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這裡*從去年到現在,已經快有一年沒有回來了,託人送來的隻言片語,只是報喜不報憂,說的都是些他馬上要回來的消息,但是這個馬上,長的讓人難以等待了,就好像是一光年那麼漫長。
雖然滿腹心酸,但是日子還要照舊啊。曉傑仰高了頭,強忍着眼淚流出來。那黑漆漆的天空,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一樣,陰沉沉的毫無希望。曉傑搓搓那凍僵了的臉和手,慢慢的回到了她的鐘靈毓秀閣。
她無心飯食,就那樣呆呆坐着。眼前的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曉傑低估了歐陽詠賀的卑鄙,使她陷入了進退維谷之地。前不能攻,後不能守,一切都被歐陽詠賀拿捏在鼓掌之中。
曉傑喝了一杯冰涼的茶水,使自己儘快清醒過來,想着對策。但是她牽掛的事情和人太多了,怎麼做都不好,沒有萬全之策。“哎,想想我的一世英名,就這樣毀於一旦,真是好笑極了,歐陽詠賀算你狠。”曉傑揮舞着拳頭,好像要把歐陽詠賀碾成肉泥。
見曉傑逃離去了,歐陽詠賀鬆一口氣。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捨不得殺他,再怎麼說,他也是她兒子們的父親,也是和她有過幾次夫妻之實,並使她獲得過極致快樂的男人。歐陽詠賀穿戴整齊,那些小廝們魚貫而入,端着各色的早餐進來。
在這裡居住的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這裡的伙食很不錯。不知道爲什麼,歐陽詠賀看到這些食物總會想起來他住在曉傑家裡的情景,那是的吃穿都完全不要他自己操心,都有一個精靈一樣的女孩替他打點好了,在這裡也是一樣,不知道爲什麼,他會有這種錯覺彷彿還是住在那個山上一樣,但是身邊少了那個精靈一樣的女人。
“甲子號。這一段時間京城裡有什麼事情?你細細說來。還有那個李*,怎麼樣了?”歐陽詠賀看着桌子上堆積如山的邸報,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他病了幾天。說不得要錯過很多事情了。
“主上,大事不少。你這幾天病重,我也沒有和你彙報。第一件,那就是不知道爲什麼,那李*和秦尚書居然是親舅甥關係,雖然被皇帝壓了下來,但是知道的人不少;第二件,就是那李*獲救了,是皇上下的聖旨,李*和皇帝密談許久。不知道說了什麼,但是李*拿到了一道密旨,內容無處打聽。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四公主對李*有意,要嫁給他。但是被他拒絕了。”那個甲子號看這歐陽詠賀的臉色,說道。
“是嗎?不惜一切代價,速速打聽李*一舉一動,馬上來回報給我。再就是李*和秦尚書的關係,我要詳細的資料,一絲不得遺漏。”歐陽詠賀聞到了陰謀的意味,但是他沒有證據。只有苦苦等候着,內心越發的焦急,但是又無能爲力。
曉傑悻悻的吃完早飯,連兒子們都顧不上說話,就打發他們離去上學,她自己接着發呆。看着那離開時那雙生子無辜的眼神。曉傑真是心如滴血。老天爲什麼一次次折磨她,爲什麼就不能徹底的遠離歐陽詠賀呢。
到中午時分,雪越發的大了起來。曉傑開着窗子,看着案桌上的信箋,舉起筆來。不知道該怎麼落子。這是李*派人送來的信件,昨天收到的,已經被她看了十幾遍了。“夫人,舅老爺還有老爺他們來了,你快去看看吧,馬上就進門了。”楊嫂子急切的說道,她的神情很是雀躍。
這個家裡沒有男主人,卻多了一個病重的大官老爺。說不出的詭異。這些日子家裡的氣壓都是低的,人們都不敢隨意說話,深怕惹怒了這個自從歐陽大人來了之後,就一直心情不爽的夫人。
“什麼?我爹孃他們來了?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不好,歐陽詠賀在家呢,要露餡呢。”曉傑顧不上穿戴大毛衣服,就那樣提着裙子,飛奔而去,試圖着阻止他的家人,做着最後的掙扎。
曉傑的父母家人,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停了那幾輛大車,停在門口,他們這些人一下車,就看到了那等在門口的焦急地曉傑,她的臉都被風吹紅了,眼裡很是焦急,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爹,娘,舅舅,你們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好準備去迎你們。”曉傑的聲音裡都帶上了一絲急迫,顧不上寒暄,迫不及待的要拉他們進屋。
