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教授瞪了林依琪一眼:“鬼丫頭,你要是幹不好。大文學我給你雙份工資走人!”
魯教授說完爽朗地笑了,走廊裡迴盪着她的笑聲。
這條走廊,從裡到外全是她的領地。靠外側的是婦產科的十幾個診室和四個手術室。往裡走到盡頭再往右拐,就是生殖研究中心的大門。這裡人跡罕至,沒有婦產科永不停歇的喧鬧。進了研究中心的大門,偶爾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擊聲,林依琪知道,那是實驗室的裝修工程正在緊張地進行。魯教授說,那些美國來的儀器、設備快要到岸了,必須抓緊時間幹,爭取三天之內完工。
肖克還是充當監工,他手拿一個小本子,東瞅瞅,西看看,那幾個工人已經和他混的很熟的樣子,不時打鬧幾下。大文學
肖克見魯教授進來,忙收起笑容,恭恭敬敬地喊了聲:“魯教授好!”
魯教授“嗯”了一聲說:“肖,先別管這些了,現在和我到京子庫看看。林依琪,去把崔副主任叫來一起去。”
崔副主任有個很滑稽的名字,叫崔小牛。他不喜歡這個名字,他更不喜歡別人稱呼他這個名字。上次被魯教授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讓他現在還懷恨在心。不就是因爲庫存的京子份數少嗎?那又不是我的錯!他聽說,別的醫院已經給捐精者的獎勵提高到三千元錢,而附院只給一千,誰還願意來捐?
捐精這個名詞,一般人並不瞭解。大文學國內的捐獻者一般來自身體健康的在校大學生,醫學試驗證明,男性在二十幾歲的年齡,是小蝌蚪生命力最頑強的時候。捐獻過程並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除了對捐獻者進行嚴格的身體檢查,還要每隔一段時間獻一次,收集到一份合格的“種子”往往要經過幾個月時間才能完成,對於捐獻者的身體會有一定的傷害。所以,一千塊錢的獎勵,顯然對於捐獻者是沒有多少吸引力的。本來有捐獻意願的大學生,如果算算經濟賬,怎麼算都不如做家教划算。
而且,這種最終用於試管嬰兒的捐獻活動,沒有哪個醫院或個人會大張旗鼓地宣傳鼓動,大家都是在暗中進行的。
所以,崔小牛很委屈,不是他不想擴大庫存,他一個副主任說了又不算。主任在魯教授來之前,就已經跳槽到一家不孕不育醫院,順手帶走了一些資料,讓崔小牛更是膽戰心驚,這要是讓魯教授知道了,肯定還要挨一頓批!
當林依琪在辦公室外招呼他的時候,他一下子緊張起來。
“魯教授又要看庫?不是看過了嗎?”崔副主任說。
“這次魯教授要看資料,快準備一下吧。”林依琪不知不覺透露了一點兒信息。上次這個崔副主任挨批的時候,林依琪就是親歷者之一。崔小牛給林依琪的印象很深,他戴着個無框近視鏡,雖然只有三十幾歲的年紀,算的上事業有成,但他卻過早地失去了年輕人應有的朝氣。天生有些懦弱的他,讓林依琪生出憐憫之心,她不忍看到今天還要重複那天的一幕。
崔小牛一聽傻了眼,剛纔還擔心這個呢,真是越怕什麼,什麼越找上門來!崔小牛一陣手忙腳亂,從保險櫃裡拿了幾本資料,希望今天能矇混過關。
在貼着醒目大字“禁入”標牌的安全門外,魯教授翻了翻崔小牛拿來的資料,很快發現了問題。
“就這些?”魯教授犀利的目光直視崔小牛。
崔小牛輕輕地“嗯“了聲。
“捐獻者的資料就這些嗎?”魯教授抖了抖那本資料追問。
“剩下的都在這兒……”崔小牛顫抖着說。
“什麼叫剩下的?”魯教授目光咄咄逼人。
“有些資料被原來的主任拿走了!”崔小牛自身難保,他哪裡敢替前任隱瞞。
“他有什麼權利拿走?給我要回來!”魯教授又發脾氣了。