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兒,別鬧!”雷少晨大喝一聲,接着才向着薛好銀說“放她下來吧。”
“少晨,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兇,你好可惡,嗚嗚~”張欣夢斷斷續續地抽泣聲迴響在每個人的耳裡。
“夢兒,我這麼做是爲你好,乖乖聽話,不然等一會身體又不舒服了。”少晨放低聲音哄道。
“不舒服就不舒服,反正現在的我一無是處,還不如死掉算了。”欣夢賭氣地說。
“胡說什麼,你不會死的,你會一直好好活着的。”雷少晨充滿慌亂的語氣。
靜宜看着他們一唱一和,難過自嘲地笑笑,撇撇嘴,故作輕鬆地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說完徑直向院子裡走去,坐在鞦韆上輕輕地搖晃着,偶爾偷偷地透過窗戶往餐桌上看看。屋子裡的大夥依然在吃着飯,不知道少晨是怎麼哄的欣夢,她現在似乎安靜下來,接受了薛好銀,只見薛好銀提着一直放在身後的行李跟隨陳阿姨上樓,欣夢笑盈盈地和少晨在聊着什麼,偶爾還捂嘴大笑,眉眼之間盪漾着淡淡的幸福,這一抹幸福落在靜宜的眼裡,要多燦爛有多燦爛,要多刺眼有多刺眼,可以說,她的笑對她彷佛是一種諷刺,一種炫耀,這種鮮明的對比像一塊重重的石頭壓在她的心上,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好一會,都回不過神來,彷佛屋子裡上演的一幕幕溫情不過是一部浪漫的電視劇,自己正透過玻璃窗這個大屏幕溶入劇情,隨着劇情跌宕起伏,心情也參雜着各式各樣的悲傷疼痛。
只是今天自己向他提出離婚,他爲什麼不答應,她甚至都退步到可以爲他們雷家生下小孩,爲什麼他還要拒絕?他不是很愛張欣夢嗎?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和她日夜相守,爲什麼還要讓她夾雜在他們的中間,這樣有什麼意義?是害怕自己不把小孩生下來嗎?難道在他的眼裡,除了小孩,再也看不到其它的嗎?雷少晨,你真的好可惡,好可惡,可是爲什麼我還會喜歡上你,爲什麼還會對你留戀對你不捨,你知道嗎?連我自己都開始厭惡自己,厭惡自己沉迷於你的世界無法抽身,厭惡自己眼中只有你俊挺的身影寵溺的情語,如果有一天離開你,我還能幸福的生活嗎?
直到眼前的視線模糊起來,才發現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滑落
輕輕地轉過頭,望向外面,偷偷地把眼淚擦乾,打算起身出去外面走賺平復一下內心,自己的這番模樣不能被他們看到,特別是張欣夢,如果自己示弱了,那就意味着自己輸了,不能輸的,爺爺說得對,幸福是需要爭取的,哪怕有一線的曙光,我都要相信黎明會出現!
茫然地走到門口,忽然被兩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墨鏡的男人攔住:“少夫人,雷先生囑咐我們,不能讓你跨出別墅一步!”
“雷先生?雷少晨嗎?”
兩個男人點點頭,默認。
靜宜氣沖沖地朝裡屋走進去,衝到雷少晨的跟前,生氣地怒喝:“雷少晨,你什麼意思!”
坐在沙發上陪着欣夢看畫冊的他擡起頭來,平靜地問:“什麼事?”
“門外的那兩個男人怎麼回事?”靜宜指着門外說。
“他們不是告訴你了嗎?還問我作什麼!”
“你竟然派人監控我!你還是人嗎?”靜宜怒斥。
“如果不是你今天離家出賺我也不會這麼做,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雷少晨,你好好問問自己的良心,你讓我滾,難不成我還要繼續站在你的面前由你羞辱?你這麼做,終有一天會遭到報應,不,或許報應已經發生了!”靜宜冷冷地笑道。
“你好好回房休息,不要在這裡大吵大鬧,像個沒教養的瘋女人!”
“教養?我的教養是很珍貴的,一般它都鎖在保險箱裡,只有遇到值得我用教養對待的人,,我纔會把它們拿出來,像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不配!”
“你再說一次!”
