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潘虎,我記得,潘龍比我大好幾歲,我跟他不太熟。”
陳一鳴如實道。
“行了,我跟潘要聞也算熟悉,帶你過去問問吧,應該會同意租給你,貌似他們家的人,都是去工地工作了。”
陳北道。
“嗯,好。”
陳一鳴點了點頭,道:“那我這就去找你。”
“還是我去找你吧,從你家往南走,更近一些。”
陳北道。
“行。”
陳一鳴也不糾結,的確是近一些。
大概三分鐘左右,陳一鳴剛到家,就聽到二叔吼了他一嗓子,他急忙應道:“二叔,我在這裡,剛纔去村口弄車棚了。”
“哦,好吧,你那個車棚還沒搞定啊,這麼多人挖樹頭,應該早挖完了纔對。”
陳北苦笑道。
“拜託,我不是所有人都去挖樹頭的,部分負責東西的銷售,部分人去種菜收菜,也有人負責魚塘、果樹之類的。”
陳一鳴解釋道。
“那倒也是哈。”
陳北反應了過來,道:“那加快進度了,趕緊弄起來,你那些車每天都放在外面,我真怕被人偷了去。”
“嗯,知道了。”
陳一鳴點了點頭。
兩人不耽擱,直接朝着村南走去,他們陳家幾兄弟,住在大坑村村中心偏南區,所以被劃分爲了村南的人。
兩人沿着一條村間小路,一直往南走,這邊有點上坡的感覺,不過坡度很小,大坑村就跟一個巨大的鍋,村中心就是鍋底,所以,一到嚇到暴雨,他們家很容易積水。
陳一鳴記得他小時候,最嚴重的一次,就是房間裡都倒灌了十幾釐米的水,都可以在房間裡釣魚了。
後來,老爸吧屋子前面的地面弄高了七八釐米,下暴雨的時候,就隨時去潑水,這樣就倒灌不到屋子裡去。
回憶當年,陳一鳴倒是有些想念老爸了。
只可惜,這麼好的人,卻沒有好報。
“李家!”
陳一鳴緊握了一下拳頭,總有一天,他要讓李家雙倍奉還。
經過一棵非常高大的榕樹之後,往右拐了一下,就看到一個院子,院子裡的瓦房,比他們家的還老一屆。
所謂的老一屆,就是爺爺輩的人建的,當時磚頭是泥磚,並非後面的火磚,泥磚是自家動手在水塘裡,或者泥田中,用泥巴來做的長方形磚頭,沒有經過烘烤,只是用太陽曬乾,然後就砌成了牆。
而陳一鳴家的房,是老爸結婚前兩三年建的,用的是現在的火磚。
“他們家…還是保留着以前的房子啊,貌似好了老了。”
陳一鳴如實道。
“嗯,潘老頭沒結婚前就建的,現在都七十五了,你說呢,最少五十年保底。”
陳北接着道:“沒辦法,家裡窮,潘老頭早年也沒什麼成就,後來落下一身病,本來兒子有錢建房子的,被他那病一鬧,花了十幾萬,錢全沒了,癌症,還治什麼治,多少千萬富翁都治不好,他怎麼可能治得好,弄了十幾萬之後,然後就去了。”
“所以,潘家也是夠慘的。”
陳北嘆了口氣。
“呼~潘老這麼好,沒想到,老天這麼不公平。”
陳一鳴頓了頓,道:“他們家現在有幾口人?”
“潘家有個大女兒,今年三十三了,還沒嫁出去,二兒子潘龍,三十一,也是沒結婚,至於小兒子嘛,年輕一些,二十六,沒結婚也說得過去。”
陳北說道。
“你說的是潘嬌姐嗎?她還沒嫁?”
陳一鳴記得,五年前潘嬌貌似談了男朋友了,他有一次高三放假的時候,回家見到過。
“嗯,以前談過男朋友,就是因爲那件事,她染上了一些病,當時這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把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給毀了。”
陳北說到這裡,也是嘆了口氣。
誰也沒想到,那男的以前經常在外面鬼混,染上了那方面的病,結果,就把病傳給了潘嬌。
“二叔,你說的是…梅毒?還是艾滋病?”
“當然不是艾滋病,要是這個病,估計潘嬌都想死了,是另外一個,梅毒,但就是這個病,也很難治啊,潘要聞跟我借了好幾次五百塊,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要了,潘家實在太難了,現在父子三個,天天去工地幹苦力,每天早出晚歸,就是爲了給大姐潘嬌治病。”
陳北頓了頓,道:“這次魚塘租的時候,稍微給高几百塊吧,這家子不容易。”
“我知道了。”
陳一鳴點了點頭。
不過,他倒是有了想法,梅毒?他連癌症都懂治,更別說這個病了。
這家子一共有五個人,將來這五個人當中,有三個談男女朋友的話,又能多出三個人,而且,如果他幫了潘家,這家子的人肯定對他感激不盡,自然也不會到處亂說。
一下子就能多出好幾個勞動力,這一次倒是沒白來。
陳北見陳一鳴不說話,便上前敲了敲門,現在已經是五點多了,就算潘要聞還沒下班,但家裡還有他老婆楊紅,以及女兒潘嬌。
陳北剛敲了幾下門,就有人過來打開,陳一鳴一眼就認了出來,是潘嬌。
“潘嬌姐,好久不見!”
