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悠聽到這個聲音,就緊緊皺起了眉頭。
蕭錦曄站在錦瀾苑的門口,看着那女人精神奕奕的樣子。
他最近都在忙,沒空注意她,一閒下來就聽說了這個女人的事情。
她是沒有再折騰王府的下人,也沒有離開錦瀾苑到處跑。
但是卻在錦瀾苑裡折騰,每天做些奇怪的舉動,不是鬥雞,就是練一些別人根本沒看過的“武功”。
數次引起王府下人的圍觀,這個僻靜的錦瀾苑,現在卻成了王府備受矚目的地方。
看來這個女人在這裡活的很開心。
唐茗悠看到蕭錦曄,忽然就眉開眼笑起來,他來的正好,可以談談和離的事情了!
“王爺!”
秦嬤嬤率先反應過來,拉着唐茗悠行禮。
唐茗悠也沒有反對,乖乖地行了禮,爲了接下來更好地談判。
“秦嬤嬤,去給本王沏茶!”
蕭錦曄竟然自顧自地坐下來,像個大爺似的。
秦嬤嬤趕緊應了,去沏茶。
唐茗悠站在一旁,思索着該怎麼開口,按道理說,蕭錦曄應該也不想和她成親的吧?
秦嬤嬤很快將茶端上來,唐茗悠和蕭錦曄一人一杯。
蕭錦曄優雅地掀開杯蓋,立刻就皺了眉。
“這是什麼茶?”
蕭錦曄看着茶杯裡碎碎的茶末,眉頭緊蹙,一副嫌棄的表情。
唐茗悠倒是很愉快地喝了兩口,道:“很好喝啊!”
反正唐茗悠不懂茶,白水都照樣喝。
“對不起王爺,錦瀾苑只有這種茶!”秦嬤嬤趕緊解釋,生怕蕭錦曄以爲她故意拿劣質茶給他喝。
蕭錦曄放下茶杯,道:“你去找胡德成,拿本王喝的茶葉過來!”
“這……”秦嬤嬤猶豫地看了一眼唐茗悠,錦瀾苑可就她一個下人,她走了,小姐怎麼辦。
唐茗悠正好也想和蕭錦曄談談,於是點頭,道:“嬤嬤,你去吧!”
秦嬤嬤這才走了。
蕭錦曄冷嗤一聲,道:“你的下人還很忠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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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忠心,而是關愛!”唐茗悠頗爲得意,秦嬤嬤在她面前,可不是個單純的下人,而是真心呵護她的長輩。
蕭錦曄不是來和唐茗悠談論這個的,但他的確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要來找唐茗悠。
而只是單純地想過來看看,這個被自己罰跪了兩天就大病一場的女人,到底怎麼又元氣滿滿了!
不是體弱多病嗎?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氣氛有點尷尬。
唐茗悠清了清喉嚨,放下茶杯,道:“王爺,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蕭錦曄詫異地看着她,還是道:“在本王面前,要自稱妾身!”
妾身?唐茗悠差點被口水嗆到。
“怎麼?有什麼不滿?”蕭錦曄見她那副被嚇到的樣子,不悅地抿着嘴。
“咳咳……你不是不願意娶我嗎?”唐茗悠問,“到現在王府上下,可都沒承認過我是王妃的事情!”
她可清楚地記得,那些人都口口聲聲地說她不配當攝政王妃呢!
蕭錦曄瞥了她一眼,道:“已經拜堂了!”
唐茗悠猛地還沒有聽明白,但想了想就懂了蕭錦曄的意思,她已經拜堂了,就算沒被人承認,她也是名正言順地攝政王妃。
唐茗悠冷笑了一下,忽然打了兩個響指,大白不知從哪個地方撲扇着大翅膀飛撲過來,還興奮地喔喔叫。
唐茗悠一把抱住大白,親暱地撫摸着大白的羽毛,它最近變得越來越健碩了,羽毛也油量潔白,看起來很精神呢!
“和我拜堂的,是大白哦!”唐茗悠訕笑着道。
蕭錦曄看着她手裡抱着的那個比平常公雞大了許多的白公雞,眉頭緊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蕭錦曄問,語氣危險。
唐茗悠撫摸着大白,道:“其實我明白,王爺您娶我也是迫於家父的請求,而我也並不想嫁給您,既然兩個人都不情願,爲何不結束這個錯誤呢?”
“錯誤?”蕭錦曄品味着這兩個字。
“是啊,婚姻應該是兩廂情願的喜結連理,而不是互相捆綁吧?王爺如此優秀,想必有很多女子願意與您共結連理,我就不耽誤王爺的幸福了!”
唐茗悠儘量讓自己的口氣顯得謙卑一點。
蕭錦曄的手指輕輕叩響了一旁的桌子,聲音一輕一重,節奏緩慢卻讓人不安。
唐茗悠被那響聲弄得忐忑不安,不過表面上還是鎮靜自若地坐在那裡,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掩飾自己內心的侷促。
一句話丟出去,就等對方的回答了,這個時候一定不能亂,更不能讓對方看出她的緊張。
蕭錦曄眼神晦暗不明,久久沒有迴應,只是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唐茗悠。
這個女人……似乎有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雖然他從前並不認識唐茗悠,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但是唐振欽說過,他的女兒極怕生,需要被很好地保護起來,希望他多擔待。
可是這些日子,他可是一點也沒看出來她怕生。
還有她那一項至今讓他念念不忘的特殊能力,就算她最近都沒有使用,他也不會以爲她真的什麼都沒做!
“你想要怎樣?”蕭錦曄問,語氣聽不出喜怒。
唐茗悠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道:“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不如和離,您覺得呢?”
“不可以!”蕭錦曄乾脆利落地回答,和離?怎麼可能呢!