“不說!你難道不僅瞎了,連耳朵也聾了嗎?以後你休想控制我的生活,我要去哪就去哪,如果你真的把我惹急了,說不定會幹出什麼事!你要知道狗被逼急了都會跳牆。”靜宜生氣地說。
“陳靜宜,你最好聰明點,不要忘記,你還有父親。”雷少晨說完撇下欣夢和她,徑直地上樓,臨走時,對站在一旁的薛好銀吩咐道:“照顧好夢兒。”
薛好銀唯唯諾諾,恭維地低着頭,連連說“是。”
看到少晨走遠了,欣夢冷冷地嘲笑:“我勸你還是不要惹怒少晨爲妙,好好地住下來,當一個高級的生子機器,或許,生出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嬰,雷家一感動會賞賜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靜宜疲憊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轉身上樓,躲進房間裡。
少晨在書房,她在臥室。
靜宜一個人在臥室裡傷心難過了一會,忽然像是想通了似的,打開電腦,折騰設計稿,既然愛情已無望,那就做一個獨立的女子,努力賺錢賺名譽地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終究落得被人欺負拋棄的命運,自強自立自尊的女人方能獲得他人的尊敬與愛!
認真地投入工作中,時間一晃而過,等她完成設計稿的初步修改,時間已經來到十點半,吐吐舌頭自嘲自己太專注,馬上拿來睡衣進浴室洗澡,工作的成就感與充實感讓她的心裡滿滿的,再也沒有多餘的心思想那些複雜的感情糾葛,果然,讓自己忙碌是最好的療傷方式!
一邊洗澡一邊想着設計稿,不知不覺中竟然晃神把洗髮水當成了沐浴露,真駛糟糕的,拿水衝了好多遍還是滑滑的,彷佛還殘留着洗髮水的感覺,心裡一陣陣懊惱,早知道就專心地洗澡,這會鬧出這麼大的笑話,搞到真個浴室都飄滿了泡泡,等會還要毀屍滅跡,不然被他發現還是很糗的。
這麼想着,迅速地擦乾身子,穿好衣服,費勁地拿着花灑朝着泡泡豐富的地方噴去,努力地把泡泡毀滅,經過一番戰鬥,終於取得了卓越的成效,浴室又恢復了原先的乾淨,靜宜滿意地伸伸腰,開心地走出浴室。
與剛剛回房的雷少晨迎面相遇,靜宜的開心瞬間冷卻下來,恢復冷淡的樣子,徑直越過他去櫃子裡拿出吹風機吹頭髮,視他於透明人一樣。
少晨冷着臉拿着睡衣浴室,靜宜鬆了一口氣,繼續心情愉悅地吹着頭髮,吹好頭髮也不見他出來,靜宜繼續打開電腦整理設計稿,可是心思卻無法集中,頹然地嘆了口氣,點開網頁瀏覽八卦。
雷少晨洗好澡出來,看到她專心致志地盯着電腦,偷偷地走到她的背後,看到她正在看“蠟筆小新”,心裡一陣無奈,都已是人妻,還看這種小孩子的漫畫,真夠幼稚的。
“好看嗎?”
“啊!”靜宜被他冷不丁的聲音嚇一大跳。驚恐地轉過身害怕地盯着他。
“嚇到了?”
“恩。”靜宜輕輕地點點頭。
“不早了,睡覺吧。”雷少晨建議。
“你先睡吧,我還有事情。”
“看蠟筆小新?”雷少晨不悅地挑挑眉。
“那又怎樣?”
“你先上牀,我有話說。”雷少晨退步。
靜宜一臉不相信地盯着他看了幾秒,看他的眼神平靜內斂,不像是騙她。
她才放下心來把筆記本關掉,他們之間確實需要好好談談。
爬到靠着牀頭坐好,平靜地問:“你要說什麼?”
“你恨我嗎?”雷少晨忽然問道。靜宜沒有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一下子愣住,慌亂地看着他,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可以直接說,沒有關係。”
“我不知道。”靜宜如實回到。
“你還記得我們簽訂的契約嗎?”雷少晨又問。
靜宜點點頭,說:“記得,不過我覺得你早已違背了契約。”
“或許是吧,不過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直到孩子生下來之前,不要離開雷家。”
“雷少晨,你這樣的要求真的很自私,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會有自己的情緒,會難過傷心。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靜宜說着說着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別哭,乖。”雷少晨伸手把她的淚水擦乾,靜宜尷尬地別過頭:“不要管我,哭,或者不哭,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不喜歡你哭。”
“如果你不想我哭,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囚禁我!不要讓別人恥笑我是生子機器,好不好?”靜宜着雙脣哀求他。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不囚禁你。”雷少晨柔聲哄着。
“真的嗎?”
雷少晨點點頭。
“這段時間欣夢住在這裡,你儘量讓着她,不要和她起爭執,等她病情好轉些,我會安排她住進醫院,或者讓她搬回張家。”
“那你不和她結婚嗎?”
“結婚以後再說,現在我的妻子只有你一個,在沒有和你分開之前,我不會和她有親密的關係,你可以放心。”
“真的嗎?不是騙我的?”靜宜心裡一陣激動。
“恩。”雷少晨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