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紙花店門上的紅燈籠

老杜光着身子在紙花娘子的店裡呆了三天。

老杜是村裡有名的老光棍,因爲偷窺、性騷擾等惡行被村裡人扔到了酸棗枝堆上,折斷在皮肉裡的尖刺一碰如針扎,根本無法穿衣。

紙花娘子是劉家溝的,孃家姓潘,三十歲的樣子,尚有幾分姿色,因衣着時尚暴露,常常引來村裡人的非議。

在農村,非議他人是一種極其普遍的生活消遣。

紙花娘子早已習慣了這種非議。自打嫁到劉家溝,各種非議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了她,先是孃家人貪圖彩禮將她賣給了夫家,再是夫家先人缺了德代代有病不能人道,最後是自己水性楊花紅杏出了牆。

衆口鑠金,有些事情說着、說着就成了真事。

村子裡沒法呆了,她利用自己扎花圈、做紙花的手藝,在車站街道的西頭開了家花圈店,兼賣些紙燭香火殯葬用品,算是個營生。

一個農村女人有了自己的營生,不再靠男人吃飯,腰乾子就硬了起來,那些流言蜚語自然也就成了羨慕嫉妒恨。

非議也罷,流言蜚語以也罷,都是建立在虛構事實的基礎上。可悲的說,強加在她身的傳言卻一個一個都變成了事實。

孃家母親的確收了五千元的天價彩禮,自己那位人高馬大的丈夫也真的是個銀樣蠟槍頭,而且自己也在離婚無望的情況下開始傷風敗俗。

剛開始時,她還有些害怕。不守婦道終究是天理不容的,如果放在過去是要被“浸豬籠,騎木驢”的。

可她發現,當那個叫囂着要打死自己的丈夫,在自己提出離婚後立刻蔫了的時候;當那位口口聲聲要去自己孃家鬧的婆婆,在自己說出她兒子不中用的時候;當那些罵自己不要臉出來賣的女人,在自己說出他們男人身體上某個隱密特徵的時候;當那些白天義正嚴詞打擊自己的體面人,晚上一個個偷偷鑽進自己紙花店的時候,她不害怕了。

人,一旦放下道德的枷鎖,就變成了野獸。

她就是這樣一頭野獸,不斷地撕下光鮮的人皮,露出醜陋的人性。

記得有一位高中體育老師,姓任,每週都會從她的店門前路過。

任老師儀表常常,正義凜然,起初從不瞧她一眼。後來在一位熟客的介紹下,紅着臉來了一次,之後就徹底戀上了自己。

從任老師的口中得知,他是渭河邊的任家渡人,家中除了妻兒之外,還有一位年近七旬的老父親。

紙花娘子對這些並不感興趣,除了錢以外,她只喜歡對方的身體和身份。

身體是物質上的,是可以體驗出的來,它不但能帶來許多神經上的美妙感覺,還能引發身體最敏感處的共鳴。

身份是精神上的,建立在不同身份上的遐想能給自己帶來最大心理滿足,就像吸毒後的癮君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任老師就給紙花娘子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感受。

首先,他有強健的體魄。常年的體育鍛煉造就了一身結實而華麗的肌肉,古銅色的膚色更顯成熟爲美,高大魁梧的身材帶來無限的安全感。

其次,他有教師的名頭。將一個爲人師表的先生扒光,露出他最醜陋最陰暗的一面給世人看,這是多麼驕傲的成就。

在這些成就中,許多人被釘在了紙花娘子的恥辱柱上。其中有滿身臭汗的苦力,有衣冠楚楚的各級幹部,有南來北往的生意人,有世居本地的莊稼漢,有血氣方剛的黃口小子,也有滿口仁義道德的老學究。

老學究最令她厭惡,吝嗇、怪癖、虛僞。

任老師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一個老學究,曾經是某校校長。

有一日,任老師因爲學校接受上級檢查,去晚了。結果剛要敲紙花店的木門時,突然發現門前停着的一輛自行車好生眼熟。

這是一輛黑色的飛鴿牌自行車,車把處纏了紅色塑料膠帶。

猛然間,任老師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騎上自己的摩托跑了。他像是見到鬼,逃跑時又像是被鬼追。

真有鬼嗎?有,就是那輛自行車。那是他的父親的自行車,剛買了不久,很是珍愛,絕不會讓他人騎用。

也不知是誰,將任老師的這個軼事傳了出去,成就又一段恥辱傳奇。

爲了避免任老師這類事件的再次發生,有人給紙花娘子想了一個妙招。

讓她準備了兩個燈籠,一個白色的,一個紅色的。如果有客人在,就打出紅色的燈籠,如果沒有客人,就的打出白色的燈籠。如果不方便做生意或者不想幫生意,就撤去燈籠,什麼也不掛。

紙花娘子依計而行,果然沒有再出現那種尷尬的場面。不過從此以後,街道上出現了一道奇特的風景,一個賣花圈的店門上,懸掛着一隻大紅的燈籠。

不知是身體疲倦了,還是生活有了品味,在放蕩了幾年之後,紙花娘子對客人有了挑揀,生人不接,未婚的不接,年齡大的不接,低賤的賣苦力的不接,衣着不整潔、身體骯髒的不接。

用紙花娘子的話說,她要接高貴的人。

什麼是高貴的人?不欠錢,乾淨,說話文明。

在衆多她以爲高貴的客人當中,老杜是最中意的一個。

且不說老杜作爲老光棍的持久火力,也不說老杜體面的着裝潔淨的肌膚,就說出的那些意味深長的詩句,以及那份從不僞裝的真誠,就足以令她心動。

她不止一次的說過,如果自己能夠離婚再嫁,老杜是第一人選。

對於紙花娘子的話,老杜深信不疑。

誰不想堂堂正正的做人,都是讓生活被逼成了鬼樣。

老杜對自己的鬼樣秉持放任的態度,對紙花娘子的鬼樣卻有些腹誹。

儘管他知道紙花娘子真心喜歡他,他也非常喜歡紙花娘子的溫柔鄉,但要他去娶這樣的女人,卻萬不可能。

老杜心中的女人,可以不是冰清玉潔的少女,也可以不是守身如玉的貞潔烈婦,但絕不可以是人盡可夫的鶯花。

醜陋的男人,自己可以眠花宿柳,卻不許自己的女人不安於室。

三天後,老杜走出了紙花娘子的店。他不能在那裡呆太久,人家還要做生意。他沒臉回村,想想又無處可去,就咬了咬牙,上了開往西安的長途車。

老杜的娘雖沒給老杜留下多少財產,卻留下了許多繼父。儘管這些繼父已經死了,但他的兒女尚在。他們或長或短都與老杜做過一家人,做過他的兄弟姐妹,雖然大多數已經認不出他或者不願意認出他,但還有一兩個願意認他。

西安,就有一個願意認他的兄長。

老杜離開以後,兩名操着河南口音的外地人進了紙花娘子的店。當天晚上,紙花娘子的店就撤去了燈籠,從此不再懸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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