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才賤賤地俯下身,勾着腦袋從下向上瞅着柳雅文的臉,訕笑着說道:“其實吧,其實,咱倆想一塊兒去了,我剛纔找你呢,可大老遠瞅着你們那幫人裡沒你,心裡就犯含糊,還尋思着你跟外村誰約會呢,就,就,就來巷子裡瞅瞅。”
“那,那你瞅見啥啦?”柳雅文撅起了小嘴,止住自己的哭泣,可依然抽泣着,“我要是跟別人在這兒說話,你會咋樣?”
“咋樣?”我呼地一下挺直了身板,惡狠狠兇巴巴地說道:“誰敢約你,讓我瞅見了,我非得,非得他-媽撕爛他狗-日-的,我……”我忽然止住了話,咱這不是把自己的內心想法給出賣了麼?太沖動了,太丟面兒了。
柳雅文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又抽泣了幾下,歪着頭仰着臉羞羞地笑着,問道:“你,你吃醋啦?”
我嘿嘿訕笑起來。
還沒容我說話,我忽然發現柳雅文身後的黑暗中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出現,撲向柳雅文,驚得我根本來不及猶豫,一把攬住柳雅文的肩膀,將她摟在懷裡,同時身子一側擋了過去,只感覺後背傳來輕輕的碰撞感覺,我猛然回頭,黑暗中依然是黑暗,瞪大了眼看去,什麼都沒有。
我一時間怔住了,什麼鬼東西?
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當時所看到的那一幕,真的,就是在黑暗中,確實是看到了一個黑暗的影子,有兩米多高,不到一米寬,具體樣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那種詭異的現象讓人事後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走眼了看錯了,像是一種幻想,一種內心裡的感覺一般,可卻是那麼真實,那麼的……讓人心裡恐懼害怕,是對未知的、無形的,然而卻真實存在事物的一種畏懼。
“啊。”柳雅文一聲輕呼,急忙掙扎着想要掙脫開我緊緊抱着她的胳膊。
我皺着眉頭警惕地看着黑暗當中,心裡翻騰着,揪緊着。柳雅文一掙扎,我由於內心緊張的緣故,胳膊上不由得用力,將她攬得更緊。
柳雅文不知道我剛纔看到了什麼,發現了什麼,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柳雅文不再掙扎,輕聲說道:“趙銀樂,放開我,讓人看見了不好。”
“啊?噢。”我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兒來,急忙鬆開了緊抱着柳雅文的胳膊,“這個,這個,對不起啊……我,我這是……情,情不自禁。”我說出了讓自己都臉紅,在當時農村年輕人談戀愛絕對難以啓齒的詞語。因爲我很及時地意識到,剛纔發生的詭奇之事和看到的東西,絕對不能告訴柳雅文,她是一個姑娘家,聽了之後肯定會非常的害怕,我可不想把她嚇着。
“討厭!”柳雅文輕輕地在我的胸脯上打了一拳,我們倆依然是站得那麼近,我甚至能聞到她臉上的香味兒。
呃…。。這是事實,那個時候的人洗頭用的洗髮水根本沒多香而且絕對不會在頭髮上保持持久,甚至許多女人,男人就更不用說了,洗頭全用洗衣粉和肥皂。所以我很遺憾地沒有聞到頭髮上洗髮水的香味兒,只有臉上塗的那個年代我們那叫做霞膏的增顏膏的香味兒,現在都是什麼乳啊液啊的,那個時候沒有,或者說農村沒有。
我對於剛纔那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依然心有餘悸,不時的四下裡警惕地瞅瞅。
柳雅文見我有些緊張的樣子,攥着兩隻小手,羞羞地低着頭取笑我:“害怕被人看見吧?那你剛纔還……還,還摟我。”
個人認爲,戀愛中的年輕人,尤其是男孩子容易衝動,容易主動地動手動腳,責任完全在於女方。因爲一看到女孩子嬌羞的模樣,聽着她嬌滴滴的說話聲,是個男人也把持不住啊。打個比方說,那些個所謂的冰山美人兒,你看誰敢跟人家動手動腳?除非是強姦犯,噢不,那是畜生,非人類。
所以我看着柳雅文嬌羞的模樣,心裡就癢癢起來,把心頭的恐懼擔憂全部拋到九霄雲外,直想着馬上再抱住她,然後得寸進尺地狠狠親兩口。直到如今,柳雅文和我回憶起那天晚上,她還說我當時的眼睛就像是噴着了火似的看着她,把她的臉都烤得滾燙滾燙,耳根兒都燒起來了。
“你,你咋這樣看着俺,沒,沒見過呀?”柳雅文緊張得說話都變味兒了,聲音顫抖着,盪漾着。
我搜掛着肚子裡那只有初中文化的墨水兒,想着該說些什麼華麗的詞彙來博取柳雅文一笑,可想了半天依然想不到該說些啥。就那麼直愣愣地看了人家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雅文,那個……咱倆親個嘴兒吧?”
