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黎明就蹲在一旁對着陳瀟黎尬笑,那麼這些東西是誰弄過來的就顯而易見了。
面對着兩人畏畏縮縮的目光,陳瀟黎努力板起臉,眼神在地面的道具上一一掃過,最後看向了鄒黎明。
那威嚴的目光看的鄒黎明也是膝蓋一軟,差點和李亢跪在一起了。
“那啥、我還有點事,哥、姐,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從地上蹦起來,也來不及等電梯了,鑽進安全出口就從樓梯裡一溜煙的跑了。
李亢看着鄒黎明的背影,頓覺自己這是被拋棄了。
平時他恨不得時時和陳瀟黎只過二人世界,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單獨面對陳瀟黎,他……也怕啊。
然而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陳瀟黎終於肯出來了,再不表現一下之前那兩小時豈不是白跪了?
他一梗脖子,努力忽視掉已經失去了知覺的膝蓋,指着面前的道具大義凜然道:“親愛的我錯了,只要你能消氣,讓我跪啥都行,你隨便挑!”
這模樣太可愛了,陳瀟黎努力憋回即將脫口而出的笑,蹲下身來纖細的手指在面前的東西上一一劃過。
當她的手指劃過搓衣板時,李亢明顯的鬆了口氣。
但是劃到榴蓮上時,陳瀟黎感覺的出來,他的氣息急促了不少,看來這是嚇得不輕。
主板……李亢的喉嚨裡都不自覺悲慘的嗚咽了一聲。
真是……明明這麼怕,那爲什麼要拿出來?不會是真的打算跪吧。
太傻了,傻得陳瀟黎有點……心軟了。
她最後點着那兩個啤酒瓶子好奇的問道:“這個,怎麼跪?”
前面那幾樣都是自虐,這倆瓶子跪起來的效果那六塊磚都比不上,擺在這裡看起來有些違和。
“打碎了跪、跪玻璃渣……”李亢蔫巴巴地回着,聲音都打顫了,很明顯他最怕的是這個。
跪玻璃渣,還真能自虐,也真有創意。
陳瀟黎實在憋不住了,她背過身足足無聲的笑了兩分鐘才轉過了頭。
在轉頭的那一瞬間,又是一張比深秋還要更有涼意的臉。
這變臉技術,絕了。
她俯身看了一眼李亢,然後無情地走了……走了……
毫不留戀。
“親愛的……”李亢在背後可憐兮兮的叫着,可是陳瀟黎頭也沒回。
但是還好,不多時她又出來了,拿着……兩板雞蛋。
“那就跪雞蛋吧,雞蛋不碎我就原諒你。”陳瀟黎把雞蛋擺在了所有道具的前面前面。
“這……”李亢看着面前的兩板雞蛋犯了難。
正宗農家土雞蛋,小區外的超市買的,一板九十八,橙心兒,賊香。
可是跪……他寧願選玻璃渣。
但陳瀟黎給他的任務就是跪雞蛋,他沒得選。
所以李亢猶猶豫豫地起身,準備換個姿勢,試試看能不能真的做到跪雞蛋不破。
萬一真的成功了呢?陳瀟黎不生氣,那豈不是賺到了。
只是剛剛稍微動彈了一下,跪了兩個小時的膝蓋就開始訴苦了,那叫一個鑽心的疼,李亢的腿自膝蓋以下只覺得又酸又麻,又脹又痛,那滋味爽極了。
平衡……自然是沒有的,但是還好陳瀟黎扶住了他。
這一扶,讓李亢定了心。
只要雞蛋跪的好,沒有事情解決不了。
於是他掙扎着向着雞蛋,向着希望爬了過去。
他越過了榴蓮、菠蘿、搓衣板……堅定的向前行。
“……噗嗤!”陳瀟黎見他那模樣,實在是忍不住了,終於笑出了聲。
這傻子,還真的準備跪啊。
她把雞蛋往旁邊一推,嗔怪地看了看錶情堅毅的李亢,溫柔嫌棄道:“你別糟蹋我的雞蛋。”
陳瀟黎內心深處其實也不覺得李亢會真的出軌,但是事實擺在面前,難受是肯定的,生氣也是必然的。
所以懲罰……肯定也是必然的啦。
但是看着李亢可憐兮兮的樣子,她終究還是心軟了,甚至扶着李亢的力氣又加大不少,李亢整個人無力地半靠在陳瀟黎身上,看起來要多慘有多慘。
“系統、系統,快、快幫我把腿弄好了。”
自覺被扶着太有損形象,李亢呼喚系統幫忙。
“憨批。”系統罵完一句之後就再無動靜,李亢再叫系統也沒搭理他了,至於腿……自然也沒給幫忙治。
所以李亢只能繼續被扶着。
陳瀟黎廢了好大的勁才把他扶到了沙發上,然後進廚房熟練的把雞蛋煮熟了剝掉殼,最後拿着白生生的雞蛋,用她那比雞蛋還要白嫩的手心穩住,溫柔的在李亢的膝蓋上滾着。
嘶~享受!李亢此時無比感激系統。
果然不該治腿啊,系統果然是天才。
李亢美滋滋的享受着陳瀟黎的服務,內心無比感慨。
要是剛剛治好了,哪有現在的享受。
就是假裝還在疼,但是那紅腫和僵硬卻做不得假,感受自然也是大不相同。
舒坦啊~!
背靠着沙發,李亢跟個大爺似的坐在那裡,陳瀟黎就像個小媳婦兒似的忙活着,他剛剛有多慘現在就有多拽。
李亢的恢復能力不錯,再加上系統也看不下去他這嘚瑟樣子,暗暗使力加快了他傷勢的恢復。
沒多大會兒李亢膝蓋上就紅腫盡消,變得又白又嫩,完全沒有之前的悽慘樣子,完全恢復了過來。
他自己還沒什麼感覺,還眯着眼靠在沙發上時,陳瀟黎就把雞蛋往旁邊的盤子裡一扔,眉毛一橫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啊?!”李亢還沒回過味兒來,剛剛還是個溫柔小媳婦兒,怎麼現在突然就變臉了?
是世界變得太快,還是我李亢反射弧太長?李亢開始了反思。
陳瀟黎起身往門口走去,李亢摸不着她想幹什麼,伸了伸手卻一點聲音也沒敢發出。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着陳瀟黎出門,把他準備的那堆道具往搓衣板上一堆,盡數端到他的面前一一擺好:“說實話還是繼續跪,跪什麼,你挑。”
“……”
不過李亢的身體還是迅速做出了反應,他從沙發上溜下,跪地舉手求饒道:“我冤枉啊!”
“呵!”迴應他的是一聲不屑的輕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