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李世民便點起兩萬四千唐軍戰兵,至西秦軍營前梢戰,一時間。旌旗敞日、刀槍輝映,浩大的軍陣一片森然,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薛仁皋聽報,大笑一聲:“那唐童竟來送死!”當即點起兩萬五千戰兵,出營迎戰。
戰場上,兩軍遙相屹立,各自打量。
李世民衝衆將微一冷笑:“這西秦軍倒也算威武雄壯,但軍陣不整、軍紀散漫,實乃烏合之衆而矣。勝則勇矣,敗則一潰千里,薛仁皋。不足慮也。”
薛仁暴卻也一撇嘴:“這唐童。軍容倒是整齊。不過,希望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哪位將軍願與我試他一試?。
“末將願往
大將宗羅侯奮聲請命。
“好。”
薛仁呆獰笑着向前一指:“宗將軍,讓唐軍瞧瞧我西涼男兒的厲害!”
“諾。”
宗侯羅領命,縱馬出陣,遙指李世民,耀武揚威道:“李世民,可敢與我一戰否?”
哼!
李世民心中冷笑:就你?還不夠格。回視身後:“哪位將軍願出戰?”
“都督”
劉弘基自視驍勇,請命道:“末將願往。”
“好。”
李世民應允”丁囑道:“聽說宗羅侯乃西秦軍有數大將,驍勇無比,老將軍當須謹慎。”
“都督放心。”
劉弘基信心滿滿,當即驅馬出陣。用鐵槍遙視宗羅侯:“呔,兀那蠻子,老夫劉弘基,不怕死的,只管放馬過來。”
可惡!
宗羅侯大怒,他是羌人,最恨別人瞧不起他,厲聲道:“老狗,休的猖狂,納命來。”拍馬舞槊,直取劉弘基。
一聽宗羅侯竟罵他是,老狗”劉弘基也爆豆了,紅着眼,一摧戰馬,那鐵槍照宗羅侯分心便刺,直恨不得一槍將其刺個透心涼,再暴踩上一百腳。
“叮”
電光火石間,雙方槍、槊相交,宗羅侯力大無比,倒還沒什麼,劉弘基卻震得身形一晃,雙臂痠麻,險些跌下馬來,暗駭道:這羌狗,好大的力氣!
“哈哈
宗羅侯拔轉馬頭,嘲笑道:“老狗。原來你就這點本事。再吃我一槊!”拍馬又衝突上來。
劉弘基心中有些悲涼:老了。老了,想當年,老夫那也是威震敵膽的一員猛將!卻不卑示弱,怒吼一聲:“羌狗。休得誇口。”挺槍直取宗羅侯胸口。
“叮”
一聲震響處,宗羅侯手起一槊。便將劉弘基鐵槍輕鬆拔開,隨即,雙馬相錯間,將槊杆一記回擺:“。正掃在劉弘基後背上。
“啊”
劉弘基慘叫一聲,口中噴出一道熱血,當即伏馬,敗歸本陣。
宗羅侯卻也不追,只是得意洋洋的掃視唐軍,眼眸中一片輕蔑:
“哪個還敢再來送死?”
衆唐將變色:這個宗羅侯,果然驍勇!多數自忖末必比宗羅侯強,一時躊躇,不敢出陣。
李世民微一皺眉:此乃戰。雖是試探,但也不能挫了銳氣!便要掣雙刀,親自出陣。
“都督”
身旁卻有一將傲然出聲道:“將此賊交給末將便是。”說着,一驅馬,直奔宗羅拜
李世民視之,丘行恭是也。
“來將通名!”
見一銀甲大將氣勢洶洶、直奔自己,宗羅侯忙厲喝一聲。
“丘行恭!”
一聲斷喝中,丘行恭飛馬而至。手中四尺長刀呼嘯着專起一陣凜冽的寒風,旋斬宗羅侯脖頸。
好快的刀!
宗羅侯不敢大意,長槊一橫、一磕。
“叮”
火星四濺處,長刀被磕飛開來。宗羅侯心中不禁微出口氣,然而,就在雙馬交錯的電光火石間,丘行恭竟然順勢反轉長刀,突兀地抹向宗羅侯脖頸。
漂房!
觀戰的李世民及諸唐將都不禁喝一聲彩:在如此急促的時間內,竟還能變招進攻,這刀術堪稱出神入化。
不好!