陳一鳴笑道。
潘嬌一愣,認了好一會,這才露出了笑容:“是陳叔家的一鳴嗎?”
“嗯嗯,傻子一鳴。”
陳一鳴道。
“你纔不是傻子,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恢復過來,多好的一個小夥子,當初聽到那消息的時候,我都替你哭了好一陣呢。”
潘嬌如實道。
“謝謝潘嬌姐。”
陳一鳴有些感動,一聽就知道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更加確定他要出手治療潘嬌。
“謝我幹什麼,我眼淚比較淺,覺得可憐,我就哭,習慣了。”
潘嬌笑道。
看得出來,潘嬌三十三歲,卻被病魔折磨得跟四十歲的阿姨,主要是氣色和皮膚,但陳一鳴相信,只要病好了,再吃一些他調劑的中藥,可以恢復到三十來歲的樣子。
依然會很漂亮,很開朗。
潘嬌臉上有兩顆深深的酒窩,笑起來很好看,儘管很憔悴,但依然遮掩不住她的漂亮。
“進來吧,一鳴,陳北叔。”
潘嬌顯然很禮貌。
陳北點了點頭,對於潘嬌的遭遇,他也是很難受,但沒辦法,這種事情,防不勝防。
現在的年輕人,基本上都是先斬後奏的,不像他們那年代,想要幹那事兒,還得通過婚檢之後,有什麼病的話,大家都一清二楚,自然不會發生那種悲劇。
兩人剛進院子,就聽到廚房裡傳來了一個聲音,顯然是老媽楊紅的:“阿嬌,你老爸他們回來啦?”
“媽,不是老爸,是陳北叔和陳一鳴。”
潘嬌回道。
聽到陳北來了,楊紅還以爲他是過來要錢的,畢竟老公一共借了陳北四次錢,一共兩千塊。
差不多一年了,都沒還,她也是有些過意不去。
但沒辦法,女兒一個星期要去兩次醫院,檢查費和資料費,醫藥費加起來,一個星期要三千多,一個月就是一萬二。
加上他們的生活開支,老公和兩個兒子加起來,都養不活他們。
哪裡還剩錢。
不過,楊紅也是個善良的人,只能厚着臉皮走了出來,笑臉迎接陳北他們。
“那個小陳啊,實在是對不住,再給我兩個月時間吧,我們再省省看,能不能還給你…”
楊紅道。
這話一出,陳北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道:“紅姐,那錢就算了,小嬌都這樣了,就當是我幫個忙吧,下次如果還缺,讓老潘繼續跟我要,我有的話,儘管給。”
“怎麼能行…”
楊紅眼睛都紅了,顯然非常感動。
“陳北叔,謝謝你,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大家。”
潘嬌紅着眼,看向了老媽,道:“要不,老媽…算了吧,放棄吧,這樣阿龍和阿虎也能有自己的生活,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說什麼呢,醫生說,堅持下去,或許還有希望的。”
楊紅眼淚婆娑。
“潘嬌姐,我有個藥方和一個鍼灸法,貌似可以治療你的病,要不,讓我試試?”
陳一鳴突然說道。
“一鳴,你…都知道了?”
潘嬌擦乾了眼淚,倒是紅着臉。
說到底,這種事情無法啓齒。
“嗯,是我二叔告訴我的,你這病,我可能能治。”
陳一鳴道。
“一鳴,你既然知道了我得的是什麼病,你就應該知道,那病很難治,我去過好幾個大醫院,都治不好,最多是改善一下,沒過多久又復發了,一次比一次嚴重,現在到後期了…更加難了。”
“胡說。”
陳一鳴突然認真起來,道:“我說能治,就能治。”
看到陳一鳴突然這麼霸氣,倒是把潘嬌嚇了一跳,隨即也認真問道:“你真會治?”
這時候,陳北說道:“潘嬌,一鳴現在可不得了,他拜鎮上富貴大藥房的華昌爲師,學了不少東西,在我們村衛生站,跟着張淼幫大家看病。”
“哦?聽人家說的衛生站那個神醫,不會就是一鳴吧?”
楊紅問道。
“是啊,就是他。”
陳北笑道。
陳一鳴苦笑道:“聽他們瞎說,我不是什麼神醫,只是正好懂治療他們的病而已,潘嬌姐,你這病,我在一本老醫書上見過,用西醫治療的話,沒有治本,所以會反覆發作,但我看的是我們老祖宗的中醫,就是鍼灸和中藥合併治療,效果明顯,你要不要試試?”
“當然要了。”
沒等潘嬌說話,就聽到楊紅說道。
潘嬌也點了點頭,不管能不能治好,至少有點希望,而且,陳一鳴給她一種非常安全的感覺,給他治病,她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