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的西北,冷冽的可以。那些蒼勁淒涼的厲風,刮過了厚重的衣衫,使人透心冰涼,渾身發抖。也刮過了曉傑那單薄的幕離,刮在她的臉上就像是刀割一樣,風兒吹來,吹起了眼睛裡面的眼淚,就連流出來的眼淚,都立刻要結冰了一樣,整個臉上,火辣辣的,疼得厲害。
此時此刻曉傑的心裡,還真是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好像心裡很想知道這個結果,但是又有這樣那樣很多的恐懼,萬一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知道了那些噩耗之後,以後的日子要如何的維持,這樣兩個男人,曉傑現在是一個都不想放手,即使糾纏着,那也是過一輩子。
心裡亂糟糟的,思緒一刻不停,身體上冰涼,寒風刺骨,曉傑即使穿着很厚的衣衫,但是依然抵擋不住寒風的肆虐,在這個剛經歷過戰火的廣袤的甚至有很多事情,都來不及處理的曠地上,身體不適加重,但是曉傑無視這所有的一切,只是在翹首以待。
這一羣人浩浩蕩蕩而來,即使人多腳步雜亂,但是他們的隊形井井有條,顯然是很有講究的。前後都是身穿羽林軍服飾的開隊的那些軍人們,他們的中間,纔是坐在馬車裡的主角,那也是曉傑他們盼望許久的希望。曉傑從來沒有如此的期盼一個人,因爲她知道,這個人帶來的那個結果,即使不知道是好是歹,但是決定着他們以後的日子。
在衆人的目視下,那輛不起眼的馬車停住,俊逸的年輕人攙扶着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很是輕鬆的下來車。看到他們緩緩前來。一路上的舟車勞頓,沒有消磨掉師傅的精神。看上去精神不錯的樣子。曉傑幾步上前,一瞬間,她有些哽咽,那些就在口裡的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說不出口了。
就在曉傑呆愣的霎那。那個最主要的主角。纔算是真的姍姍來遲。曉傑還不知道,這個最後下來的普圓大師,纔是她真正的救星。現在普通的大夫。即使華佗再世,依然是救不醒她的男人們。歐陽詠賀昏迷不醒已經是六七天的時間了,就連李*都來這裡,五六天的時間了。
歐陽詠賀是一直沉默着。但是那個李*呢,一直都是似夢似醒着。時不時的低喃,時不時的昏睡,很是令曉傑操碎了一顆芳心。原來愛情的滋味,這麼的刻骨銘心。使人難以忘卻。這幾天時間,曉傑思索了很多,原來她真的錯過了很多事情。
“師傅。你可是來了,快點救救他們。對於他們,徒兒真是絞盡腦汁了。”曉傑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的良方一樣,緊緊的抓住救命的稻草。她現在就是病急亂投醫了,爲了那兩個男人,什麼事情都可以嘗試一下,什麼事情都不惜一切代價。
“好徒兒,爲師知道你難啊,這不,爲師就是來了嗎?你放寬了心,沒事的,一切有我們的。”田不渝還是一如既往的爽朗,連帶着耶律亭在內,都是信誓旦旦,很有信心的樣子,就算現在還沒有效果,但是看到他們的表情,曉傑那顆緊懸着的心,就是慢慢的放鬆了一點。
“故人相見,真是恨晚啊!不過,施主還記得貧尼這個故人嗎?”一個睿智冷清的女聲,並不是非常響亮,但是就像是一個驚雷一樣,就在曉傑的腦後炸響。曉傑就像是一個牽線木偶一樣,就是不自覺的轉過頭來,去看看這個聲音的發源地。
“你是,普圓大師,你怎麼來西北了?”曉傑的驚訝之聲脫口而出,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記憶就像是潮水一樣,源源不斷的涌現在曉傑的腦海裡,那些或者是斷片的,或者是依然有記憶的那些事情,就是很清楚明白的出現了。這麼多難忘的記憶,幾年的時間沉澱,即使一年前剛見過,但是這期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再想起來,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感受了。
“是啊,穆施主,果真是好久不見了。貧尼來遲了,不過還好,還好,一切還來得及。”一路上的餐風露宿,使得普圓大師很是疲憊的樣子,不過精神依舊。她看着眼前這個臉色憔悴的女人,何曾幾時,這個孩子,現在也是孩子的娘了,也是嫁爲人妻了。
因爲事情發生的突然,普圓大師的話中有話,並沒有引起曉傑的注意。曉傑就權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的人不經意間說出來的話。但是普圓大師卻是帶着目的來的,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她還是被刻意的忽略過去了。普圓大師是經歷過風雨的人,並沒有絲毫的表情露出來,就是擡起頭,慢慢的看向四周。
普圓大師端詳曉傑的同時,曉傑也是看着普圓大師,這個好像是能夠看透她所有秘密的女人,這個對她來說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大師。幾年的時間洗禮,沒有在這個普圓大師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上次就是匆匆一見,並沒有細細端量,這次見面,她還是彷彿初見時的那份睿智,眼睛炯炯,好像是能夠看透人的靈魂一樣。
時間就在彼此的打量裡靜默了,就連呼嘯的冷風,好想在這一刻,都是不存在了。穆曉褀靜靜看着這些事情,看着姐姐在這裡靜默,他的心裡不禁想到:“這裡這麼冷清,還真不是個好地方呢,還不如去屋子裡面好好的敘舊,都站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的,幹什麼?”