宗羅侯卻是唬得一身冷汗,格擋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急一仰身,然”一聲脆響處,宗羅侯的盔纓竟是被一刀削飛。
不過,好在腦袋是保住了。
瞬間,雙馬錯開,宗羅侯驚魂初定地直起身,兀自覺得脖頸間涼嗖嗖的,一陣後怕。
“哼
丘行恭則一回馬,冷笑道:“羌狗。不過如此!”
可惡!
宗羅侯惱羞成怒:“唐狗,休的猖狂,再吃爺爺一槊。”一摧馬,便神情猙獰地直撲丘行恭,遠遠地,便將長槊平端,挾巨大沖勢直刺丘行恭胸口。
宗羅侯向以勇氣聞名,這一槊全力而來,威力可想而知!
丘行恭也不示弱,摧馬相迎。但是。他並不打算硬拼,因爲長於刀術。而非力量。見槊臨近,這才穩穩的一側身,用手中長刀巧妙一隔,將槊尖引開。
“噌”
隨即,丘行恭奇快一反手,長手順着槊杆便抹了下去,火星四濺處。直削宗羅侯雙手。
不好!
宗羅侯又是一驚,他若撒手。這一仗便是輸了,他若不撒手,那雙手便是保不住,電光火石間,宗羅侯無奈,只好撒了長槊,憋屈地閃身躲了開來。
雙馬瞬間錯開。
“噢”
唐軍立時歡聲雷動,兩合便逼的敵方大將棄槊,這是何等威風。
宗羅侯躁得滿臉通紅,卻不敢再戰。一摧馬,順勢敗回本陣來到薛仁呆面前,囁嚅道:”
“閃棄一旁。”薛仁最一臉惱火。他自視甚高,又生性殘暴,最恨有人掃他面子,當下一揮手中長戟,厲聲道:“兄弟們,給我把唐軍踏平了,殺”
“殺”
霎那間,薛仁最一馬當先,兩萬餘西秦軍狂呼亂叫,像奔騰的洪水般席捲而來。
來得好!
李世民冷笑一聲,“倉御。拔出雙刀,也大喝一聲:“三軍聽令:進攻,後退者斬!”一騎絕塵,舞雙刀撲上。
“殺”
氣勢大振的唐軍緊緊相隨,奔騰開來,彷彿一羣猛虎下山,氣勢山河。
丘行恭一見,也不回陣了,趕緊一拍馬,便搶先衝上,殺奔西秦軍。
“轟隆”很快,兩支虎狼之師在冬日的曠野上猛烈撞擊在一起。霎那間,人喊馬嘶,鮮血橫飛,便殺作了一作亂麻,真個是人頭滾滾、慘烈非常。
亂戰之中,李世民勇不可擋。雙刀左衝右砍,立殺十餘人。
薛仁呆也不示弱,重戟揮舞處,唐軍當者皆碎,並無一回之敵,只數個呼吸,便也斬殺十餘人。
巧巧的,這兩名勇猛的主將在亂軍中遭遇了。
“薛仁呆!”
“唐童。”
這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個人二話不說,便縱馬而來,殺在一處。
“叮、當
一時間,戟影飛掠,雙刀縱橫,李世民和薛仁呆一氣激戰二十餘合。竟都不分勝負。
而西秦軍和唐軍也殺得難分難解。
西涼地區民風彪悍,少數民族衆多。所以,西秦軍戰力極強,而唐軍裝備精良,練有素,軍紀嚴明,戰力也絲毫不差,這一打起來,真個是棋逢對手。
然而,論用兵,薛仁呆比李世民差遠了。
“轟隆”
就在兩軍激戰乒酣時,南方突然一陣蹄聲如雷,一彪精騎呼嘯而來。看旗號,正是李世民的王牌“玄甲兵。
“殺”
一聲吶喊聲中,翟長孫領“玄甲兵。一頭撞入西秦軍的側翼,隨即如狼似虎左衝右殺。西幕軍措不及防。頓時大亂,被唐軍趁勢反撲,殺的節節敗退。
薛仁呆一見,又驚大怒:“唐童,你敢使詐!?”
“哈哈
李世民大笑:“薛仁呆,連兵不厭詐你都不懂,我看你死期不遠矣。”
“放屁!”
薛仁皋暴怒:“老子要你先死。”長戟狂舞,是左一戟、右一戟。猛刺李世民。
李世民卻是不慌不忙,任薛仁暴戟勢如何猛惡,卻依然守得四平八穩。
“少尖!”
就在這時,宗羅侯浴血殺來。急吼一聲:“快走吧,不然就完了。”
薛仁呆一驚,略一掃眼,這才驚恐地現,就在他跟李世民玩命間。他身旁的西秦軍已經死得所剩無幾,大批唐軍正四下圍將上來,形勢是十分不妙。
不好!
