？”
李立道：“我一直聽過這樣一個傳聞。”
林一道：“什麼傳聞？”
李立道：“我們國內的CS界一直盛傳，在去年WCG各大區預選賽結束的時候，美國的3D俱樂部都關注了你們MDK，聽說3D | Miller與你還在幽靈船上單挑過，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林一笑了，道：“確實有這麼回事。”
李立驚訝道：“我原來一直以爲這是傳聞，想不到這居然是事實。”
林一道：“你想不想知道那場比賽我與他之間的結果是怎樣的？”
李立道：“不想！”
林一道：“爲什麼？”
李立道：“因爲我現在不想再給自己的心理增加壓力。”
林一道：“增加心理壓力？”
李立點點頭，道：“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你居然把3D | Miller都挑贏過，那咱們之間的2V2我恐怕就會有心理陰影了。”
林一靜靜的看着李立，目光裡充滿了讚賞敬佩之色，一個優秀的選手就應該做到心無旁鷖，不爲任何外界因素而干擾自己，就憑這一點，李立就應該是WCG第六名戰隊的隊長，但他還是忍不住吃驚道：“誰說咱們要2V2？”
李立淡淡道：“我說的。”
林一道：“這將是什麼時候的事？“
李立道：“就明天早上，我已爲你和狗仔訂好了酒店房間，你們今夜必須好好的養精蓄銳，把精神與狀態調整到最佳狀態，明天與我和我的隊員來場2V2，地點就在我的聯衆網城。”
林一怔了怔，哈哈一笑，道：“就衝着我有你這麼一個朋友，就衝着你請我這喝頓酒，我怎麼也該答應你這個要求。”
李立搖搖頭，道：“那倒不是主要原因。”
林一又怔住，訝聲道：“那是什麼？”
李立端着酒杯，目光落在杯中閃着紅光的酒精上，道：“再過十天，美國3D戰隊與韓國的5R戰隊將會來到中國上海進行一次訪華產品宣傳活動，屆時他們將分別與中國的CS選手們進行幾場友誼賽，其中有一項活動就是2V2的表演賽，而我這次也收到了主辦方的邀請，到時會參加2V2的對抗表演賽，因爲搭檔都是臨時抽籤決定，我在想，如果我有幸能與3D | Miller同臺競技，這對我將來的CS之路來說再怎麼也有很大的好處，如果萬一我不幸擊敗3D | Miller，那麼，嘿嘿……”說到這裡他忍不住乾笑了兩聲，眼睛裡的光彩更亮，臉上紅光大盛，與杯中紅酒一樣紅。
一箇中國選手擊敗舉世聞名的3D | Miller，這對一箇中國人來說，那簡直就像抗日戰爭取得勝利那麼輝煌，那麼光榮。
這幾乎是中國選手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未必就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
林一與苟小第這次才露出了結結實實吃驚的表情。
李立看着他們的表情，忍不住道：“別給我說這麼天大的消息你們都不知道？”
林一與苟小第對望一眼，兩人同時搖了搖頭，苦笑着道：“確實不知道！”
李立差點跳了起來，道：“我……你們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練聖賢槍！”
林一苦笑着，李立這樣身居名門，家世顯赫的公子爺怎能理解他這種邊城浪子的生活處境呢？
一個人一天要爲吃飯喝水跑東跑西，還要爲自己的理想苦苦堅持着，還要躲避那刻骨銘心的情愫思念，這樣忙碌的日子能知道這樣的大消息那纔是怪事。
李立愣了半天，才道：“明天和你2V2，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你與3D的人交過手，也許從你的身上，我能找出對付3D的辦法，就算找不出，我也會多一分勝算。”
李立認真的說着，苟小第卻天真的望着林一，道：“老大，你怎麼不去參加這次友誼賽呢？那個Miller可是你的老朋友呀！”
林一與李立都忍不住笑了，這單純得近乎一張白紙的孩子哪知道這種轟動四方的商業活動哪是一個普通人隨隨便便能參加得了的呢？
李立的老爸作爲贊助商的身份爲這次商業活動不知注入了多少資金才獲得了讓李立參加的珍貴機會，更何況李立本身也是名動四方的高手，像林一這樣的Cser，要與3D，5R的人同臺競技，要的不只是實力，更需要機遇與巧合。
但如果有了金錢，這一切就變得很簡單直接。
金錢它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
苟小第卻道：“你們笑得這麼開心，到底有什麼好笑的？是不是3D他們的人打完了比賽就能吃到大閘蟹。”
這無憂無慮的孩子，無論做什麼想到的都是吃。
林一忍不住又撫着苟小第的平頭，輕輕道：“小狗子，老大答應你，這次到了上海，一定會讓你吃到最好的大閘蟹。”
苟小第忽然打出一個飽嗝，大笑道：“哇，太好了啊，哈哈，我做夢都想吃大閘蟹呢。”
林一又笑了，他的笑容有些落寞，有些無奈。
苟小第卻開心的跳了起來，道：“到時候我一邊吃大閘蟹，一邊看金大美女，哈哈哈哈哈，老大，這個詞怎麼來着，是不是叫秀色可食（餐）啊？”
林一笑道：“那叫秀色可餐，老大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叫你認字別老是認半邊。”
苟小第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道：“哦，恩，我記住了。”
林一笑道：“小狗子，想不到你居然還知道5R的金天秀！”
苟小第立即不服氣道：“我怎麼不知道呢？韓國5R的金天秀嘛，世界第一的美女玩家，全球有1億多的崇拜者，哈哈，我，我，我其實也很喜歡這個金姐姐的，這個金姐姐可比陸姐姐漂亮多了，等我再長大兩年，我，我，我去找個女朋友就找她那樣的。”
他說着說着，臉就紅了。
林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小狗子努力，你以後成了世界第一，老大去給你說媒，讓她嫁給你。”
苟小第的臉“唰”的一下羞得通紅，他立即把身子悄悄埋下去，羞得不敢見人，誰知身子壓得太厲害，他又長長的打了個飽嗝。
林一笑彎了腰。
李立默不作聲的看着這兩兄弟，他們之間的感情，永遠不是他能明白的。
看着林一那兄長般的笑容，苟小第孩子一樣的表情，一時間，他忽然很羨慕這兩個人，這兩個人雖然很窮，日子過得很艱苦，但他們隨時都會笑，會很開心的笑，無論前方有多大的風風雨雨，但他們依然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對前路充滿了信心，哪怕是普普通通的大閘蟹，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想法，他們依然會爲此歡呼，爲此高興，爲此害羞，爲此憧憬，這種快樂，他反而享受不到。
這也許就是他這種天生貴族的悲哀，一些平平凡凡簡簡單單的東西，他反而沒有。
他忽然覺得，如果自己是林一的話，他也會覺得很快樂，很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是意淫猥褻的幻想也沒有思想包袱，那樣也很有意思。
人生到底是爲了什麼？CS到底是爲了什麼？是不是爲了友情？是不是有了友情纔會真正的快樂？是不是有了快樂纔會真正的自由？
這些問題頭一次在李立的腦中思索着，他端起了酒杯。
他與林一一樣，世界最瞭解他們這種高手寂寞的，恐怕就是酒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情深緣淺總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