“啊?”柳雅文有些吃驚,原本已經低下去的臉仰起來看了下我,又迅即地低下頭,小腳在地上不安地踢着,雙手垂在身前用力攥着,用比蚊子稍微大點兒的聲音說道:“不好,讓人看見了不好,要是讓俺爹俺娘知道了……不好。”
看着她這樣,我越發的把持不住,雙手猛然抓住了她的肩膀,柳雅文一驚,仰起臉看我,我趕緊把嘴巴湊了上去,正好親在她的嘴脣兒上。柳雅文驚慌失措,急忙兩手撫在我胸前使勁兒推我,頭向兩側搖晃,向後仰。
我這還沒體會出啥滋味兒呢,就被人家成功擺脫了。我心裡一急,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面,推到牆根兒讓她沒有了退路,雙手捧住她的臉,心急火燎地說道:“雅文,雅文,讓我好好親親,行不?”
要不說男人就這德行,誰也別笑我,我承認自己不是正人君子。
嗯,我沒等柳雅文同意,她嘴裡剛吐出一個“別”字兒,我的嘴巴已經拱了上去,使勁兒地親起來。柳雅文嗚嗚着掙扎了一會兒,也就放棄了反抗,閉着嘴巴閉着眼,任憑我像只小豬似的用嘴巴在她的嘴脣上使勁兒拱。
天地良心,我連舌頭都沒伸到人家嘴巴里,那時候根本就不懂接吻,只當親嘴兒就是嘴脣兒碰嘴脣兒。
細細地品味了一會兒,也沒啥味道,只是心裡覺着甜得不行不行的,我終於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柳雅文,雙手伸下去攥住了她的小手,輕輕地說道:“雅文,你真好看。”
“呸,不要臉的。”柳雅文任憑我抓着她的小手,低着頭,急促地喘着氣。
要說當時心裡沒往歪處想,那是扯淡,可那個年代裡,誰敢啊?能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我不知道說啥,一個勁兒低着聲幸福地嘿嘿笑着。也怪了,以前每次在一塊兒聊天,我那話匣子絕對是如同黃河決堤,連綿不絕,尤其是上次在河邊兒她洗衣服時,我湊上去跟人家聊了半天,逗得柳雅文肚子都笑痛了呢。
倆人就這麼攥着手半天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柳雅文才緩和了一下情緒,問道:“銀樂,啊不是,趙銀樂,前些天聽說你們幾個人衝撞了神靈,遇見怪事兒了,是真的不?”
“當然是真的。”我似乎有些得意忘形,竟然疏忽了這種事兒儘量還是別讓這些姑娘家知道,要不然她們以後走夜路會害怕的。
“那你快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兒,你們都遇見啥事兒了?”姑娘家的好奇心極其之重,立刻興奮起來,小手竟然反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輕輕搖着問我。
這更讓我覺得正是顯擺自己英雄事蹟的時刻,壞笑着說道:“告訴你也行,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呀?愛說不說。”柳雅文撒嬌地撅起了小嘴兒,看得我又想跟她親嘴兒。
“嘿嘿,以後咱倆單獨處一塊兒了,你就叫我銀樂,這樣顯得多親熱呀!”
“呸,美得你!”柳雅文歪着腦袋扭過臉去。
“那我不跟你講我遇到的那些事兒。”我得意地說道,信心滿滿。
“行啦,銀樂,好銀樂,快跟我說說,回頭我跟菁菁她們講,嚇死她們。”
聽着她這一聲銀樂叫的,我那心飛呀飛呀都快飄到天上去了。當下心裡一陣衝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四六五十四了,將前些天的那些個事兒一股腦地倒了出來,直聽得柳雅文小手摸着小心肝兒,瞪着大眼張着小嘴兒,那叫一個聚精會神,那叫一個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