薛仁暴不是傻子,見勢不妙。不敢再戰,當即虛晃一戟,便一拔馬。率宗羅侯狼狽奔逃。
“追!”
李世民略有些遺憾,若是再拖的片刻,這傻乎乎的薛仁皋便想走也走不了。當下,率軍奮勇追擊,一直追到西秦軍營門口,才被其一陣亂箭射回。
當日一戰,唐軍死傷五千,斬卻有八千,俘虜亦有兩千,可謂大獲全勝。
次日。
輸得並不服氣的薛仁皋一早便率兩萬餘軍馬前來唐營掇戰,然而,李世民卻不跟他玩了,閉門不出。薛仁易空等了一上午,唐軍連個鬼影子都沒出來。
可惡!
脾氣暴躁的薛仁呆急了,下令揮軍攻寨,唐軍卻早有準備,當即以亂箭招呼,轉眼間,西秦軍死傷無數。唐營兀自巋然不動。
薛仁皋無奈,只好恨恨而退。
以後,一連數日,薛仁果都勤快地至唐營前橢戰,然而,李世民卻始終閉門不出,似乎他來扶風的目的就只是旅旅遊、喝喝茶,而不是跟薛仁呆打仗。
這李世民搞什麼鬼?薛仁呆很是不解。
就在這時,噩耗傳來:李世民派大將丘行恭率三千精潛入西秦軍身後,一日間。連燒了兩隻運糧隊以及一座糧囤,於是,很不幸的,西秦軍缺糧了。
薛仁呆這才恍然大悟:
人家李世民那日主動出戰,不過是爲了挫挫他的銳氣,並激起他的怒火,然後,暗地裡卻瞄準西秦軍的糧道,悄悄的猛下毒手,一句話。他被要了。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西涼地區本就土地貧癮,再加上多年戰亂,糧食一直是個大問題,所以薛仁呆這一路上,是一邊打仗,一邊努力搶糧,這才能勉強維持大軍的需用。
但丘行恭一把火,讓薛仁呆的一切努力都化爲了灰燼。
李世民就是李世民,輕輕一出手,便正中薛仁呆的要害。此時,薛仁最只有兩個選擇,要麼餓死。要麼撤退,咬牙切齒的薛仁暴苦思再三,選擇了撤退!
十二月十七。
這是一個大雪飄飛的夜,寒風呼嘯,冰冷刺骨。
三萬餘西秦軍悄無聲息的出了後營,因爲怕被唐軍覺,所以,一根火把也沒點。只借着清冷的月光,在沒腳深的大雪中深一腳、淺一腳的撤退而去。
離了營塞後,薛仁呆回頭,看了看遠處靜悄悄的聲音,眼眸中泛出一絲兇光和不甘:李世民,你等着。我還會再回來的!長安,老子遲早會奪到手。
黎明。
跋涉了大半夜的西秦軍抵達一不東岸。許是貨得暫時安倉了。便筋疲力盡的停下來休熱,軍紛紛鑿開冰封的河面,取水做飯,一時間,道道炊煙裊裊升起。
“殺”
就在西秦軍漸漸放鬆了警暢的時候。四下喊殺聲大起,無數唐軍潮水般圍將上來。
不好!
剛坐下喘口氣的薛仁呆大驚失色。沒想到李世民竟能料敵先機、在這等着他。趕緊翻身上馬,慌忙道:“快。退!”
西秦軍跋涉了一夜,累得半死。根本不是以逸待勞的唐軍對手。所以,薛仁暴明智的選擇了繼續逃跑。自己更是一馬當先地衝上冰面,狂奔向妍水西岸。
但凡喜歡殺戮別人的人,往往更怕死。因爲他們清楚的知道死亡的!
“快跑啊。”
西秦軍也一聲喊,充分揮了烏合之衆的本質,丟盔棄甲,向西岸鼠竄而去。
唐軍如何肯放,銜尾急追,大肆砍殺。落後的西秦軍死傷無數,屍體從河岸密密麻麻地鋪向冰面,形成了一條漫長而慘烈的血路,讓雪地一片赤色。
很快,以薛仁皋爲的西秦潰兵奔近了河對岸,一羣人都不禁面現喜色。
要知道,過河不遠,便是西秦軍所佔的南由城,只要到了那裡,應該便能暫時有個喘息之地。
“砰、砰
就在這時,西岸一陣炮聲,又一支唐軍殺將出來,死死截住了西秦軍的去路,卻是兩千殺氣騰騰的“玄甲兵”爲一將,英姿勃,正是李世民!
