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其實這只是我找你的其中一個原因。”軒轅凡邊說邊看着她,擔心接下來的話會更加刺激她,心裡有些猶豫。
靜宜點點頭:“沒事,你說吧。”既然要來,就讓暴風雨來得猛烈些吧。
他看了看她的神色,確定她沒事,這才繼續往下說:“二十年前,A市有一個秘密文件叫極致一號,由國外注資,A市集資,籌集了一筆秘密基金,用於建設一個軍閥基地,當年得知這件事情的人爲數不多,但是參與進來的均是政要人物或是有財有勢的人物,這其中就包括前幾天梁氏宴會慘遭毒手的那幾個人。據可靠資料顯示,當年籌得的資金,大部分用於軍閥基地的建設,還有相當一部分基金秘密消失。”
靜宜有些不明白,這秘密文件,秘密資金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她聽得有些雲裡霧裡。
“你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意義是什麼?”
“資金的管理由一個叫胡志強的人負責,他是當時A市的副市長,負責軍閥基地的建設,但是,事情沒過多久,有人舉報他私吞秘密基金,他因此收到組織的調查,鋃鐺入獄,令人覺得奇怪的是,還沒有來得及審判,他卻因爲心臟病發猝死獄中。問題就出在這裡。首先,一個身體健康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猝死?其次,他在職期間清廉盡職,不像是會挪動私吞公款的人,再次,他還有個感情十分要好的女朋友,叫陳米奇,也就是你的姑媽。”
“陳米奇是我的二姑媽,不過聽家裡人說,她大學畢業後,就與家裡反目成仇離家出賺從我記事起,家裡人很少提起過她。只有一兩次聽姑媽無意中提起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我再追問,姑媽卻只是神情落寞地,不肯再多說一句。”
“她現在在A市。爺爺說,梁氏慘案就是她動的手。”
軒轅凡的話讓靜宜回想起,宴會那天晚上,在花圃裡看到的人影,還有摘具的那一張臉,和姑媽如出一轍。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陳米奇,那麼這一切就可以解釋得通了。只是爲什麼她事隔這麼多年會回來?爲什麼要殺死那些政要人物?而軒轅凡的爺爺,還有姑媽,好像對這一切都深諳其中的緣由,如果,能解開這些謎,是不是血鑽的秘密就會水落石出?她記得很清楚,大東商場的咖啡廳裡,姑媽與某男子對話的末端,提到拍賣會的血鑽與光明之星,對,他們還提到一個人,叫清荷。
“你認識清荷這個人嗎?”靜宜有些急切地望向軒轅凡。
軒轅凡有些不解她的問題,不過還是如實回答:“她是我媽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大姨,只是,她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他的疑竇頓起,有些警覺她的問題,這件事過去那麼久,久得他都已經忘記大姨的存在,自從大姨過世後,家裡跟龍家的聯繫慢慢減少,直至現在,基本不怎麼聯繫,只有大姨的忌日,媽媽會跑龍家一趟。不過,這些年,龍哲翔倒是挺專情,既沒有再娶也沒有找情人,專心地打理自己的酒莊生意。
靜靜地聽着他的話,她淡淡地笑了笑,搖,像是對他的回答,又像是茫然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爲什麼會問這些,只是心裡隱隱覺得不安。這麼多的事情連在一起,攪/弄得人心惶惶的,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似是在思考着各自的心事,又像是在等對方開口。
“你爺爺怎麼知道這些事?”
“你能聯繫上陳米奇嗎?”
沉默半響,兩個人偏偏不湊巧同時出聲。靜宜一笑:“你先說。”
“你能聯繫上陳米奇嗎?”
“我試試。”
“恩,你想問什麼?”
“你爺爺怎麼知道這些事?”
軒轅凡猶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緩緩道來:“爺爺,應該參與了當年的事件,我曾經無意中看過相關的文件。”說到這裡,軒轅凡的眼神有些閃爍,眼底劃過一絲不安,關於極致一號文件他肯定知道些什麼,不過他不說,她也不想追問,任由他繼續敘述:
“再加上爺爺偶爾讓我調查的一些資料,理清了一些事情,但是,爺爺不允許我深究,每每到關鍵的地方就停住。倒是最近,他讓我密切注意與血鑽有關的動態,包括上次拍賣血鑽的楊志成與血鑽的購買者。”
血鑽的購買宅冰山男?
