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進了這娘們的寢宮就沒好事,果不其然還是被坑了。
去時洋洋得意,回來時垂頭喪氣。就連旁邊的少司命,都覺得章佳公主太過難纏。
不管雲玥願意不願意,春風還是吹開了堅冰。登州牧來報,登州海面已經開化時日之後便可出海。無奈的雲玥只能在齊襄王注視的目光中離開臨淄,前往登州準備出海。隨行的除了五百童男,五百童女之外。還帶着自請前往的章佳公主,田榮眼神中滿是疑惑卻也不好明說。
小白非常討厭章佳,更討厭諭吉。這老傢伙有鬼一樣的身法,即便是小白也討不到好。被老傢伙打了幾巴掌,以後就再也不敢靠近這老太監。雲玥很怕老傢伙會化骨綿掌,觀察許久見小白沒事才放下心來。
負責護送的自然是齊國遠,整支隊伍都是老熟人。一路上又有地方官的巴結,自然走得的是極爲順暢。
登州港一片繁忙,揹着木箱子的軍卒在跳板上忙忙碌碌。遠遠看去好像一串串搬家的螞蟻,深水區停着十餘艘大型戰艦。齊國瀕海,水軍可謂諸國之冠。巨大的艨艟有三層樓那麼高,長度達到數十米。遠不是當初雲玥探險的小木船可比。齊襄王這次也是下了血本,整整派出十二艘艨艟。這已經是齊國能拿出來最精銳的水師,爲了長生不死齊王也是拼了。
清早起來就犯困,昨天被小妖精撩撥。晚上只能拿少司命撒氣,撒得有些過火。今天早上,雲玥感覺腰椎有些痠痛。至於少司命,早就跑得沒影兒。一清早起來練功,是雷打不斷的事情,她纔不管昨夜有多麼荒唐。反正,相公的體力遠沒有她好。
想睡個回籠覺,一條冰冷的布巾子便蓋在臉上。
“死婆娘瘋了你,要謀殺親夫不成!”雲玥一個激靈便從榻上坐起來。氣惱的瞪着少司命。
“別睡懶覺,跟我出去練功。看你這身體,這樣下去早晚垮掉。”這些日子的確過於放縱,雲玥看着已經有些凸出的肚腩。覺得少司命的話似乎是對的。
小白搖頭晃腦的跟在身後,最近它非常癡纏雲玥。隊伍裡都是可怕的傢伙,只有在雲玥身邊纔會有一些安全感。
天邊有低低的雲層壓過來,海浪歡快的撲打在沙灘上。間或能看見一塊塊冰凌,比起昨天來要小上許多。證明開海的日子又進了一步。少司命練功的方法學不來。那種東西更像是瑜伽,雲玥決定跑步。這是鍛鍊心肺功能的最佳方式,前世堅持了十幾年。沒想到在戰國這個需要體力的地方,居然有了大肚腩。這是一名登山運動員的恥辱,必須抹平。
小白歡快的在沙灘上追逐着海浪,對於大海充滿了孩子般的熱愛。冰冷的海水弄溼了皮毛也在所不惜,一甩大頭便將星星點點的海水便噴濺雲玥一身。
“侯爺,您這麼早起來會害寒症的。”大清早陪雲玥跑步這樣的活兒,齊國遠自然不會幹。他的副將韓匡便是這個倒黴蛋兒,其實論起資歷來。韓匡似乎比齊國遠還要老一些。只不過從姓氏上就能知道,齊國遠乃是齊國權貴。而韓匡……草根出身,身份的差距成了鴻溝。這個年代的帝王很奇怪,似乎認定了貴族比草根更加忠誠。也不知道是哪裡得來的推論。
“老韓,跑一跑將身體裡的熱氣逼出來。寒氣便不會侵體,這寒症自然也就說不上。這些日子沒有鍛鍊,身子有些癡肥。再這樣下去,馬可能都騎不得嘍!”雲玥一邊跟韓匡說,一邊做着準備動作。
還沒開跑,小白便嗷嗷叫着跑過來。過於頑皮的它去調戲螃蟹。結果被螃蟹夾住了鼻子,疼得嗷嗷直叫卻沒有任何辦法。跑到雲玥身旁,不停用爪子撓雲玥的大腿。嘴裡還發出貓兒一樣的呢喃,像極了請求大人幫助的孩子。
雙手捧起海水在螃蟹上澆了一下子。那螃蟹便鬆開夾緊的鰲鉗。雲玥拎着蓋子捏起來,好肥的紫蓋,這種螃蟹的鰲鉗特別的大。吃起來最是鮮美,雲玥很喜歡用牙齒磕鰲鉗那種“咔”“咔”的淋漓暢快。
沿着海邊跑了幾里路,一羣赤身裸體的傢伙正在礁石邊上烤火。熊熊烈火炙烤着胸膛,皮膚上展現出一抹抹血痕。好像綻放的鮮花一般豔麗。這是人體凍到極致之後,被火炙烤後的景象。
這羣人有男人還有女人,見到雲玥帶着一羣大兵過來。女人們慌亂的穿着衣服,這年頭大兵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大多數時候,兵和匪基本上算是同行。
雲玥好奇的翻檢柳條筐,好東西啊!海蔘,扇貝,呦!還有鮑魚,這麼大個,跟後世的澳洲深海鮑有一拼。林林種種各種海鮮擺滿了框子,爲首的漁家漢子特別猥瑣,兩撇小鬍子很像時遷。手中拿着柳條筐的蓋子,不知道擋前面好還是後面好。
