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茗悠放棄尋找鄭楠的時候,空九卻帶着鄭楠的消息來找她。
“鄭楠死了!”空九臉色稍嫌沉重。
唐茗悠驚訝地看着空九,問:“怎麼會死了?他不是逃跑了嗎?”
“屍體剛剛被找到,在南山寺後山找到的,應該死了有兩天了!”空九道。
唐茗悠心裡一沉,沒想到鄭楠到底是沒有逃過一死。
“知道是怎麼死的嗎?”唐茗悠問。
空九道:“身中數刀,其中一刀貫穿心口,最爲致命,屍體是被拋下山崖的,一個路過的樵夫發現了屍體報官,秦昊帶人去確認了身份!”
唐茗悠點點頭,那就是說,兇手是誰,因何而死,也沒有結論。
唐茗悠只是在苦惱,該怎麼告訴鄭秀秀。
非說不可的,可是要讓她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怎麼承受得起這種打擊呢?
可是唐茗悠知道,必須要提前告訴鄭秀秀,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空九走後,石竹去把鄭秀秀請了過來。
鄭秀秀看到唐茗悠的臉色不太好,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問:“表姐,是不是有我爹的消息了?”
唐茗悠並沒有迴避過鄭秀秀她一直在託人找鄭楠的事情。
“嗯!”唐茗悠點頭,看着鄭秀秀,欲言又止。
鄭秀秀臉色蒼白了許多,問:“我爹……怎麼了?”
“秀秀,你要有心理準備!”唐茗悠覺得自己這句話實在太殘忍。
易地而處,如果有人過來告訴她唐振欽的噩耗,她大概會當場崩潰吧?
鄭秀秀果然癱軟在地,顫抖着,恍恍惚惚地開始搖頭。
“不……不會的,你不是說我爹有可能逃難去了嗎?他怎麼會出事的呢?”鄭秀秀要哭不哭地問。
唐茗悠走過去,輕輕攬住鄭秀秀的肩膀,道:“秀秀,沒關係的,表舅不在了,我會照顧你!”
“哇……”鄭秀秀再也支撐不住,一口血噴出來,直接厥了過去。
唐茗悠趕緊讓石竹過來幫忙:“快,請大夫!”
鄭秀秀被石榴和石竹一起擡着到了牀上,石蜜忙去外面請了大夫回來給她醫治。
而那邊,鄭家的下人也找上了門,官府通知鄭秀秀去認屍。
大夫把鄭秀秀救過來了,可是她整個人都傻了,不說話也不會動,就睜着眼睛看着上面,問她什麼都不開口,給她喂藥她也吃,但吃完了就吐。
官府等着鄭秀秀去,可是這個情況,她也去不成,唐茗悠只好自己代勞。
依然是石竹陪着唐茗悠去的江南府。
唐茗悠再次見到秦昊,可是她已經換上了女裝,秦昊見到她也不認識了。
“民女沈函若拜見府臺大人!”唐茗悠恭敬地行了禮。
秦昊微微擡手,道:“你先去認屍,回來本官再問你話!”
“是!”
唐茗悠跟着江南府的衙役去認屍,其實她也沒必要多看什麼,秦昊肯定是認識鄭楠的,他既然已經確定了,就不會有錯。
但唐茗悠還是去看了,臉上有傷,應該是拋屍滾下山崖的時候弄傷的,但依然可以清楚地辨認出鄭楠的樣子。
屍體已經開始腐爛,顯然死了有兩天了。
唐茗悠看着鄭楠的樣子,只覺得世事無常,前些日子還活生生的人,居然就成了一具了無生氣的屍體。
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歷死亡,但鄭楠的死,依然震動了唐茗悠。
她覺得,自己應該更強大一點,才能保護好身邊的人。
她不希望自己所在乎的親人、愛人、朋友遭受這樣的厄運。
“沈小姐,看好了麼?”衙役見她沉默良久,以爲她被嚇傻了。
唐茗悠默然點頭。
“是鄭楠鄭老闆吧?”
唐茗悠又點點頭,眼裡出現一抹水霧,道:“有勞了!”
衙役便將草蓆重新蓋上,唐茗悠也被帶了出去。
秦昊還在等她回話。
唐茗悠紅着眼睛,對秦昊道:“大人,請爲表舅做主,表弟妹都還年幼,表妹聽聞噩耗已經病倒了,表弟還在趕回來的途中!”
“嗯,你也節哀!”秦昊道。
唐茗悠問:“秦大人,我表舅到底是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他?”
“這一點還在調查,我找你來,也是爲了要問你,你表舅出門前,是否說過什麼?有沒有說他要去找什麼,做什麼事?”
秦昊自然是爲了找尋線索。
唐茗悠道:“表舅只讓表妹帶給我一封信,信上交代如果他當晚回不來,讓我幫忙照顧表弟妹,帶他們回京城!”
秦昊問:“信可曾帶來了?”
唐茗悠點點頭,讓石竹呈給秦昊。
秦昊拿過來看了一遍,也皺了眉頭,看來他也從信中看不出什麼東西。
唐茗悠問:“秦大人,您可有什麼懷疑對象?”
“暫時還沒有,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如果鄭楠的兒子回來了,請你帶他再過來一趟!”秦昊交代道。
唐茗悠知道,秦昊是不會對她多說什麼的,畢竟她現在只是“鄭楠的外甥女”。
唐茗悠只好走了,如果秦昊有什麼發現,空九也會告訴她的。
唐茗悠正要出江南府,卻迎面遇到了方氏。
方氏臉色憔悴枯槁,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可是一看到唐茗悠,還是第一時間露出了痛恨之色。
“你這個死丫頭,都是你,一定是你這個掃把星,剋死了自己的父母不說,如今又剋死了我的夫君!”
方氏張口邊罵,絲毫不顧及場合。
唐茗悠本來對她還有幾分同情,不想與她計較,但聽了這話,是誰都會覺得惱火。
“表舅母,請您自重,這裡是官府,不是街市!”唐茗悠提醒道。
方氏卻不依不饒地罵道:“誰是你表舅母,和你沾上關係,都怕活不到明天,你這個掃把星,你把我秀秀怎麼樣了?你纔是最該死的,你怎麼不死呢?”
“你夠了,如果再辱罵我家小姐,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石竹氣惱地上前呵斥方氏。
“你還想怎麼不客氣?我看說不定夫君就是被你們害死的,掃把星,害人精!”方氏簡直像個潑婦,完全不顧形象。
石竹早已忍夠了方氏的刻薄無理,早在鄭家的時候就想教訓她了,如今更是被她氣着了。
新仇舊恨,石竹毫不猶豫地上前就給了方氏兩個耳刮子。
“嘴巴放乾淨一點,我家小姐豈是你隨便能辱罵的?”石竹憤憤地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