唐茗悠瞪着眼睛,好半晌才問:“爲什麼不可以?”
“沒有爲什麼,本王既然娶了你,就不會和離!”蕭錦曄道,在發現了唐茗悠有那種奇怪的能力之後,他是絕對不會放她走的!
要麼爲他所用,要麼被他所剷除,沒有別的路!
唐茗悠沉默了一會兒,內心翻涌着滔天的怒氣,忽然看着蕭錦曄,問:“你娶了我,就是爲了把我關在這錦瀾苑裡?”
“那你想在哪裡?”蕭錦曄問。
“不是我想在哪裡的問題,而是我不想留在攝政王府,當這個掛名王妃,實際卻成了你的囚犯!”
唐茗悠真的很憤怒,這種人,明明就是佔着茅坑不拉屎,呸呸呸……她在說什麼啊,她纔不是茅坑!
蕭錦曄卻絲毫沒有憤怒的表現,還是一貫冷冰冰的樣子,不疾不徐地道:“你不想當掛名王妃,意思是……要和本王當名副其實的夫妻?”
轟!
唐茗悠的腦海裡有什麼東西爆炸了,然後整個臉都燒紅起來。
“你……你在胡說什麼,我纔沒有那個意思!”
什麼名副其實的夫妻,那種話說的好像是她想要把他給睡了似的!
她纔沒有興趣睡這個男人,雖然他的確擁有令女人神魂顛倒的俊美臉蛋和傲人身材,可是那也不代表她會願意睡他!
像他這麼冷冰冰的人,要是真的和他啪啪啪,大概會被凍成冰塊吧?
哎呀……唐茗悠甩甩頭,趕緊甩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
蕭錦曄見她這種反應,微微挑了挑眉,然後站起來,走向唐茗悠。
唐茗悠見他過來,身體趕緊往後仰。
蕭錦曄俯下身子,貼近唐茗悠,臉到她的距離,不過一個拳頭大小,呼吸相聞。
“你想做什麼?”唐茗悠緊張地心跳加速,突然這麼靠近,真是讓人無法招架。
就算再怎麼討厭蕭錦曄的性格,可還是沒辦法完全無視他的臉!
蕭錦曄卻一言不發地盯着唐茗悠,忽然貼上去,嘴脣滑過唐茗悠的脣。
那一瞬間,唐茗悠覺得時間彷彿靜止了,周遭的空氣都跟着凝固起來,
她的呼吸停止了,心跳也似乎停止了,整個人完全無法動彈!
可是蕭錦曄很快就離開了,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若無其事地坐下來。
表情淡定從容,清冷如初,彷彿剛剛做出那種事情的,根本不是他!
唐茗悠依然怔愣在那裡,手不自覺地觸碰了一下自己的脣,那裡有點癢,像被羽毛輕撫過,鼻息間彷彿還殘留着蕭錦曄身上那冷幽幽的竹香。
心跳還沒恢復正常的節奏,氧氣也似乎變得稀薄,呼吸不順。
良久,唐茗悠才霍地站起來,目光直視着蕭錦曄,冷冷地問:“你做什麼?”
“只是爲了驗證一下!”蕭錦曄回答。
“驗證什麼?”唐茗悠不解地看着蕭錦曄,這個男人果然可惡,竟然不經過她的允許就做出這種輕浮的舉動。
蕭錦曄目光掃過唐茗悠的臉,最後停在了他剛剛碰觸過的脣。
嚴格來說,那不算是吻,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
可這對蕭錦曄來說,卻是令他心生驚駭的結果,他竟然碰了這個女人,不僅碰了,甚至是主動碰的,然後還沒有產生那種熟悉的厭惡感!
世人傳說他不近女色,是因爲他是斷袖!
可是他自己明白,這不過是無稽之談,他不碰女人,不是因爲他喜歡男人,而是因爲他沒辦法碰女人。
沒辦法,是因爲每次和女人親近,都會產生莫名的厭惡情緒,彷彿被髒東西碰到了一樣厭惡。
準確地說,不只是女人,對男人亦如此!
他不喜歡被人碰觸,討厭與人親近,這纔是真正不近女色的原因。
可是剛剛,他嘗試了一下去碰唐茗悠,卻並未產生厭惡感,這是爲什麼?
蕭錦曄無法解釋,彷彿他和唐茗悠已經很熟悉!
“你不是要和本王當夫妻嗎?本王在嘗試!”蕭錦曄回答。
唐茗悠有一種崩潰的感覺,手顫抖着,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我的話,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當夫妻了?請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和離,和離你懂不懂?”
“不懂,不是隻要做真夫妻你就滿意了麼?”蕭錦曄反問,女人不都是這麼想的嘛?
那些前赴後繼想要爬上他牀的女人,還有那些不斷想要把女兒嫁給他的達官顯貴。
蕭錦曄看的太多,已經麻木了,要不是他冷酷之名,嚇退了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恐怕現在攝政王府早就住滿了女人!
唐茗悠氣惱地道:“我沒有要和你做真夫妻,你別自說自話的好嘛?”
蕭錦曄似乎根本就不聽唐茗悠的話,反而道:“本王會盡量早點和你圓房,但目前還不行!”
雖然不厭惡,但是也沒有想要和她圓房的衝動。
唐茗悠氣得渾身發抖,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爲什麼就是不肯聽她說呢?
“唐茗悠,你要想離開,只有一種方法!”蕭錦曄忽然道。
唐茗悠的眼神亮了起來,卻聽蕭錦曄接着道:“死!”
唐茗悠被那充滿殺意的眼神給嚇得退了兩步,一股寒意從心底而起。
這個男人,不是在嚇唬她,他是認真的!
只有死,才能離開,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