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佳?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她就是楊志成的養女?
靜宜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當主持人牽着樂佳的手正式隆重地介紹時,她的小心臟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撞擊得震驚不已!
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心裡對於前幾天的車禍事件有些釋然:能成爲楊志成百般寵愛的唯一養女,也是楊氏唯一的繼承人,身上必然有過人之處,如若只是平庸之輩,楊志成又怎麼會將如此龐大的事業交由於她?這麼想來,她的手腕與魄力恐怕非同尋常
想到這裡,又聯想起她那天與趙安一起的所有舉動,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擔憂,希望趙安還是像以前一樣纔好,不然,這段感情恐怕會給他帶來傷害。(《界》xian??jie.me《說》網)
可是她哪裡能想到,事情的發展竟會超出她的意料。那遠處走過來的不正是姑媽陳美麗與趙安嗎?他們在幹什麼?姑媽竟然和楊志成如老朋友般相擁?而旁邊的兩個年輕人毫不忌諱地當着長輩的面行着親吻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剛剛還在擔憂趙安怎能高攀樂佳這樣的女孩?思量着哪怕樂佳可以放下身段接納趙安,但是楊志成會贊成嗎?他一生無子無女,唯有樂佳這個養女,百般寵愛地疼着,曾不止一次對外界宣稱百年之後要把這龐大的家業交與給他這個養女繼承,如此看來,爲了保證自己創立的基業可以千秋萬代地傳下去,楊家未來的女婿肯定是精挑細選,萬里挑一。雖然趙安也算得上才貌雙全,但是專業學的是導演,這對一個龐大企業的經營毫無用處!從這個角度來看,趙安並不是最佳人選
靜宜百思不得其解地望向他們,看着他們在燈光耀眼處談笑風生,熱絡交談,心裡蔓延一股不安的感覺,她有些無助地望了一圈視野之內的人羣,並沒有尋到軒轅凡的身影,只好一個人端着酒杯,繞過那些喧鬧的人羣,往大廳外面走出去
夜風送爽,悶熱的夏竟然也有幾分清新的感覺,大抵是這裡的綠樹成蔭,枝繁葉茂,又鄰近海域,氣候比市中心要宜人。擡起頭來望向清晰的夜空繁星點點,整個人舒暢不少。
整個人徹底放鬆,欣賞着如水般溫柔美妙的夜色。當冰山男不知不覺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倒顯得有幾分驚訝,眸子裡盛滿了疑惑與不解。
“怎麼,看到我這麼意外?還是說,你期待的可是另有其人?”玩味的問話讓靜宜有些語塞。
她轉過身望了他一眼,撇撇嘴:“子非魚,焉知魚所思?”
冰山男依舊是冷淡的姿態,目光望向遠處的黑暗,纖長的手輕輕地晃動杯裡殷紅的液體,魅惑卻又顯得陰晴不定。忽然,手裡的動作一頓,殷紅的液體滑入他的咽喉,那一氣呵成的流暢,渾身散發的冷冽氣質竟讓人看得眼睛發直。
“有沒有人說過,你喝酒的模樣帶着魅惑?怎麼說,蠱惑人心?”
她只是隨口地說出內心的想法,沒有想到他的眼眸裡會閃過一絲哀愁?又或許是悲傷?雖然他們之間靠得及其近,她彷佛可以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菸草味,帶着微微的薄荷香。可是這朦朧的夜色讓她看不清楚,猜不透徹他的心思。
女人心,海底針,那麼男人心呢?又是什麼?