“姐姐,你怎麼了”幹什麼那麼着急?發生什麼事情了?姐夫呢,怎麼沒出來迎接我們,我帶了好酒,要和姐夫好好喝喝,這家年都沒有機會一起喝酒了。”穆曉褀清冷的眸子裡都是對見到姐姐的歡喜。
“他還沒回來呢,或許是京城裡事情太多了。咱們進屋說吧,家裡新蓋了房子,又暖和又亮堂,正適合你們居住。快點進去吧,天太冷了。”曉傑很是急促的說道,就好像身後有什麼在驅趕着一樣。
“你這丫頭,還是那麼跳脫,急什麼,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呢。快過來我看看,有兩年沒見到我的閨女了。”穆張氏興致盎然的說道,拉過了曉傑的手,細細的端詳着。
“咱們曉傑,越來越漂亮了,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氣勢了,看看你外甥,有幾個月了,還沒見過小姨呢。”穆曉紅手裡抱着一個小小的孩子,見曉傑出來,就遞給曉傑抱了。她也是好久沒見到妹妹了,說話間都是親暱。
“姐姐好福氣,還是個貼心的女兒,瞧瞧長得真好看,這臉上啊,水嫩水嫩的,能掐出水來。”曉傑由衷的稱讚道,她想到了歐陽詠賀在她耳邊的低喃“生個孩子吧”那句話就像個魔咒似的,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裡。
“是呢,姐姐氣色也是很好,瞧瞧這臉上紅光滿面的,是不是姐夫升官了?”賀心兒還是一副小孩子心腸,打趣曉傑到。話雖是這樣說,但是心裡很是驚訝,這一向舉止大方的姐姐怎麼臉上都是一幅急迫的樣子,讓人摸不着頭腦。
“好啊,你們,幾年不見,姐姐和弟妹,就合起夥來打趣我,嬤嬤,你快救救曉傑,他們都欺負我。”曉傑把孩子遞給她姐姐,順勢挽住了那這幾年蒼老的厲害的李嬤嬤,還是依偎在她的懷裡撒嬌,好像小時候似的。
“好好,我替曉傑報仇,誰敢欺負我的好孫媳婦,看我不打她。”李嬤嬤笑的成了一朵燦爛的菊,摟着曉傑說道,一家人的見面那真是其樂融融,但是偏偏有人要出來煞風景。
“這個丫頭,都十*歲了,還是慣會撒嬌耍無賴,真是不像孩子的娘呢。”穆張氏看着曉傑,雖然是這樣說着,眼裡都是滿滿的滿足。
“那有,咱家曉傑最好了,”張玉成插話道,他的妻子耶律研和乖巧的跟在他的後面,衝着曉傑發出友好善意的笑容,有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曉傑也是善意的衝她笑了笑。
“還是舅舅最疼我,娘就只會罵我,爹爹,我是不是孃親生的,你給評評理,好爹爹,我是不是最乖了?”曉傑鬆開挽着她舅舅的手,又轉向她的爹爹,不住的撒嬌賣乖,但是那佯裝快樂的臉上更多的是無奈。
歐陽詠賀聽到外面的喧譁聲,從偏院裡出來觀看情況,他一擡頭就看到了久違的一家人,他耳聰目明,當然也沒有錯過那曉傑嬌俏的聲音,以及那幾聲嬌甜的爹孃聲,還有那站在不遠處的容貌沒有太大改變的曉褀,曉祿,甚至是李雲飛夫婦,還有穆其真夫婦,張玉成,等等,那些最熟悉的陌生人,現在在看來,真是歲月如梭,匆匆幾朝了。
歐陽詠賀呆呆站在那裡,就像是被凍在了地上一般,沒有辦法思考,沒有辦法移動,就那樣呆呆,毫無禮貌可言盯着這幾個人,他大腦像漿糊一樣,再也沒有辦法思考,腦子裡回想着就是那甜甜的“爹孃”的叫聲。
“是你,你怎麼在我姐姐家裡?正好找不到你,現在得來全不費工夫。新仇舊恨咱們一起算吧。”穆曉褀看這歐陽詠賀,眼睛裡都要冒出大火來,要把歐陽詠賀給燃燒殆盡了。以解這好幾年以來的心頭只恨,但是更多的是恐懼,發自內心的對上位者的恐懼,一家人好不容易脫離開了他,他怎麼就如此的陰魂不散。
穆曉褀速度很快,動作幾乎是和他的話同步的,話說完了,那拳頭也是狠狠揮在歐陽詠賀臉上,這一拳頭,用盡了全身力氣,打的沒有任何準備的歐陽詠賀一個踉蹌,站立不穩,幾乎跌倒在地上,沒有人扶住他,他就想被抽乾力氣一樣,跌坐在地上,任那些人步履匆匆從他身邊穿過,他就像是一個透明人,入不了這些人的眼睛,即使入了眼,但是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都是滿滿的憤怒。
“她,可是你的姐姐曉傑?”歐陽詠賀指着曉傑,顫顫悠悠的問着穆曉褀,他緊張的心都不跳了,就在等待着穆曉褀的回答。他臉上的神情變化莫測,青青白白的,再也不復當初他脅迫曉傑時候的信心百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