“哈哈
李世民仰天大笑:“薛仁呆。南由城早已爲我所取,你還往哪裡逃?”
薛仁呆大駭,眼見前後無路。不禁兇性大,怒吼一聲:“兄弟們。想活命的就跟我殺出去。”一馬當先,紅着眼,咬着牙,揮舞長槊。直奔李世民。
“殺”
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何況人乎?西秦軍殘兵困獸猶鬥,也瘋狂撲向“玄甲兵。!
哼!
李世民冷笑一聲,他可不是被嚇大的,穩穩地掣出雙刀,厲聲道:“將士們。全殲西秦軍,殺一”揮舞雙刀,來戰薛仁呆。
“衝。”
翟長孫一揮長槊,率“玄甲兵,緊隨其後。
“轟薦”
電光火石間,“玄甲兵。與西秦軍潰兵猛烈撞擊在一起,“玄甲兵。人數雖少,但戰力強悍,又以逸待勞。一時竟大佔上風,殺得西秦軍不得寸進。
薛仁呆則直撲李世民,二話不話。一戟惡狠狠當頭斬下。
“叮”
李世民雙刀交叉,奮力一架。隨即。右手一抹,削向薛仁呆雙手。
不好!
薛仁皋一驚,卻不愧是萬人敵,急一抽槊,一槊扎向李世民心口,李世民不慌不忙閃過,左手刀格住長槊,右手刀刀光如雪,旋斬向薛仁皋頭顱。
一時間,雙方盤馬大戰,一氣就是十餘合,卻依然不分勝奐。
可以想見,薛仁呆和李世民的武力值基本相等,薛仁果想逃命,可沒那麼容易!
“殺”
就那麼一阻的功夫,東岸的唐軍主力迅迫近,與“玄甲兵,前後夾擊,殺得西秦兵潰不成軍,死傷無數,此時,就是神仙來,恐怕也無法挽回敗局。
不好!
薛仁果偷眼見戰況越來越不利,心亂如麻,知道再不衝出去,必死無疑,當下狂呼一聲,一戟狂刺向李世民。
李世民見槊勢猛惡,急忙一閃。
“駕”
薛仁呆趁機一拔馬,便落荒而逃。
“哪具走!”
李世民大怒,拍馬舞刀。緊追不捨。
薛仁果大慌,卻是兇性大,幾名“玄甲兵。上前阻擋,竟都被他奮起神威,一戟一個”盡皆殺死。看看就要衝出重圍時,薛仁果心中不禁一陣大喜。
可惡!
李世民不幹了,急將雙刀入鞘。取馬旁強弓、羽箭,霎那間,弦如滿月,猛烈崩響:“砰”霹靂聲響處。一支羽箭快若流星,直奔薛仁最後背。
好個薛仁最,亂軍之中,竟然猶能分辯出弓弦崩響,急一伏身,但仍稍稍一慢。
“撲”
血光綻放處,薛仁呆被一箭射中右肩鎖骨,痛得慘叫一聲,伏鞍闖出重圍,疾奔而走。
可惜了!
李世民一陣撫腕:就差那麼一點啊!
當日,西秦軍慘敗,三萬餘人。死者六、七,降者二、三,只剩三、四千殘兵隨薛仁果逃走。
李世民兀自不肯罷休,領軍日夜急追。
薛仁呆立不住腳,又軍中乏糧。接連敗陣,四日夜間,狂竄四百里。將所佔的扶風郡城池盡皆丟失。最後,竟只剩百餘騎,狼狽逃回了西秦的天水郡。
隨行大將,更只剩宗羅侯一人。其餘盡墨。
而李世民也不爲之甚,連日激戰,軍已疲憊,再加上雪地泥濘,軍糧補給困難,若輕率冒進,恐爲敵所趁,不如開春再戰,於是,引軍緩緩退回長安。
而北線,聽聞薛仁呆猛攻扶風,樑師都果然率數萬樑軍南寇唐之蕭關。
李秀寧恰好率軍趕到,先堅守蕭關,以雄城挫敵銳氣,待樑軍連攻數日不克、士氣大挫時,李秀寧趁夜率軍襲營,樑師都措不及防,大敗而回,士卒折損十之六七。
因大雪連綿,狹北又多山,李秀寧也末追趕,囤兵蕭關,待春後再戰。
echo處於關閉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