她淡淡地笑,有幾分悽苦,內心似是被什麼侵擾着,有些慌亂,但又生出幾分悲涼。
或許,他們是一種類型的人,愛而不得。果然,想愛不能愛才最寂寞
冰山男轉過頭來,望向她,看到她淡淡地笑,那一抹好看的笑容漸漸擴散開來,暈染在夜色的黝黑裡,於黑暗之中,他彷佛看到了那張讓他厭倦又眷戀的臉,說不清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內心的在作祟,他的脣就這樣毫無徵兆地覆上她的嫣紅。一開始是蜻蜓點水般凋、拭,再到後來是深深的糾纏,他的動作是那麼溫柔,可是她卻能感覺到他的熱情如火,感覺得到他內心的,甚至可以想象他黝黑的眸子有多麼的炙熱,貼近的距離,彼此竟能聽到對方激烈的續。
他們就這樣忘我的親吻着,把流光溢彩的宴會拋諸腦後,或許,在這一刻,他們是屬於彼此的,又或許,這只是夜色之下,內心裡最原始的,無關感情,無關愛。又或許,這是一場誤會
有時候,心裡裝着一個人,身體卻會屈服於。
幸好,這一場沒有持續太長,而結束的時候,倒是有些倉促,或者說,有些奇怪。情到濃時,他們竟然那麼有默契地同時推開對方,這樣的事情,不能說是巧合,但是總有原因在裡頭,或許只有當事人才更加清楚他們的大腦緣何會忽然清醒。
看着冰山男落荒而逃的背影,她有些發怔。那朦朧的表情看在另外一個男人的眼裡,竟然解讀成依戀不捨。
“怎麼,捨不得嗎?”冷冽的聲音自頭頂上方傳來,她的神色恍然一驚,嘴脣微微地,剛剛她與冰山男的那些曖昧,都被他看到了嗎?不知道爲什麼,得到這樣的結論,她的身子竟會微微地搖晃。
她的沉默看在他的眼裡,竟有說不出的礙眼,他惱怒地從二樓一躍而下,站立在她的跟前,陰森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嘴角卻泛着輕蔑的冷笑。
“是又如何,這些不是你雷少應該關注的吧?你這樣惱怒作什麼?我們已經離婚,哪怕我現在和他上牀,也不算給你戴綠帽子。”或許是他的一抹譏諷與輕蔑刺激了她,她內心裡的小宇宙開始爆發,說出來的話竟然犀利又歹毒。
雷少晨怒目橫眉,眼裡冒着火花,抓起她的手腕,用力地拽出瘀痕,她有些疼痛地蹙着眉,卻不出聲反抗,眼睛無所謂地望向別處。
“你再說一次。”他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另外一隻手粗魯地摁住她的後腦勺。眼睛猩紅似血,仙燒着瘋狂與猙獰。他的所有耐心似乎已經消磨殆盡,剩餘的不過是狂怒。她的身子霎時全身僵硬,宛如被鋪天蓋地的寒風吹着,被洶涌澎湃的海潮淹沒着,眼裡慢慢溢出瑩潤。
“雷少晨,求求你,放了我吧,不要這樣憤怒,不要在我面前展現這種恐怖的樣子,我們之間真的過去了,而你,也馬上就要步入另外一段婚姻,我們都放了彼此吧。這一生,我們是不可能了。仍記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和張欣夢糾纏不清,那個時候,我曾經想過退出,成全你們。不就是一個人的成全另外兩個人的幸福嗎?我想,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就是和爺爺簽了那一紙協議,嫁予你爲妻。如果我們從來不相識,或許命運會比現在更加美好,起碼,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我不會被泰勒囚禁,不會度過那一段瘋癲失憶的日子”說到那一段不堪的過去,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那是一件她越想越恐怖的事情,現在午夜夢迴,她的腦海裡竟然會出現一些非常殘忍血腥的畫面,她想,那大概是她一輩子的恥辱,眼淚就這樣撲簌簌地往下掉,抑制不住,這段時間所遭受的委屈,經歷的變故彷佛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他眼裡的火花慢慢被澆滅,取而代之的是雄與憐惜。他將她輕輕地牽入懷裡,緊緊地抱着,口裡輕輕地低語:“別哭,我知道你難過,一切都會過去的,乖,別哭”沒有想到,自己的聲音竟會有幾分哽咽:“你好好生活,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她害怕他的打擾,其實內心裡更害怕他們終將陌路。那些尖銳的話語從他口裡說出來,她的心裡像是被千刀萬剮般疼痛,可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那些他要和張芯瑜結婚的傳聞她並不是沒有聽到,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只能如此,一刀兩斷!
從他的懷裡離開,她虛弱地笑了笑:“謝謝你的成全,祝你們幸福!”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步伐匆忙卻異常堅定。
母愛的偉大,或許正在於此。她在心裡說,寶寶,你一定要理解媽媽,支持媽媽,陪伴着媽媽堅強的走下去,我們,會幸福的。
在洗手間裡洗了一把臉,將淚痕清洗乾淨,她挑了條無人的通道離開了慈善宴會的大廳,打算就此離開。再呆下去,她已沒有勇氣。
卻沒有料到在門口碰到了樂佳和趙安。她本來打算悄悄離開的,不過既然碰見了,總要打個招呼,卻沒有想到,又被樂佳拉回了宴會,還帶着她上樓參觀。
“靜宜,你喜歡我的房間嗎?找個時間搬過來住一小段,你一定會喜歡這裡的!”樂佳歡天喜地地拉着她的手撒嬌。
靜宜淡淡地笑了笑,心裡嘀咕着:這麼昂貴的別墅她可住不起呢。
樂佳是個非常聰慧的女孩子,一眼就看出了她眼中的猶豫,一撇嘴,帶着幾分嬌嗔:“靜宜姐,這個地方於我而言,就是一個家而已,不管它是昂貴漂亮的房子,還是溫馨簡單的小窩,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你相信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歡你,覺得你像我姐姐,特別有親切感。你別看我從小就被收養,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其實我很孤單。沒有兄弟姐妹,又沒有玩伴,整天被爹地安排學習各種各樣的課程,童年很無趣呢。”
靜宜心裡詫異於她的直白,不過就是這一番話,讓她的心裡升騰起一股共鳴。
她爽快地答應下來:“我理解,等我有空一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