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塔底部隧道,巨大而長長的隧道內部,大量的敲擊聲作響,一個個犯人赤膊正在挖掘着,在離着挖掘點一百多米左側的一個新建的石窟裡,冷睿蜷縮在一條破舊散發着惡臭的毯子裡,這幾天他時常的發高燒,說胡話。
因爲吃了那種特質的假死藥後出現了副作用,加上爲了瞞過看守而故意弄出來的傷,讓他這幾天猶如在地獄中行走了一遭。
這會一個戴着麻布頭套,只露出兩隻眼睛,身高將近2米5,體格極爲健碩強悍,手臂就好像水管那麼粗的男人,闊步走了進來,他手裡端着豐盛無比的食物。
男人的眼神充滿善意,蹲在了冷睿的身邊,這幾天都是這個頭套男在照顧冷睿,男人背駝,有點坡,過來的時候蹲下輕輕的放下食物。
“東西吃。”
男人的聲音粗糙,就好像碾碎的核桃一般,又有些散碎,口齒不伶俐。
“吃吃飽了就有氣。”
冷睿哆嗦着搖了搖頭,他有些吃不下。
“卡西莫多,謝謝你,你自己”
沒等冷睿說完話,身後麻布頭套男卡西莫多就好像抱小嬰兒一樣把冷睿抱了起來,先給他餵了一口熱湯,等冷睿適應點後,一點點用手把食物碾碎餵給了冷睿。
“夠了夠了卡西莫多,剩下的你吃點。”
看着還有大半的食物,這是時隔7年頭一次見到的正常食物,冷睿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根佈滿老繭皮,粗大的食指按在冷睿的臉頰上,給他抹着眼淚。
眼前的卡西莫多是個很好的人,傳聞中他奇醜無比,這裡的人有時候會拿他當傻子耍,但他的脾氣很溫和,從未和別人發生過爭執,而且也會主動把自己換來的食物給一些需要的人。
卡西莫多爲什麼會進來冷睿不清楚,他數次問過智者,但智者也不知道,唯一知道卡西莫多過去的只有阿爾法。
這會一陣腳步聲,阿爾法叼着一根菸走了進來。
“剩下的你吃掉,過幾天還有,不然要壞掉的,聽懂的話就吃掉。”
卡西莫託龐大的身體盤坐了起來,彷彿在禱告一般,端着盤子,一陣後纔開始吃了起來,吃得很慢細嚼慢嚥的。
“小子,老頭讓我問你,你究竟在網絡裡留下了什麼?”
冷睿有些擔憂的看着卡西莫多,阿爾法回望了一眼洞窟後說道。
“他也是這次老頭和吉恩的交易對象,說出來吧,現在城內的情況很混亂。”
冷睿嗯了一聲。
“是一個內置的計劃,人類改造計劃,這是我當年犯事的時候看到的文件,具體的東西必須得侵入國會的網絡纔可以找到,以及有很多議員,科員和商人們交易的記錄,這些記錄只要稍微對照下每個月12科的食物產量以及其他物質的產量就會發現完全對不上,涉及到的人數太多,現在還無法完全記錄到。”
阿爾法點點頭,沉靜的靠在洞窟壁上。
“照顧好他卡西莫多,食物我會定期送來,不要讓不明真相的人看到這小子。”
卡西莫多點點頭。
“嗯,會照顧好的。”
此時讓冷睿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是,除了智者,阿爾法,自己和旁邊的卡西莫多,交易對象是5人,還有一人是誰?
早晨10點
位於環狀9號街的一下地下酒吧內,天痕已經有了醉意,桌上擺着橫七豎八的酒瓶,妮雅叼着煙靠在柔軟的虎紋色沙發上。
酒吧的裝飾很單調,一下來就可以看到一個吧檯,兩側有一排排桌椅,都是光影物質,現在只有兩人坐着的地方有沙發和桌子,老闆是一個上了年紀將近百歲的老人,標準的侍者打扮,酒吧這個點幾乎沒人來,但一大清早就給熟識的客人敲開,老闆看到天痕和妮雅也就讓他們進來了。
“天痕,吉恩大人今天不打算過來了嗎?”
妮雅看了一眼老闆。
“老劉,忙你的去。”
天痕眼睛微微泛紅的盯着天花板,帽子已經捂到了眼睛處,他一副癱軟的樣子。
“你這個白癡,老孃再晚一點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的確你們軍事科有法外執行權,對於這些和危害城市的暴亂份子有染的傢伙直接處決,但事情總得講求個過程。”
“你是說把所有的東西都甩給他們嗎?”
天痕紅着眼看着妮雅,不開心的拿着酒瓶咕嚕咕嚕的喝着,妮雅一把奪過天痕手裡的酒瓶。
“我們兩個科現在恐怕麻煩了,問責是少不了的,而且出事情的混蛋們位置都不低,搞不好這一次我們就要從這個位子上下去了。”
“下去就下去,老子去加入13科,然後把那羣染黑了我們的豬們一個個殺乾淨了,整個世界就清淨了。”
妮雅笑了笑。
“有某些傢伙故意的,雖然莫小懶沒有明說,但能夠揪出季末那雜碎需要很多的東西,有人在背後捅了季末那夥人一刀,現在季末下落不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他,2科會如此迅速的查到這麼龐大密集的線,能夠準確到人,沒有決定性證據他們是做不到的,現在第9商務科的情況更糟糕,我昨晚已經派人秘密逮捕了379人,事情已經壓不住了,有人希望這次的問題暴露出來,藉此來彈劾我們。”
天痕愣神的盯着妮雅,妮雅起身按着天痕的臉頰。
“無論如何都要抱住這個位置,即使把所有的髒水都潑給別人,即使會導致悲劇,如果我們把權利交出去的話,後果是不堪設想的,還記得吉恩說過的話嗎?在我們都還只是科員的時候。”
“只有爬到了相應的位置,才能夠做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
好一陣後,天痕冷靜了下來,拍打着自己的臉頰。
“大換血馬上要來臨了,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讓那些豬把我們拱下去,這個城市如果最終變成了所有的悲傷痛苦都讓底層的人來承當的話,一切都將結束,這世上不是沒有正義可言,有的只是善良的人不作爲,讓自己的腦袋清醒點,我們是灰色的,不是黑也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