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宮,春長殿。
殿內不時地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太后正在發大發雷霆。
宮人們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害怕那些碎片砸中自己,一不小心就得受重傷。
太后砸了很久,似乎也累了,才氣惱地坐下來,大聲喊道:“綠琴,綠玉……”
兩個宮女立刻站出來,跪在地上,應道:“奴婢在!”
“去給傳哀家的旨意,召攝政王妃進宮覲見!”太后冷冷地道。
綠琴和綠玉也不敢不應,立刻帶着太后的令牌就出宮去了。
一路上兩個人都踟躕的很。
到底還是綠琴憋不住,一臉爲難地道:“綠玉,你說萬一王爺要是不讓王妃進宮,咱們怎麼辦?”
綠玉也同樣苦惱,但還是道:“這是太后的懿旨,想來王爺應該……應該不會不從吧?”
“可是王爺上次和太后好像鬧得很不愉快,綠荷姐姐又謀害王妃,總覺得王爺好像不會輕易地就讓王妃進宮的!”綠琴嘆息着道。
綠玉問:“真的是綠荷姐姐下的毒嗎?她不是一直都在宮裡,怎麼對王妃下手?”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大傢俬底下都這麼傳,自從綠荷姐姐被王爺帶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音信了,可見這件事和她脫不了干係!”
綠琴低聲道,一副害怕被人聽了去的樣子。
綠玉又問:“那太后最近怎麼一直髮脾氣,莫非是怪王爺把綠荷給抓了嗎?”
綠琴搖搖頭,道:“誰知道呢,太后最近脾氣越發不好了,從前綠荷姐姐在的時候,還能勸着點兒,我可是不敢勸的!”
“是啊,動不動就砸東西,處罰宮人,前兩日不還罰我跪了一晚上嗎?”綠玉到現在還覺得膝蓋疼得厲害。
綠琴嘆息一聲,道:“也不知道太后到底要王妃進宮做什麼,是不是對王爺有氣,要找王妃撒火啊?”
綠玉趕緊捂住綠琴的嘴巴,道:“這話不好亂說的,要是被太后知道了,你我都要沒命!”
綠琴也後怕地點點頭,不敢在說什麼了,眼看也到了王府門前,兩人便前去叫門了。
綠琴和綠玉是拿着太后令牌來的,自然沒有人敢攔着,被領進了王府花廳之後,立刻就有人去通知了蕭錦曄和唐茗悠。
唐茗悠一聽說是太后派人來了,臉色一緊,看了一眼蕭錦曄。
蕭錦曄先打發了來通傳的小廝,纔對唐茗悠道:“有本王在!”
唐茗悠點點頭,暗暗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太后絕對是來者不善。
可是心裡也很鬱悶,不知道爲什麼太后總是死咬着自己不放,她到底哪裡惹着太后了?
蕭錦曄帶着唐茗悠去見了綠琴和綠玉。
兩人先給蕭錦曄和唐茗悠見了禮,才由綠玉宣讀了太后的口諭。
唐茗悠聽太后竟然要她入宮覲見,立刻就皺了眉頭。
蕭錦曄面無表情地問:“太后要王妃入宮,可有什麼要事?”
綠玉和綠琴對視一眼,才搖頭道:“奴婢也不知,太后只是傳喚王妃入宮,奴婢們也是奉命行事!”
蕭錦曄道:“如果沒有特別緊要的事情,王妃身子還未痊癒,不方便進宮,你們去回太后的話,就說本王明日早朝後會去永樂宮當面請罪!”
綠玉和綠琴都露出了爲難的樣子。
綠琴趕緊求道:“王爺,這……恐怕不行的,太后若是見我二人沒有帶回王妃,肯定會怪罪奴婢們!”
綠玉也同時跪地求道:“請王爺不要爲難奴婢二人!”
“怎麼?連本王的話,都沒有用了?”蕭錦曄冷聲質問,居高臨下,更顯得氣勢逼人。
綠琴和綠玉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只是已經暗自紅了眼。
她們無法完成使命,回去必然少不了一頓責罰,如果太后心情好,可能還能饒她們一命,可若是心情太差,也許兩人連活路都沒有了。
綠琴鼓足勇氣,擡起頭道:“王爺,請王爺饒命!”
蕭錦曄眯起眼睛,眼神危險而霸道。
綠琴雖然很害怕,但不知爲什麼,總覺得蕭錦曄再可怕,也不會隨便就殺人,但太后那邊可不一定,她跟着太后時日也不短了,知道太后的脾性。
“王爺,求求您,奴婢們要是無法覆命,太后定不會饒了我們的!”綠琴連連磕頭。
綠玉也跟着磕頭求饒。
唐茗悠見狀,也就瞭然了,這兩個宮女的表現,足以說明太后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
連身邊伺候她的宮女都這麼害怕她,肯定手段狠辣。
唐茗悠走上前,道:“王爺,既然太后要見我,我也不能避而不見,就算躲過了今天,也不可能一直躲着!”
蕭錦曄卻斬釘截鐵地道:“本王若不見,自然可以不見!”
唐茗悠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王爺就陪我一起進宮好了,這樣也順便謝謝太后上次的救命之恩!”
唐茗悠故意將“救命之恩”四個字咬得很重,她一忍再忍,太后還是窮追不捨,那她也不想再忍了,躲不過,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蕭錦曄微微皺眉,顯然不太贊同唐茗悠的決定,他還是不想讓唐茗悠和太后正面衝突。
唐茗悠卻堅持道:“王爺,難道太后的懿旨,我能一直抗而不尊嗎?這樣傳出去,別人一定會說我恃寵而驕,不敬太后,也會連累王爺的名聲!”
綠琴和綠玉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兩人對視一眼,看着唐茗悠的目光都透着一股感激之意。
蕭錦曄想了想,終於道:“好吧,本王陪你進宮走一趟!”
綠琴和綠玉也鬆了一口氣,一起拜謝了蕭錦曄和唐茗悠。
一路上,唐茗悠都在想,太后召她進宮,到底是爲了什麼?總不能堂而皇之地在宮裡對她做什麼吧?
那太后也太蠢了。
或者只是爲了找她去出口氣?
唐茗悠有點想不明白,不過有蕭錦曄陪着,她想太后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春長殿裡,太后一直板着臉,眼裡盡是陰沉的烏雲,殿內伺候的宮人膽戰心驚,誰也不敢說話。
終於聽到了太監來通傳,太后聽到蕭錦曄和唐茗悠一起來了,頓時臉更黑了。
“傳!”太后冷冷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