說到這裡,軒轅凡望向靜宜的眼睛:“這也是我爲什麼找你過來。”
原來如此,冰山男購買了天價血鑽,而他身份神秘,他們無從下手,剛巧從報紙上看到他們的“豔照”,而更湊巧的是,她是豔照的女主角,從親密的程度來推測,她一定知道對方的身份與資料。
可是,軒轅凡真的想錯了,她對冰山男的瞭解,僅限於他擁有一家花非韓式料理店,高超的開鎖技巧,當然,還有那張千年不變的寒冰臉。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對他並不大瞭解。”說出這番話,她自己都覺得難爲情,不大瞭解?可是那麼親密的姿態,那麼曖昧的動作,誰會相信呢?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難爲情呢!有時候,內心裡不得不佩服那個偷拍宅竟然把他們拍得那麼上鏡,在古色古香的建築裡,相擁而吻的姿勢那麼唯美,象極了一對恩愛的璧人,甜蜜,登對,比那些奢華精美的婚紗照還獨獨多出了幾分清新自然。
從軒轅凡那裡離開後,靜宜站在路邊等車,風微微吹起她的長髮,有幾絲長髮吹落在臉頰,她伸出手自然地把它們別到耳後,繼續站在路邊張望,這個時候這個地點不好打車,她卻不想再往前賺像是跟誰賭氣似地站在那裡,看着來來往往的車流,熙熙攘攘的人流,自己跟自己較勁。
“上車。”一輛頂級的法拉利跑車停在她的旁爆車窗搖下來,是冰山男那張冒着寒冰的臉,靜宜有些賭氣地別過頭,不爲所動。心裡的怨恨彷佛找到了着落點,眼裡益發冷淡。冰山男不以爲意,他總是這樣冷清,似乎不爲任何事情所動,真不知道,這樣冷清無情的人,車恩俊怎麼會一眼就看上,還繞了這麼遠的路跟過來?
“你不想解決你我之間狄色緋聞了?”一句話,不輕不重,卻說到了她的心坎上,她的心一頓,下一秒,卻不清不願地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室上。
“說吧,怎麼解決!”她生氣得甚至不願意看他的臉,目光冷冷地透過車窗望着前方,看着不斷變換的風景在她的眼前掠過,卻像是一副模糊抽象的畫,似乎什麼都看到了,卻是什麼都看不清,朦朧一片。
“解決了。”
靜宜收回目光,不解地看着他,心裡憤憤地想着,既然都解決了,又拿這個騙她上車,真是十足可惡的小人,看看那眉那眼,帥得跟什麼似的,可惜長了一副好皮囊,內心卻陰暗無比。如果顏色可以代表一個人的心腸,他的那顆心,一定黑不溜秋!
恨歸恨,話還是要說清楚。
“你既然已經解決了,那正好,順路送我回家。”
“現在不行,我還要辦點事。”
靜宜萬萬沒有想到,他說的辦點事,竟然是到市長家裡興師問罪。
而更讓她想不到的是,此刻雷少晨竟然也在張家!
此刻的氛圍讓她既氣又難堪。一雙手擺在哪裡都覺得彆扭,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不安,冰山男體貼地牽過她的手,十指交纏,溫暖而曖昧。雖然討厭他,心裡卻因他這小小的舉動漾起莫名的感激,在雷少晨和張芯瑜面前,她不想表現得悽悽艾艾,而有什麼比得到一個男人的雄與愛惜更能彰顯她的幸福呢?她裝得含情脈脈地望向他,圓潤的眸子氤氳着霧氣,他只是淡淡地笑着,溫和儒雅。
“張市長,今天看新聞了嗎?”他收回溫暖的目光,望向衆人的眼神陡然鋒利尖銳。
靜宜心裡一陣感嘆,這個男人收放自如,別人不清楚,她卻是知道的,剛剛對她所表現的那些溫潤,不過是作戲給衆人看罷了,陰森寒冷那纔是他該有的表情,就像此刻,目光蕭殺而冷然,那墨寶石般的眸子晶亮無比,射出的光輝卻讓人不寒而慄。
“”張市長不知道他所問何意,一時愣在那裡,靜待下文。
靜宜暗中地觀察市長的表情,看不出他的異樣,想着他一定還不知道張芯瑜背後的這些小動作,既然如此,冰山男爲什麼還要把鋒利對準他?想必他這次是另有所圖吧?
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又當了他的棋子。這個男人藏得真是深,在座的男人,除了雷少晨,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這些人,不夠他冷靜,不夠他心狠手辣。狹路相逢,勇者勝,無所畏懼不顧一切的人往往會是最終的贏家。他們心無旁騖,足夠理智,任何的一切障礙都無法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