“都是老爺們兒,至於的麼。這季節下海,不光着難道還穿衣服,不要命了。這些東西算算多少錢,老子買了。這紫海蔘也能撈到,運氣不錯。”雲玥檢視着筐裡的海貨讚不絕口。即墨的海邊屬於黃海,登州就是渤海了。兩個還的海產還是有很大差別,別的不說即墨就沒有這種上好的紫海蔘。
“官爺,您若是看得過眼便拿去。什麼錢不錢的,靠海吃海。這些就算是小得孝敬您的。”漁家漢子顯然將雲玥歸結於打秋風那一類型的官差。齊王治下,這樣的官差並不少見。雲玥衣着華麗,又有親兵跟隨。旁邊還養了只好看的豹子,一看就是大貴族,遠不是里長能夠比得了的。似乎比亭長官階還要大些。
“老韓,兜裡有錢沒借點兒。這些都是下苦人,雲家不會對他們巧取豪奪。”栓柱還在遠處倒氣兒,這孩子算是廢了。體力還不如一個好老孃們兒,遠不是當年的家兵少年。雲玥只能跟韓匡打打饑荒。
“侯爺!您看這些夠不夠。”韓匡從兜裡掏出一塊銅餅子,雲玥看也沒看便扔給那漁家漢子。
“這些給你們了,想來你們也沒有錢來找。那一筐也算給我如何?”
“使得,使得!”那漁家漢子腦袋點得好像磕頭蟲,手忙腳亂的把另外一筐上好的紫蓋兒倒進柳條筐。
有好材料自然要好好吃一頓,蔥爆海蔘百吃不膩。紫蓋滿滿的蒸上一大筐,上輩子在順風海鮮吃蒜蓉扇貝,都是服務員一人分一隻。今天不用,一個人吃一筐。副部級幹部,也沒這待遇。
鮑魚的數量很多,個頭還大非常有發揮空間。原汁鮑魚,蔥油鮑魚,鮑魚燉排骨,一連弄了三四樣雲玥纔算滿意。吃貨嘛,不就是滿足味蕾的貪慾。舌頭滿意,自然身體就要受點累。爲了舌頭的快感,值了!
剛剛收拾好,章佳公主便不請自到。這小****鼻子跟警犬似的,只要雲玥做好吃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準到,雲玥很是懷疑,這小娘們兒是不是進化出特異功能。
看得出來也是吃家,只是形象有些不雅。紫蓋卸下兩條大鰲鉗,便用小白牙“咔嚓”“咔嚓”的磕。這年頭還沒有牙醫,人老了也沒處鑲牙。衷心祝願小姑娘老了的時候,還能有這樣一口好牙。
齊國遠吃的比較豪放,紫蓋掀開蓋子鰓都不拽便往嘴裡丟。“嘎巴”“嘎巴”嚼得歡實,雲玥聽了牙都有些酸,一種暴殄天物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東西是這麼吃的麼。
土鱉啊!吃個螃蟹都得自己示範,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鉗子。“咔吧”一聲便將鰲鉗夾碎,拋掉破碎的硬殼,裡面便是雪白的嫩肉。拿在嘴裡一涮,肉不見了只留下一根扁平的透明軟骨。
章佳公主立刻從善如流,命貼身侍婢找來小鉗子。“咔嚓”“咔嚓”的夾了個不亦樂乎,齊國遠等着自己眼前一堆碎屑有些發傻,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
諭吉最雞賊,一樣弄了一點跑到角落裡一個人吃。老傢伙不用鉗子,他的手勁兒很大。信手一捏,螃蟹堅硬的外殼便碎裂開來。就連海螺殼也捏得碎,事實碰到香螺的時候,手被劃了一個口子,疼得老傢伙不住咒罵。
都是土鱉!雲玥用鄙視的眼神看着這些傢伙,端過盛海蔘的銅盆,準備自己一個人幹掉。昨天晚上忙活半宿,正好補補。至於少司命,那不還有鮑魚呢麼,吃啥補啥……
夕陽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還燃燒着一片橘紅色的晚霞。大海,也被這霞光染成了紅色,但是,它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壯觀。
因爲它是活動的,每當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時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紅又亮,簡直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燒着的火焰,閃爍着,滾動着,消失了。而後面的一排,則又閃爍着,滾動着涌了過來。
明天就是登船的日子,一場風浪就在眼前,闖過去,前面是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