他一向是一個行動派,想到這裡了,那嘴上的話,就是帶了出來:“玉龍親王,田神醫,普圓大師,咱們去屋裡慢慢說話吧,你們一路上前來,地凍天寒的,想必也是勞累了,你們休息一下,在下也去給你們準備點飯食,你們吃點飯之後,咱們再慢慢談談也是好的。”
曉傑在弟弟的提醒下,瞬間驚醒過來,她的臉上的表情幾經換變,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比較正常的神色。“瞧瞧我,見到了故人,真就是手足無措了,到屋裡吧,喝口熱茶,吃點熱飯暖暖身體,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普圓大師,師傅,師哥,咱們這邊請吧。”
“好,好,這一路上顛簸,身子骨都要顛散架了,正是需要喝口熱茶呢!”田不渝好像也是身體瞬間佝僂了,力氣就像是被人抽乾了,這樣的形態,纔是一個年紀大的人了,經受不得舟車勞頓了。曉傑看着老態橫生的師傅,真是百感交集,何曾幾時,也是自己,見着那個病重的師傅,也是這樣慢慢的走向自己。
幾個人一進屋子裡,就是感受到了暖熱的熱流,在整個屋子裡縈繞,使得人的心間,都是洋溢着一股溫暖。普圓大師,田不渝還有耶律亭,,都是一路上飽受了寒冷的侵襲,現在真是到了溫和的地方了。好像是有曉傑的地方,在寒冷也是春天一樣。
田不渝不顧曉傑的勸說,執意是要先給那個歐陽詠賀,和李*看過了病情之後,在休息和吃飯。曉傑無法,就只能依着他,好在那兩個男人的臥室,就在屋子的裡間,跨過幾個隔間,就是了。田不渝什麼話都沒說,就是靜靜的把脈,閉上眼睛,一次又一次的把脈,心裡不停的思量。
而那裡,普圓大師沒有進來,她就是坐在椅子上,面目平和,眼光悠遠,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就像是入定的老增一樣,彷彿周圍的一切事情,都不在她的身邊一樣。亦或是她自己,是超乎於這裡而存在的。曉傑關注着屋子裡面的動靜,並沒有在意普圓大師的舉動。
時間過去大概有半個時辰的樣子,就在曉傑要望穿秋水的時候,那個耶律亭和田不渝就是出來了。曉傑擔心自己待在屋子裡面影響她師傅的診斷,就是很自覺得出來,但是出來之後,看着那個好像是超脫於塵世之間的普圓大師,還是呆愣着,什麼都做不了的樣子。
時間漫長的好像是摁了暫停一樣,曉傑緊張的幾欲昏厥。她是用力的拿着指甲掐着嬌嫩的手心,迫使自己保持着些許的清醒,她還要等待着最後的結果。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聽到這樣沉重的響聲,曉傑就是精神一振,就像是神經反射一樣,立馬站起身來衝着那個老人就是走了過去。
“師傅,情況如何,救得還是救不得?”曉傑的話脫口而出,就是在這裡,甚至等不到回到屋子裡面,就是在這裡問了出來。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長時間,使她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終於是來了一個醫界的泰斗級人物,她就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結果了。
田不渝並沒有說話,甚至也是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就只是揹着雙手,眉頭緊皺的,在前面慢慢的走着,好像陷入了沉思一樣。忽而,田不渝輕輕一個頷首,輕微的讓沒有關注他的人都沒有發現。但是緊盯着他的曉傑是看見了,好像是示意曉傑跟着他出去一樣,福至心靈,曉傑亦步亦趨的跟着田不渝出去,門又是吱呀一聲,發出沉悶的響聲,同時也撞疼了曉傑那顆傷痕累累的心臟。()
ps:親,天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